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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第414章 :拆穿

  我頓時語塞,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漠塵,顯然是被我們倆這啞謎似的對話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見我倆皆是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倒也實在不好開口問我們現在是個情況,於是,也不管碧落是否答應,他自顧自地一步跨到我身邊,草草說了句「失禮了」之後,便兀自捉起了碧落的手腕。 

  我和碧落一直都處於一種無言的狀態,而漠塵也是一臉專註地搭著脈,無聲無息。 

  漸漸地,漠塵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緊蹙的雙眉間,滿是疑惑。許久之後,他終於嘆著氣放下碧落的手,自言自語般地對著我道:「奇怪,脈象很正常啊。」 

  我的身軀微微一震,也難怪他感覺不出異樣……我暗自緊了緊自己衣袖下的雙拳,咬著牙接下了漠塵的話:「是,很正常。作為人類而言,是再正常不過了。」 

  「嗯?」漠塵白了我一眼,「這話什麼意思?」 

  我沒有理他,而是向著碧落逼近了一步。她的頭,依舊低垂著,微搖的身形,表明了她想後退的遲疑之情。可我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伸出手輕捏住了她的下顎,感受到她些微的抵抗之後,開始慢慢向上抬起,迫使她正視我。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碧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後閉上了眼:「正如主上所見,碧落已不復之前的碧落。」 

  「我在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怒不可遏地咆哮出聲,愣是把漠塵嚇了一跳,當即便上前想扯下我鉗制住碧落的手。 

  「小月月,你這是做什麼?」 

  我始終沒有鬆手,也沒有打算要就此打住:「你倒是說啊!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成了現在這樣?」 

  碧落緊咬著下唇,沒有半點兒要開口回答我的意思,然而也就是這樣,我才更為火大。 

  為什麼?為什麼我從她的脈象之間,感覺不到半分靈力的存在?千年的修為,怎可能盡數消失得如此徹底? 

  難怪……難怪之前她僅是跑幾步路就會喘成那樣,難怪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踏入無月樓,難怪這麼多年來,沒有人識破她的身份。 

  原來,這一切皆是因為,她現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咳咳……」 

  因著我情緒的無法自制,捏住碧落的那隻手,也在不自主地收緊,到此刻為止,碧落已是呼吸困難,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我大驚失色,甚至連鬆手這一簡單的動作都忘了該如何操作,直到漠塵拼了命將我扯開之後,我才逐漸回過神來。 

  碧落咳得厲害,身體的顫動同時抖落了她眼中的淚珠。 

  漠塵拉著石化中的我,又重複了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甩開他的手,疲憊地坐倒在地,只說了一句:「你自己問她吧。」之後,便不再多言。 

  漠塵看了看碧落慘白的臉色,轉身替她倒了杯水遞給她,然而碧落卻拒絕了他的好意。她看了我一眼,終於還是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主上,其實,我和您一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我有些意外,但卻不是很震驚,聽她這麼一說,我倒是基本上可以猜到,事情大概是個什麼情況了。我見漠塵猛吸了口涼氣,便揮手示意碧落繼續說下去。 

  「我……曾死於當年那一役。」 

  我想了想,問她:「是被她殺死的嗎?」 

  碧落應該知道我所謂的「她」是指誰,但我不知道她緊咬的唇代表了什麼意思。是我猜錯了?還是她不願意告訴我她的真正死因? 

  我揮了揮手:「你不說也罷,我不勉強你。但是,你是怎麼復生的?」 

  雖說我也是死後得以重生,但卻有些不齒,我是因為冥主那個老不死的才…… 

  碧落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她的表情,看起來似是內心正在極力掙扎些什麼。我不語,繼續耐心地等下去。 

  片刻過後,她才繼續道:「說起來怕是主上不會相信……是冥主讓我重生的。」 

  靠!又是那個老不死的!怎麼什麼事情他都要插一腳? 

