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第349章 :非常時期
「菲兒,」陸小辛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了拉孟爾菲的衣袖,示意她禮貌一點,這兒畢竟是二王爺的地盤,而他們都是階下囚。哪有階下囚給臉色主人家看的?這不是找死么。
「免了,看你對我敵意頗深,我唐煙沁是哪兒惹著你了嗎?」唐煙沁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立的兩人,無言已走至一側,充當門神去了。
她說的是「我」,並非「本王」,孟爾菲臉色算是緩和了點,卻仍舊不口軟,「二王爺身份尊貴,草民不敢有言。」
「意思就是我唐煙沁有惹著你的地方是吧?」唐煙沁輕笑,「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二王爺意欲何為?」孟爾菲可不想和她打啞謎,如此周旋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喜歡簡單直接。
「日前重傷,無暇他顧,怠慢了兩位,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唐煙沁立起身鄭重地說道,話語中的尊重可見一斑。
孟爾菲意外地看著她,二王爺這是何意?她孟爾菲不過是個階下囚,是一個被流放的罪犯,而她二王爺身份尊貴高高在上,沒必要說出如此話語,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意外,我唐煙沁敬佩你大義滅親,敢作敢為,雖然母后將你流放,但我敬佩你的為人,在此,我唐煙沁敬你一杯,」唐煙沁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孟爾菲。
孟爾菲懷疑地看著她,如今的她不過是流放的罪犯,二王爺不可能圖得了她什麼,那這是又是為何?
「怕有毒?我先干為敬,」唐煙沁爽快地一口喝盡杯中清酒。
孟爾菲見此也不再猶豫,仰頭一口喝盡,念她唐煙沁從她身上也圖不了什麼。
「孟二小姐,今後可有打算?」唐煙沁示意對方坐下,自個兒也坐了下來。
孟爾菲帶著陸小辛坐到了唐煙沁對面,神色有些不明,但也不多話。
「我能有何打算,流放之身,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孟爾菲有些自暴自棄,她已經是朝廷的流放犯了,今後還能如何?這二王爺的問話著實可笑了。
「菲兒,你答應過帶我離開孟家的,切不可自暴自棄啊,」陸小辛聞言擔憂地握住了孟爾菲的手,一臉哀切。
唐煙沁觀察著二人的神色,心下瞭然。
「辛兒,我們皆是流放之身,天下再大,我們也無處容身了,」孟爾菲長嘆一口氣,她看不到他們的出路在哪裡,當初揭發孟家,她到底是太衝動了,沒料到這一出正中眼前這二王爺的下懷,二王爺的勢力早已打散了整個孟家,讓孟家整個江湖勢力瞬間崩盤。
在煞雪,流放之身的罪犯不允許離開國境,既然名為流放,去到哪裡都是不受待見的,煞雪國每一個州郡皆會在你進城之時將流放犯人的事件全城通報,你即便能留在城裡生存,也是受盡排擠,不被任何人所待見,你可能連地方都沒的住……
「你若想擺脫流放之身,我可以幫你,」唐煙沁適時地開口。
「你幫我?」孟爾菲嗤笑,她是皇家二王爺,與她的關係就好比兵與賊,她會幫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簡單,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要擺脫流放之身,只要你為我所用,三年,三年我還你們自由,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去,」唐煙沁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向來是惜才的好伯樂,眼前放著一塊這麼好的肉,她哪有丟棄的道理。哦,不,是人才,人才才對。
