325.第325章 :親人
這個世界上,她有兩個人不可以招惹,一個是女帝,另一個,自然就是剛剛被自己氣的直接暴走的三王爺了。
三王爺權利滔天,又果斷能幹,要是論為人行事,絲毫不亞於當今的太子的,可是,這次自己是騎虎難下啊,既然慶書都回來了,哪裡還有再回去的道理。
暫且先不論二王爺多荒唐,就單單說慶書拋棄宏偉的而浩大的宮宴,那就是抗旨不尊的大罪啊,這要是放在後宮,那不說是殺頭,也至少是會被打入冷宮的啊,她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再次進入那個火坑呢。昨夜她就思前想後的,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心裡非常的自責,她作為一個忠良之後,一個國家舉足輕重的大臣,竟然連自己的心愛的兒子都不能保護,她還算是什麼母親,就算自己的戰功再大,在朝廷的地位再顯赫又怎麼樣,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自己就永遠是個爬不上牆的。
今日一事,其實也是自己料定的,既然自己要誠心保護慶書,那就一定會和皇家鬧翻啊,可是沒想到女帝竟然派了自己最不想樹的敵人——三王爺。
哎,只能說,女帝這招實在是走的好啊,自己這麼多年處處小心翼翼,卻終究還是走不出女帝的火焰金睛,自己的軟肋,徹底的被女帝拿捏的在了手裡。
看著鍾風華一陣失神的樣子,鍾慶書心中有些擔憂的上前,素白的細手微微的觸碰在鍾慶書的手背上。
「母親,我們得罪了三王爺,日後在朝堂之上,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鍾慶書的話直接戳中了鍾風華的內心深處,這何嘗也不是她的想法啊,可是目前該怎麼辦?
這條路是自己走上的,現在已經沒有理由再回頭的,而且,自己作為一個大將軍的臉面也堅決不允許自己輕易的去低頭。
「是啊,但是你放心,既然母親敢這樣做了,那就有這樣的底氣。」鍾風華頓了頓,然後伸手拍了拍鍾慶書的手,淡淡的道,她的目光微微的投向遠方。
其實,她心裡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現在只是在賭,用自己這麼多年的勞苦功高,和自己家族三世忠良來打賭,而賭注就是自己兒子的幸福,至於結果會是怎麼樣,那就要看三王爺回去后和女帝通報之後的結果,女帝的態度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此刻對已久經沙場的鐘風華來說,無疑也是一種煎熬。
而對於另個一人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紅色的床幃輕輕搖曳,屋子裡一片香氣迷人。
俏如花躺在床上,額頭身體上全是汗珠,臉色潮紅,顯然是高燒未退。
唐煙沁已經在這裡守了一夜,到現在還不肯走,王青見了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終究沒有上去勸唐煙沁,。
畢竟唐煙沁是他的老大,現在俏如花的那點兒花花腸子,他哪裡不知道,不過,他只是一直在裝聾作啞罷了,二王爺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不務正業,但是,實際上,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每次她來勾欄院找各種美男,俏如花總會偷偷的派人去監視著,然後等著唐煙沁好事得逞的時候準備搞破壞,但是,每次唐煙沁卻只是和那些個美男子們喝酒、賞花、聊天,而且其實每到半夜,二王爺就離開了房間,根本不會任何一個男人過夜的。
這一點雖然說出去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但是自己和俏如花都是二王爺的好兄弟,自然是知道內幕的。
俏如花喜歡二王爺好久了,不過,礙於身份不敢表達,自己是知道啊,畢竟自己和俏如花只是一個沒有名勝地位,並且從事著人家所不齒的工作,自然和高高在上的二王爺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王青,你再去喊大夫來看看。他的高燒怎麼還不退?」唐煙沁焦急的看著躺在床上一臉病態的俏如花,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擔心。
王青不是個傻子,唐煙沁對俏如花的感情,遠遠的超越和自己的,按照道理來說,自己和俏如花都是唐煙沁的屬下,按照等級來說,都是同一個等級的,而唐煙沁對俏如花的感覺,和對自己的,完全是不同的。
