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捏住了軟肋,受製於人
無視樊逸痕眼中的陰冷,下一刻,她奮力的一甩袖口,挺直腰杆,擲地有聲地道:“想我樊家在社會上是何等的名望,樊家大少訂婚,豈是兒戲?說訂就訂,說不訂就不訂?大家既然給足了我樊家的麵子,前來參加祝賀。自然,不能讓大家白跑這一趟。”
一邊說著,他一邊傲然地環顧四周,樣子頗為倨傲。
“可是吊燈卻無故砸落,差點傷及他人性命。且不說這種事寓意有多麽的不吉利,並且還極有可能是某些有心之人想要借機出手,蓄意謀殺。眾目睽睽之下,難道就不怕落人話柄?我認為當務之急不是舉行什麽訂婚典禮,而是遣散眾位賓客人之後,關起門來好好調查一番,還原事情的真相。”
心生不悅,但表麵上卻絲毫不露,樊逸痕不甘示弱,步步緊逼。
“謀殺?謀殺誰?就謀殺她嗎?”
麵對著樊逸痕的冥頑不靈,樊家老太太心中怒意飆升。話音剛落之際,一轉頭,憤而抬起了手,狠狠指向了季筱悠的鼻子。
與此同時,眼角一掃,當餘光瞟到那十指相扣,緊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的時候,眼中內斂著的殺氣,乍然攢動了一下。
旋即,抬起了頭,充滿了敵意,不善地瞪著季筱悠,這才又冷冷地道:“就她這種卑微的貨色,死了就死了。一條賤命而已,想來家大業大的吳家還是賠的起的。”
措辭惡劣,語鋒鋒利。
唇齒開啟之間,一點的顧忌都沒有,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譏諷了季筱悠一番。
頓時,惹得眾位賓客們全都小聲地嗤笑不已,望著季筱悠的目光,夾雜著明晃晃的鄙夷,變得不懷好意了起來。
其中,更是以吳映璿與季美俄二人反應更為劇烈,眨眼間峰回路轉,眼看著季筱悠吃了鱉,被老太太給了這麽大的一個下馬威,顏麵盡失,頓時心情暢快,眉飛色舞了起來。
見狀,季筱悠眸光一沉,殺氣崩現,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
隻不過,轉瞬之間就又恢複如常,所有的異樣全都盡數被引了去,內斂淡定,隻是乖巧地站在原地。
“奶奶!”
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被這般的隨意欺辱,樊逸痕氣血翻湧,火氣“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立馬就不幹了。
當即雄眉緊皺,圓目怒睜,眸光陰沉了下來。一邊憤而輕叱了一句,他一邊下意識抬腿提步,壓迫性極強地往老太太的跟前逼迫了一步。
旋即,又不甘示弱地爭辯道:“奶奶怎麽說也出自於名門,有教養,有素質……”
可誰知,就當他想要據理力爭之際,卻突然驚覺到,季筱悠握著她的指尖加大了力度,使勁兒按了按。
與此同時,她壓低了嗓音,清緩地喚了他一聲:“逸痕……”
頓時,樊逸痕微微一怔,止住了話音之後,趕忙轉頭,疑惑地朝她打量了過去。
四目相對之際,卻見季筱悠微斂著眸光,略帶祈求地望著他的同時,安撫性地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為了自己去跟樊老太太爭辯。
見狀,樊逸痕鼻子一酸,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兒。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是這般的懂事,獨自舔舐傷口,將所有的委屈全都盡數吞下,而為的,就是想要維護他,不給他添麻煩而已。
當即,內疚與憐惜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上了心頭,迅速蔓延開了一股濃重的苦澀。
在不知不覺間,藏於袖口裏的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樊逸痕的眉宇之間陰雲籠罩,心情凝重,表情別提有多難看了。
不過,為了不糟蹋了季筱悠的良苦用心,理智的他,總算是沉默了下來,將原本想要質問的言語,硬生生的,全部盡數吞下腹中。
“哼!矯揉造作,裝腔作勢,耍這種小心機給誰看!”
然而,陰冷地瞪著季筱悠,樊家老太太並不領情,唇角向上一勾之際,陰陽怪氣地大聲嘟囔了一句。
聲音雖然不輕不重,但卻足可以清晰地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當即,在她的暗示之下,眾人望著季筱悠的目光變得越加的鄙夷了起來。
隨後,樊老太太昂起了驕傲的頭顱,一轉頭,又望向了樊逸痕,趾高氣揚地命令道:“鬆開這個小賤人的手,訂婚典禮耽誤不得,給我馬上繼續。”
“不可能!”