孟爾菲嘴巴微張,顯然十分意外,陸小辛則一臉不敢置信,「這,這是真的?二王爺你沒騙我們?」
「我能騙你們?你們現在是流放之身,我能圖你們什麼,我這是幫你,雖然也是幫我自己,」唐煙沁頗感好笑,這個陸小辛真真是個好夫君啊,瞧這樣兒多麼有小正太風範。
「你肯定是三年?」孟爾菲睜著大眼看向唐煙沁,如若是真的,三年,換得一生自由安穩,她覺得值當。
「當然,若有懷疑,我們可立字據,」唐煙沁一個眼神喚來了服侍左右的雪書,雪書得令取來了筆墨。
孟爾菲看了看唐煙沁,又再看了看一臉無措的陸小辛,最後下定了決心,執起桌上的毛筆,大手一揮,一紙協議遂成,無可抵賴。
「那麼,我要做些什麼?」簽好了協議,孟爾菲臉色已較之前好了很多。
「我要先說明一點,」唐煙沁收好協議,遞給了雪書,「孟心善逃了,還未伏法,我只想知道,你們孟家會不會捲土重來?」
孟爾菲聞言嗤笑,「二王爺神通廣大,早已查出我並非孟家血脈,這一點,二王爺可放一百個心,我孟爾菲無法代表孟家,而她孟心善,妄想殺我心愛之人,此仇,我亦會親自報上!」
「好,那你就跟著蕭凡均,」唐煙沁滿意地笑道,她確實一早查出了孟爾菲並非真正的孟家血脈,否則現在,她也不會用她了,希望日後,孟爾菲不會叫她失望。
「蕭凡均?」孟爾菲不解。
「暗門其一總領,往後你會慢慢知道的,」唐煙沁不再多談,這些,孟爾菲在日後的接觸中都會知道她的勢力,「雪書,你帶他們去吧。」
「是,主子,」雪書行了一禮,轉而走向涼亭外,對著孟爾菲說道,「兩位,請。」
孟爾菲回頭看了一眼唐煙沁,她選擇了相信她,從今往後的路,她已經不再被孟家所困,一定程度上她得到想要的自由,而心愛的人,辛兒,會一直在她身邊。她拉住陸小辛的手,腳步堅定地邁了出去,沒再回頭。
「主子,她可是孟家人,無論是否是孟家真正的血脈,她畢竟在孟家長大,你怎麼敢用她,還讓她跟著凡均?」無言蹙緊了眉頭,對主子所為十分不能理解。
「孟爾菲是個人才,不用可惜啊,」唐煙沁弔兒郎當地半躺著,隨手拿起桌子的上的酒瓶就嘴喝了一大口。
「主子!」無言心頭火起,一把搶過唐煙沁手中的酒瓶,「傷未大愈,不可嗜酒!」
「我才喝一口,」唐煙沁撇嘴,十分不以為然。
「一杯加一口了,」無言咬牙糾正,「我的葯白給你用了,你自個兒找華清,以後別找我,」說著無言將酒瓶塞回到唐煙沁手裡,正要行出涼亭。
壞了,生氣了?唐煙沁雙手極快地摸向藏在涼亭扶手背面的包裹再連忙拉住無言,「那個,姐姐跟你開玩笑呢,你千萬別拋棄姐姐負氣而去啊,外面的壞人可多了,要是被哪個地痞流氓欺負了我們親親愛的無言,你家主子我可是會哭死的,乖乖,快別生氣了,姐姐全都聽你的!」
無言一臉踩了大糞的表情,啪的一下趕緊甩開唐煙沁滑膩的雙手,看到自己手上與袖子上皆污上了髒兮兮的油跡,他胃裡一陣翻騰,腳下連忙施展輕功竄了出去,臨了不忘回頭狠瞪主子一眼。
一臉得逞的唐煙沁咯咯地笑開了,從懷中掏出今早從廚房偷出來的油雞,剛剛她不過將油雞上的油跡污了一點給有嚴重潔癖的無言,瞧他那踩了大糞的表情,哈哈,樂死她了。
話說她受傷之後很久沒聞過這香噴噴的油雞味兒了啊,今天得好好開下葷!而正當她一手抓住油雞,一手撕開了雞腿,滿嘴雞肉時,一道高聲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聖旨到!」
「二王爺,宮裡的女總管過來傳旨了,讓您過去接旨,」王府管家匆忙而來,朝她稟告道。
「不去,讓她自個兒過來,」唐煙沁向來傲慢,這又不是第一次傳旨,她什麼時候親自過去大廳接旨啦?你看,人家女總管可是很自覺地走過來了。
女總管知道二王爺歷來不會主動到正廳接旨,所以她跟著王府管家快步走了過來,只因實在有急事。
「下官見過二王爺,傳女帝口諭,宣二王爺立即進宮,欽此!」女總管喘著粗氣,快速傳旨道。