「好。」王青沒有說太多,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而現在的情況,他更加不想說。
其實,俏如花一直都是在裝暈的,俏如花擅長毒藥,這點是唐煙沁從來都不知道的。
而自己也從來沒有抖露別人秘密的習慣,不像這個國家的那些個男人,沒事兒吃飽飯離了,就知道談論人家的事情。
風輕輕地吹來,唐煙沁的髮絲隨著清風而起,此刻,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現在看著俏如花的眼神,是多麼的焦急。
大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步履闌珊的走進屋子后,對著唐煙沁鞠躬,然後走近俏如花的床榻,蒼白的大手微微的撫向下巴,嘆息道,「二王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您在這裡守了一夜,可不要將身子給熬壞了,俏如花的身體沒有大礙的,現在也就是發燒,退下來就萬事大吉了。」
老者看著唐煙沁眼睛里的紅血絲,心中非常的不忍心,畢竟,唐煙沁也是千金貴胄的王爺,怎麼可以為勾欄院的老鴇而熬壞了身子,況且昨夜可是二王爺的新婚之夜啊,哎,八成二王爺自己都還不知道呢,她的大名再一次的順著將軍府的風,給傳到了全國。
唐煙沁的黑眼圈非常的顯著,但是還是堅持著要在這裡守住,「謝謝,但是我想看他醒過來,我才放心。」
唐煙沁心中有點愧疚,其實,昨夜俏如花自己逃王府後,竟然去了城郊的湖畔。
而等自己跟著他走進那湖畔的時候也被俏如花的舉動給驚呆了。
那個地方,竟然是自己和俏如花。王青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時俏如花和王青被一幫不知名的黑衣人給追殺,來人大約十來個人左右,而且每個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精鍊幹將,身手不凡,但是的王青和俏如花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雖然有些身手,但是面對那麼多強悍的殺手,還是處於下風。
而當時自己也正好去河邊洗澡,在發現風吹草動的時候,因為擔心沒有穿衣服而被人看到,於是就藏匿在水下。
哪知,聽見外界一番廝殺后,自己忽然聽到有人跳進了湖裡,而自己當時被驚嚇到,竟然不顧一切的將來人打暈。然後用手捂住他的嘴。
就這樣……自己和俏如花算是認識了,後來俏如花帶著自己從那群黑衣人手裡救下了王青。
回憶就像是碎片一樣緩緩地進入腦海,唐煙沁的心中一陣悸動,其實,自己和俏如花的相遇還是挺有意思的。
那天夜裡,自己跟在俏如花的身後,見他就那樣一頭扎進了水裡,而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
自己將他扯出水之後,他滿身都是水花,對著自己只說了一句話,「原來,你是在意我的。」
當時自己的心就咯噔的一下,自己的真的是在意他的嗎?也許是的吧,因為他是自己的兄弟啊。
想到這裡,唐煙沁的心靈微微的好受了,她不知道俏如花竟然對自己這上心,開始自己以為他只是年少不懂事,又或者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瞎說呢。
王青剛剛出去過,他聽說了關於唐煙沁的一切傳言,心中頗是不是滋味,看看躺在床上因為吃了迷魂散的俏如花,再看看一臉憔悴的唐煙沁,王青嘆息的上前對著唐煙沁道,「老大,大將軍明日要去西域邊關抗衡北燕。」
唐煙沁聞聽挑眉,臉色憔悴的走近王青,不可思議的道,「北燕侵犯我血煞?」
王青點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大將軍說,要將二王妃帶走。」
唐煙沁聽了霎時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將她雜種,美麗的眸子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什麼?鍾慶書也去?」
怎麼會,鍾慶書剛和自己成親,就和大將軍去邊疆,這要天下人怎麼看自己。而且鍾慶書是個男人在外打仗,保家衛國一向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怎麼可以去打仗呢,真是荒唐,鍾慶書那樣文文靜靜的書生樣子,要是去了戰場,被人誤傷了該怎麼辦?
