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局,引蛇出洞
聞言,樊逸痕與季嬸二人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趕忙暫且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一轉身,迅速圍攏了過去。
湊到了季筱悠的跟前,三個腦袋圍在了一起,仔細著目光,朝季筱悠手中的布條打量了過去。
與樊逸痕不明所以的表情有所不同,季嬸在仔細打量了幾眼之後,卻是眉頭緊皺,下意識吐口道:“這是……”
心有疑慮,欲言又止。
當時,很成功地將季筱悠和樊逸痕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隻見二人麵露期盼之色,一瞬不瞬,死死地盯視著她。
“季嬸,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布條是什麽東西?”
一抬手,季筱悠將手中的布條舉至了她的眼前,忙不迭關切地問道。
見狀,季嬸並沒有馬上開口回應,而是在挑起眼簾,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之後,一伸手,將她手中的布條接了過去。
捏在指尖兒,一邊輕輕婆娑著,一邊仔細端瞧。
再三確定無誤之後,季嬸這才抬起了頭,望著季筱悠與樊逸痕二人一字一頓,篤定地道:“看這個布的紋理與花紋,應該是出自於咱們莊園裏給女傭做的新工裝上麵的。並且,按照工作等級的分類,死者是不能穿這種工裝的。”
尾音落地之際,季嬸明顯難掩語氣之中的喜悅。
“那也就是說!這個小布條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下毒手的時候,一不小心留下的。”
話落,樊逸痕抬起了頭,與季筱悠饒有深意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順著季嬸的話音接言道。
聞言,季筱悠當即眼前一亮,想不到在迷局之中,突然覷見到了一絲難得可貴的光亮,峰回路轉,居然有了很大的突破。
憑借著這條小小的碎布條,一下子就將懷疑的範圍縮小了不少。在這個莊園裏,凡是能穿上這種新工裝的女傭全都登記在冊。
“少爺,大少奶奶,那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將他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之後,第一次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季嬸感到熱血沸騰,忙不迭追問起下一步的具體行動來。
“打草驚蛇!”
“引蛇出洞!”
話落之後,季筱悠與樊逸痕同時抬頭,唇角似有似無地向上挑起,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地道。
與此同時,同樣凜銳的眸子裏,暗芒若隱若現,饒有深意,碰撞在一起之後,強有力的攪繞成了一股.……
“快!都出來,全體到大廳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兒過後,季嬸帶著一種黑衣保鏢,凶神惡煞地衝進下人房裏,就能分配到那樣工裝的女傭全都集結了起來。
而後,態度有些不善地,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怒目斜視,將這些人往大廳的方向驅趕而去。
頓時,好一陣的人仰馬翻,眾位女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驚懼之下,臉色嚇的發白,別提有多難看了。
“全都站好了!”
來到了大廳之後,季嬸在眾位黑衣保鏢的擁護之下,雙手掐腰,又沉著嗓子,大聲地嚷嚷了一句。
不怒自威,寒意十足。
當即,眾位女傭渾身微微一顫,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趕忙低頭著頭,以極快的速度站好了隊伍。
二樓的樓梯邊緣,樊逸痕與季筱悠二人緊緊地簇擁在一起,他孔武有力的手臂環住了她的纖腰,她嬌柔的身子大半全都倚靠進了他的懷中。低頭垂眸,流轉著若有若無的寒意,冷銳地盯視著下麵的這一幕。
半晌過後,樊逸痕薄薄的唇角向上一揚,沒有任何的征兆,這才沉沉地開了口怒斥道:“在本少這裏這麽久了,本少竟沒有發現,你們之中,居然又這樣狼子野心,喪心病狂之輩。居然……殘忍到殺害同僚!”
最後一句話音落地之際,音量突然提高了幾許,飽含著濃濃的寒意,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樊逸痕又抬起了手掌,加大了力度,憤然怒拍了一下樓梯扶手。
頓時,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位女傭吃了不小的一驚,全都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麵麵相覷,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銳利的瞳孔微眯,暗沉沉的視線在眾位女傭的身上一一掃過之後,樊逸痕眼角餘光一掃,饒有深意地朝樓底下,站在一旁的季嬸示意了一眼。
接收到訊號之後,對方即刻會意。
抬起了手臂,舉起手中那條布條之後,大聲道:“剛才,經過少爺,大少奶奶,我們三人的仔細察驗,在凶案現場發現了這個。你們應該知道,這個布條是出自新工裝上的。所以,凶手就在你們其間。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是誰幹的主動站出來,也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聽見了沒有?”