見女總管如此模樣,唐煙沁心知不好,雖如此,還是慢條斯理地丟開手中的油雞,拿過手帕輕擦去手上的油跡,才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太子,太子中毒,目前昏迷不醒,女帝緊急傳召幾位王爺進宮,」女總管是最後一個來通知二王爺的,只因二王爺府邸離皇宮最遠。
「華清給太子診治了?他怎麼說?」唐煙沁冷靜地問道,這些事兒是心急不得的,她又不懂醫,去了未必有用。
「華御醫也說不好,診斷不出來,現在女帝震怒,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跪在長清宮門外,連御膳房的人都牽連進來了,」女總管緩過氣來,將發生的事情簡單回稟了一遍。
「御膳房?怎麼回事?」
「貴君大人吩咐御膳房給女帝燉了一盅養生湯,適逢女帝召見太子,女帝感念太子念書辛勞,便讓太子喝了那盅養生湯,豈料如此便出事了,」女總管以袖拭汗,握著拂塵的手在微微抖著,從皇宮一路奔來,她體力有些吃不消。
唐煙沁注意到女總管微微發抖的雙手,再觀對方的表情,心下有些不解,女總管向來是體格強健的,何時會因為如此一段路就氣喘吁吁了?就三個月前,皇家狩獵的時候她還打下了不少獵物呢,當時的女總管可是威風凜凜……
唐煙沁微抿薄唇,不動聲色地轉過眼看向遠處的雪書,雪書收到主子的眼神,趕緊去請無言。
「貴君大人何在?」唐煙沁再問。
「貴君大人被女帝下了大獄,」不知女總管是被累的還是被唐煙沁追問的,她額上都是冷汗,不斷揮手擦拭。
「二王爺,您趕緊進宮吧,女帝盛怒,正大發脾氣呢,」女總管催促道。
「行,」唐煙沁回頭,雪書剛好將清洗好的無言帶了過來,「女總管先行一步,本王馬上便到。」
「是,」女總管應聲連忙撤了出去。
無言長身立在唐煙沁身前,面色有些不善,暗衛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暗門統領有極其嚴重的潔癖,偏偏這主子老拿他來取樂,他脾氣再好也是經不起折騰的。
「好了,無言不生氣,姐姐知道錯了,姐姐給你賠不是,現在太子不是中毒了么,你且去給她看看,中的是何毒,」唐煙沁一邊賠笑一邊給無言捏肩捶背,模樣十分狗腿。
「無言生不入宮門,」無言輕飄飄地一句話拒絕了她。
「好無言,你別整這啊,就去給太子診治是何種毒,絕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唐煙沁知道無言的規矩,他一開始的時候便說了,他生不入宮門,這是他家的祖訓。
可現在不是非常時期么,連華清御醫都束手無策,還有誰能治好太子?無言可是被尊為神醫的主兒,他定然知道如何醫治太子。
無言漠然地盯著唐煙沁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無言無能為力。」
唐煙沁輕聲嘆氣,她也知無言不會輕易進宮,她本也是試探性地問問,沒真的打算他會答應,「那我先進宮了,你們在家等我。」
無言鬆了一口氣,他真怕主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那樣他是無法拒絕進宮的,聽她所言是「家」,讓他心中一動,默然地點頭。
雪書責怪地看了一眼無言,不明白無言有什麼難言之隱,皇宮而已,有那麼難為情嗎,二王爺可是他們的主子,為主子效命可是天經地義的,這個無言還老是挑三揀四,唉!
皇宮,剛剛經歷一場血的洗禮,又迎來了另一場風暴,皇宮守衛較之前更為森嚴,連她進宮都得經過幾重仔細盤查。
她步履匆忙地直奔長清宮,長清宮是女帝的居所,而今因為太子中毒,守衛更是密了幾層,她一路行來,遇到的都是御林守軍。
「二王爺到!」宮人高聲唱道。
幾位王爺聞聲連忙奔了過來,「二皇姐,你總算來了。」
「二皇姐,」幾位王爺看到唐煙沁猶如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原本心裡無比的擔憂在看到唐煙沁時都鬆了好大一口氣,似乎唐煙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