思慮至此,唐煙沁一一甩長袖,邁開步伐就要出門,臨末,還不忘回頭對王青凝眉道,「王青,俏如花就交給你了,記得一會兒用酒精為他降溫。」
說話,唐煙沁便踏著外邊的陽光而去。
看著唐煙沁慌裡慌張的離去,屋子裡靜靜的躺在床上的俏如花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只不過那顫抖很輕微,似乎都不會讓人察覺。
王青的眼光很是獨到,一眼就知道俏如花的小心思,但是也對著老大夫道,「大夫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照顧就可以。」
老大夫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俏如花,然後轉身離開。
門輕輕地被老大夫關上,俏如花的眼睛就猛地張開了。只是夕日那雙眸子沾滿了風華和冷意,而今天卻滿是塵土與落寞。
俏如花沒有抬頭去看王青,他知道,就依照王青的聰明,他一定已經看出了端倪。
空氣中有一絲的寂靜,靜的讓人感覺難以窒息。
良久,王青淡然的聲音響起,「俏如花,你犯戒了,你知道嗎?」
俏如花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色,嘶啞的聲音響起,「王青,我錯了。」
他錯了,並且大錯特錯,昨夜他本想著用醉酒來掩飾自己表白被拒絕的尷尬,可是自己不知道是那根兒筋搭錯了,竟然去了和唐煙沁出息相遇的河邊,並且跳下水,來測試唐煙沁會不會來救自己。
結果是自己預料的,可是剛剛的一幕,卻又將自己拉回了現實,那種心痛,簡直就是要將他的心徹底的給凌遲。
「她,你不可以喜歡。」王青斬釘截鐵的道,卻是將俏如花給氣得不輕,他承認他是因為氣憤才暫時說的氣話,但是在心裡,他是從來沒有放棄對唐煙沁的喜歡的。
俏如花正要辯駁,卻一抬頭就望進了王青黝黑的瞳仁里,那種顏色的神情,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他從小和王青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王青都沒有對自己這麼嚴肅過的。
威壓的氣場讓俏如花一時不敢是什麼,只是保持著沉默。
這是,只見王青的步子微微的走向門外,淡淡的道,「你現在還不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聽我的,我是你的哥哥,自然是不會害你的。」
俏如花一聽,心中咯噔一下,想再問,但是還是忍住沒有去問,畢竟,王青和自己的關係很微妙,雖然他們已經不再自己的國家,雖然他們現在稱兄道弟,但是王青就是王青,不是他的親哥哥,這一點,他很清楚。
「我想出去走走。」俏如花嘶啞的聲音突然道。
王青點點頭,「也好,你去看看你昨夜生出了多大的亂子,給二王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等等。」正當俏如花的身影就要離開王青的視線的時候嗎,王青突然又開口了。
俏如花修長的身子微微的轉過來,一臉傷神的道,「怎麼了。」
卻見王青凝眉,走進俏如花,接著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始終是不忍心俏如花就這樣失魂落魄的呼出去,萬一他在外邊聽見唐煙沁不好的傳聞,就依照他對唐煙沁的好,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叉子。
「現在大將軍鍾風華已經向外聲稱,要將鍾慶書帶到沙場,讓他去歷練。因為現在北邊的國家北燕開始侵犯我們的疆土,所以,大將軍就以這個為理由……」王青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俏如花已經知道王青未說完的話里的意思,大將軍分明就是給唐煙沁難堪嗎?
他沒有想到自己昨夜的一意孤行,竟然會給唐煙沁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怪不得唐煙沁那樣匆匆忙忙的離開自己。
俏如花修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