  這回連漠塵都忍不住了:「冥主?他憑什麼要這麼做?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嗎?還是說,你也跟他有過某些賭約?」 

  面對漠塵的質問,碧落只是微微一笑,卻笑得如此苦澀。 

  她說:「沒有。或許,冥主只是可憐我罷了……」 

  我本就緊蹙的眉,因為她這話,皺得更甚了。我從來不覺得冥主會是這樣一個仁慈厚道的主兒,當然也就不會相信她這個荒唐的理由。 

  但是,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事情到了這裡,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預料。 

  我站起身,一把扯過失魂落魄的碧落:「我無法驗證你的說辭是否可信,但你靈力盡失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麼,你能否告訴我,小婉瀅身上所中的幻術,是怎麼一回事?」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高傲自大的人,但是這一刻,我內心中的失落感,也實屬人之常情。畢竟之前我一系列的推測,已經隨著碧落靈力全失這一事實而被盡數推翻,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至今為止的唯一線索,也已斷了? 

  面對我提出的這一疑問,不論是碧落還是漠塵,想必也是不明所以。因此,我也很知趣地沒有寄希望於他們身上。 

  我曾經說過,凡事於我而言,原因和過程並不重要,我在意的,只是結果。所以…… 

  「碧落,我不想太過糾結於既成事實,現在,我只需要你一句話,若是我將小婉瀅帶到你面前,你能否將她身上所中幻術解去?」 

  碧落看了我一眼,有些遲疑,卻也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是啊,我頓時也覺得自己像個白痴一樣。我曾經天真地以為,既然碧落熟識幻術之道,那麼即便不是她所為,至少也應該能夠輕而易舉地解開,但是我怎麼就偏偏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她現在連靈力都沒有,如何解? 

  「算了。」 

  我沖碧落揮了揮手:「我的小婉瀅,我自己會救。至於你……回去你的無月樓去吧。」 

  我言辭間的隱喻,顯而易見,回去她的無月樓,再也不要踏進我的幻月山! 

  碧落跟了我不下千年,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才會露出如此恐慌的神情和驚懼的眼神。 

  並非是我冷酷無情,而是事實勝於雄辯。就算我信了她的話,小婉瀅的事與她無關,但現在她出現在這裡,至少還能證明我昨晚的那個不靠譜的計劃,始終還是對她奏效了。 

  「主上……為什麼?」 

  我冷笑:「為什麼嗎?倒是我要問你,你今天是為何而來?」 

  「我……」 

  她只說了一個「我」字,便不再繼續。她在猶豫,在掙扎,或者我是否也可以理解成,因為事出太過突然,所以她在來此之前,還沒有足夠的時間,為她自己的此行捏造好一個足夠令我信服的理由,所以才會頓然語塞? 

  我冷冷地看向她:「怎麼?開不了口了?那就讓我替你說下去好了!呵……我也是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的那群小的們,辦事能力似乎也不比你差多少。這才過了一夜——怎樣?已經聽到風聲了吧?我要和你那位新主子成親了呢。你這麼著急忙慌地趕來,想必,也只有兩個原因。這第一嘛,憑你我上千年的交情,我猜你是急著來恭喜我的,第二……呵,若非如此,那麼你便要是來阻止我的!」 

  碧落惶恐地聽我說著這樣一番話,臉上,除了因為不停搖頭而抖落的淚珠,再無其他表情。 

  我走近一步,抬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痕,動作,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可是,見到你此時的如此表情,我想,應該也太不可能會是第一種了吧。嗯?」 

  我的頭,緩緩地向著碧落的臉側靠去,最後,將自己的唇,停留在了她被長發遮住的耳邊,柔聲地說道:「所以,你是要阻止我。阻止我與你的新主子喜結連理,也阻止我福壽延年,是么?」 

  「不是……不是的……主上……」 

  這一刻,我和碧落之間的距離,微乎其微,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整咋劇烈地顫抖著,但我也只會將這稱之為是「謊言被拆穿后的驚恐」。 