一字一頓,重重地落下。
話落之後,幾人提高了注意力,仔細注視著這圈女傭們的反應。
毫無任何意外的,根本就沒有人肯站出來。大家全都低著頭,暗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之中夾雜著明顯的懷疑。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們機會不抓住了,那就別怪本少爺不留情麵了。”
眸光一沉之際,樊逸痕的眉宇之間已經布上了一層薄薄的怒意,導致空氣之中的氣壓驟然低了幾分。
頓了頓之後,他衝著季嬸沉聲吩咐道:“季嬸,你帶著人將這些人的工裝全都收上來,然後一件一件進行比對,將人給本少揪出來。”
“是!少爺!”
聞言,季嬸衝著他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後大手一揮,帶領著幾名黑衣人怒氣衝衝地朝她們的房間走去。
“至於你們嗎?”
隨後,樊逸痕落在眾位女傭身上的目光微攛,饒有深意之際,好似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之中。
隻不過,很快他就有了決斷:"找一間屋子關起來,派人在門口把守著,直至將凶手給找出來。"
"是!"
話落,剩下黑衣保鏢們齊齊應道。緊接著,絲毫不耽誤時間,一邊沒好氣地催促著,一邊連推帶搡將女傭們推進了一間大屋子裏。
"咣當"一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兩名黑衣保鏢一左一右,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把守著。
"筱悠,走吧!咱們也該準備準備去看好戲了!"
樊逸痕轉過身來,抬起了手,一邊輕柔地將沾在她臉頰上的發絲撥弄了下去,一邊柔聲道。
"好!"
聞言,季筱悠輕輕地點了點頭,嫻靜的樣子看上去極具乖巧。
隻不過,銳利的眸子深處,寒意的波動由小及大,一圈接著一圈,緩緩地擴散了開來。
寒意滲人,凍徹心扉。
這人著實是可惡,殺了人還想嫁禍於她。自然,不能輕縱,有些苦頭總是要吃的。
隨後,二人彼此相擁,兩抹身影緩緩離去。
房間裏,沒有樊逸痕在場之後,那種恐懼與壓力的感覺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呼!"
很多女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抬起了手,胡亂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之後,渾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一般,"噗通"一聲,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多多少少,仍然是心有餘悸。
隻不過,很快大家的心思就又開始活泛了起來,三三兩兩關係不錯的湊到了一起,表情複雜地開始議論紛紛。
"喂!你們說說,少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個真正的凶手就隱藏在咱們的中間?"
率先挑起話茬的,是一個年紀比較輕,眼珠兒子咕嚕咕嚕亂轉,看上去比較機靈兒的小女傭。
隻見她一邊壓低了嗓音,對身邊的人小聲嘟囔著,一邊挑起了眼簾,左右四下打量了好幾眼,夾雜著警惕與不懷好意的神色。
“我看呀!八九不離十,咱們少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呀?憑他的能耐,又怎麽可能無的放矢,瞎說呢!”
“就是就是,並且你們沒看見嗎?季嬸手中舉著的那條碎布。可不就是前兩天咱們新做的工裝上麵的嗎?”
“哎!你說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呢!那麽殘忍,將人活生生地給掐死了。隻要一想到這個惡毒的家夥現在就藏在咱們之中,我就被嚇的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誰說不是呢,那個丫頭雖然心氣高,平日裏好吆五喝六地裝腔作勢。可也沒看見她與誰有過激烈的矛盾衝突呀!”
你一言,我一語,好事的大家討論地眉飛色舞,各抒己見。一時間,甚至連此時的自己的處境都忘記了。
角落裏,一抹異樣的身影孤零零地靠在牆上,半闔著眼,好似馬上就要睡著了的樣子。實則,聽著大家的議論之言,心中早就已經翻江到了海,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而這抹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老女人。
後半夜她悄悄潛入了濃妝豔抹小女傭的房間,趁著她身子虛弱,沒有什麽法抗之力的時候,露出了凶殘的麵目來,直接痛下殺手。
雖然行事匆匆,但也算是準備充足,在離開之際,抹去了一切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原本以為天衣無縫,定可瞞天過害,讓季筱悠當了她的替罪羔羊。可誰知,天算不如人算,居然會留下這麽大的一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