強忍著心頭上的怒意,樊逸痕銳利的瞳孔危險地眯了眯,抬頭,不甘示弱地與樊家老太太陰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一字一頓,語氣低沉,不容置喙地重重落下。
為了季筱悠,他已經一忍再忍。可是,這個老東西仍舊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如今,想讓他再度就範,屈於她的淫威之下,想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好好好!如今,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
見狀,樊家老太太怒極反笑,目光陰鷙,咬牙切齒,接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怒意,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往上飆升著。
長久以來,她一向自持身份貴重,出身名門。並且,還是長輩,就理應受盡他人尊重。
可如今,當著眾位世家子弟與名媛的麵,居然被自己的孫子如此頂撞,讓她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擱?
隨後,樊家老太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懷好意的目光,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殺氣,故意瞟了一眼季筱悠之後,卻是唇角向上一勾,冷冷的怒哼了一聲。
與此同時,欺身向前,故意俯在樊逸痕的耳邊,咬牙切齒,語氣陰冷的威脅他道:“你可要想好了,在這種重要的場合,難道非要這麽護著這個小賤人嗎?與奶奶決裂之後,你能保證分分秒秒都守護在她身旁嗎?這萬一以後她出了點什麽意外的話,你可別怪奶奶事先沒有提醒過你。”
冷笑連連,戾氣叢生。
以季筱悠的命相脅,她不怕樊逸痕不乖乖的聽話。
果然,話音剛落之際,便見樊逸痕大驚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憤怒的瞪著她,脫口道:“你……你……”
一時間,表情變得別提有多難看了。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個老家夥並沒有在開玩笑,以她歹毒又陰狠的心思,那是什麽瘋狂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就因為心有顧忌,被人捏住了軟肋,在彼此對峙之間,樊逸痕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勢的氣息,在不知不覺間竟漸漸減弱了下來。
“逸痕,你不用管我,就聽老夫人的話,趕緊過去吧!這麽重要的典禮可耽誤不得。”
饒有深意的目光,在這對祖孫二人的臉上徘徊而過之後,季筱悠佯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隨後趕忙站出來體貼的道。
表麵上看上去大度,隱忍,乖巧又懂事。實則,她根本就不怕典禮的舉行,相反的,還隱隱地很是期待。
聞言,樊逸痕轉頭移目,瞳孔緊蹙,心疼的望著季筱悠。
可最終,在短暫的權衡之後,他一狠心,還是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再度就範。至於其他的,就隻能靜待日後再另作圖謀了。
見狀,樊家老太太別提有多得意了,挑起眼角,挑釁的目光自季筱悠的臉上劃過之後,又端著架子望向了季美娥,沉聲吩咐道:“你沒聽見嗎?還愣什麽神兒?還不趕緊先將地上的殘骸給收拾幹淨了。”
“是是是!老夫人請放心,我這就馬上安排。”
麵對著樊家老太太的趾高氣揚,季美娥不僅一點的怒意都沒有,相反的,還點頭哈腰,一臉的賠笑。
與此同時,心中一喜。隻要訂婚典禮能進行下去,她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無所謂。
隨後,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季美娥趕忙一轉頭,對身後的傭人冷冷的吩咐道:“快!趕緊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是!”
聞言,傭人恭敬的應了一聲之後,便迅速行動了起來。
“老夫人,您這邊請,小心點,我扶著你過去,咱們到貴賓席的主位去落坐。”
安排妥當了之後,季美娥趕忙再次轉過身來,隻見她裂開了嘴角,一臉的賠笑。
一邊討好的說著,一邊趕忙伸出手,佯裝出一副親密的樣子,恭恭敬敬的攙扶住了樊家老太太的胳膊。
如今,隻要有她這座大佛在這裏鎮著,這場訂婚典禮才能安然無恙的進行下去。
所以,懷揣著這種心情的季美娥當即不遺餘力,盡情的展現出自己賢良淑德,當家主母的得體風範來,削尖兒的腦袋,不停的想辦法去討好這個老家夥。
“嗯!”
見狀,樊家老太太態度冷漠,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更是一點熱情的感覺都沒有。隨後,便任由著她攙扶著自己朝主位的方向走去。
隻不過,就在錯身的刹那兒,季美娥卻是不動聲色的轉過頭來,眉角向上一揚,夾雜著殺氣的挑釁目光,狠狠剜瞪在了季筱悠的臉上。
那副陰鷙的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隻不過,沒有一擊將她擊殺,想來還是十分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