  碧落的一雙眼,在淚幕之後注視著我,神色中,帶著錐心的悲慟,雙腳,也在開始慢慢地向後退去。我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頰之上,掌心,感受著她的熱淚和冰冷的肌膚所形成的溫差,之後,沿著她的淚痕,順勢而下,一直劃到她的頸項間,在聽到她泣不成聲的呢喃聲后,再不可遏止地掐了下去。 

  「放心吧,念你跟我有著上千年的交情,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我禁錮住碧落咽喉的手,在極速地收緊。很快,碧落就已經幾乎完全透不過氣來。她的表情很痛苦,卻並沒有因此而扭曲,所以,我才能清晰地捕捉到她在閉眼前,眼神中所閃現而過的痛心。也是因為這一瞬的四目相對,讓我掌心的收攏,不自主地停頓了一下,但下一刻,我依舊是毫不猶豫地繼續著之前的動作。 

  「住手!」 

  一直無言的漠塵,在碧落尚有一絲氣息殘存之際,沖著我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吃痛地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雖然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稍稍有了些許的放鬆,但我仍是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漠塵本是打算咬著不鬆口的,但一直到我的手背上被他咬出血來,我都沒有如她所言住手,所以,他唯有泄氣地放開我,繼而死拽著我的袖子吼道:「趕緊住手!小月月,你現在若真殺了她,一定會後悔!相信我,哪怕只有這一次也行,放了她,我有話要問她!」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終是被漠塵這堅信無疑的語氣所怔住了,雖然我的心頭,依舊難消怒火,但總算,我僅存的一絲理智,戰勝了我的暴虐之性。 

  我鬆了手。 

  碧落渾身癱軟地跌坐在地上。我沒有聽到她的咳嗽聲,甚至連貪婪的吸氣聲都沒有如願聽見——原來,她現在真的只是個脆弱的人類罷了,如此不堪一擊,這一刻,她已經虛弱到連呼吸的本能都即將喪失…… 

  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我不覺得我骨子裡天生帶有的暴戾氣息有錯,說到底,這僅是我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而已。 

  所以,我不會同情一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讓我曾一度認為足以信任的人! 

  「漠塵,我幻月這輩子,只信過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她。」 

  我沒有看碧落,只是面對著漠塵,不帶絲毫感情地指向身側的地上:「現在,她已經用行動證明了,我的信任是多麼廉價。那麼,還剩一個你。我聽了你的話,所以,你最好是能讓我知道,天下之大,還容得下我幻月的一席『信任』之地!」 

  看漠塵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愕然的同時,眼神中,竟也閃爍著某種程度上的興奮之情。 

  但此時的我,沒有心思去回應他的感動,既然他說了有話要問碧落,我便只需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就好。 

  換個角度來看,漠塵其實可以說完全是屬於這件事的局外人,所以他必然是比我冷靜,當然,他也確實比我要來得「仁慈」,所以,在他再次開口之前,做的第一件事,竟會是上前扶起碧落。 

  我冷眼看著他費力地將碧落扶到不遠處的桌邊坐下,也沒有打斷他的這一善舉,只自顧自地踱到了門邊,憤憤然地靠在了門上,預備洗耳恭聽。 

  漠塵輕撫著碧落的後背,幫她把氣喘勻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碧落,你認識那個冒牌貨——我是說,那個假幻月,對不對?」 

  我才剛站定的身子,在聽到漠塵的這句話后,不自主地僵直了起來,一雙眼,死死地盯著碧落不放,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走神,錯過了她的某個眼神或表情。 

  碧落也確實沒有讓我失望。面對漠塵這毫無憑證的問題,她那雙本已無焦距的眼,驀地瞪大,惶恐而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漠塵,雙唇顫抖著張了開來,口中卻始終發不出聲音,我不知道這是因為我剛才的鉗制太過用力,傷了她的嗓子,還是因為她的內心情緒太過澎湃,所以才驚懼到說不出話來。 

  然而,漠塵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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