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忠仆的“妙用”
“我……我……我記住了！求求你……求求你……就放過我吧！”
呼吸困難，臉色憋的醬紫，樊老太太下意識不安地蹬著雙腿，及其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下一刻，瞳孔猛縮了兩下之後，卻是頭一歪，身子軟綿綿地滑落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呃……”
沒有任何的防備，季筱悠被嚇了好大的一跳，趕忙伸出手，朝樊老太太的鼻子下麵探了過去。
在清晰地察覺到那股淡淡的溫熱的氣息之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暗道了一聲“真是好險啊”，她雖然嚇的樊老太太屁滾尿流的，但卻並沒有想要她的命。要是真給她給嚇死了，那可就遭了。
“布穀……布穀……”
誰知，就在這時，山洞外突然傳來一陣低沉，尖銳且異樣的鳥叫聲。乍然入耳之際，別提有多難聽了。
聞言，季筱悠眸光微攢，一轉頭，衝著洞口的方向沉聲應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隻見牆的後麵，相繼探出兩顆人頭來。一男一女，正是短發女傭與自己的那個相好住持二人。
一臉的警惕，小心翼翼，狠狠地往裏麵打量了幾眼。眼看著樊老太太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之後，二人這才放下心來，隱隱地鬆了一口氣之後，整個人從牆後躥了出來，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來到季筱悠的身後站定，短發女傭一邊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躺在地上的樊老太太，一邊明知故問地問道：“她被你給嚇暈了？”
“嗯！”
聞言，季筱悠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是又直截了當地吩咐道：“你們將她送到醫院去吧，可千萬別讓她死了。至於醒後該怎麽說，我相信你心中清楚！”
語氣雖清冷，但卻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容置疑。
“好！我明白！”
話落，短發女傭沒有任何的異議，一轉頭，與住持相互對視了一眼後，迅速衝了上去，手忙腳亂地將樊老太太從地上給抬了起來。
動作粗暴，像拖死狗一般地拖著她朝外走去。
“呼！”
事情了了之後，季筱悠這才得以鬆了一口氣。待她抬腿提步，走出山洞之後，卻是發現這場雷陣雨居然雨過天晴，烏雲漸漸散去，陽光滲透了下來。山裏，彌漫著清新的泥土的芬芳，感覺真好。
而另一邊，下山之後，短發女傭開著車，將樊老太太送回了老宅。
由於樊老太太心虛的緣故，所以每每上山去“祭拜”的時候，都隻會單獨帶上短發女傭一人。所以導致這次發生了這麽大的意外，除了短發女傭以外，根本就沒有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接到消息後，樊老太太禦用的家庭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一臉的凝重，各種儀器翻飛，忙裏忙外，好一陣的細致檢查，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最終，在得出樊老太太隻是因為驚嚇過度，才導致昏迷的這個結果後，家庭醫生這才隱隱地鬆了一口氣。
一轉身，衝著貼身侍奉的女傭，鄭重地交代了幾件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家庭醫生一轉身，離開了樊老太太的臥室。隻不過，為防意外的發生，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老宅，而是在客房暫且安頓了下來。
而家庭醫生前腳剛離開，樊老太太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之後，便開始逐漸幽幽轉醒，意識開始漸漸複蘇。
待視線徹底清晰，入目的，是往日裏熟悉的環境與場景。
可是，緊接著伴隨而來的，就是昏迷之前，那驚心動魄，厲鬼鎖魂的記憶，如狂濤孟浪一般失了控，張牙舞爪地將她吞噬殆盡。沒來由地，“嗖”地一下，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裏了。
“鬼啊！鬼啊！”
扯著嗓子，伴隨著犀利而又驚悚的慘嚎，樊老太太臉色慘白，不顧腰傷，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瞪著眼珠子，表情猙獰，驚慌失措。
“老夫人！老夫人！太好了，太好了，您終於醒了。”
聽到了聲響，短發女傭趕忙從旁邊衝了過來，來到床前的她，半跪在地上，又恢複了往日裏那副忠仆的奴隸相，喜極而泣，一臉的討好。
“那個女人的魂魄逃出來了，她來找我來了，掐著我的脖子，要找我償命，找我償命！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在突然瞧見短發女傭的那一刻，樊老太太忘記了她之前臨陣脫逃的種種不快，一伸手，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加大力度，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大聲地嚷嚷了起來。
從來，她都沒有當著下人的麵，流露出如此狼狽不堪，驚慌失措的樣子。
“老夫人，你別怕，別怕，根本就沒有的事，一定是您產生了錯覺。當我帶著人感到山洞的時候，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就隻有您暈倒在了地上。”
見狀，短發女傭趕忙伸手，扶住樊老太太肩膀的同時，抬起了另外一隻胳膊，掌心一下接著一下，安撫地順著她的後背。
想要通過這種關懷的小舉動，讓她驚恐又焦躁的情緒安定下來。
與此同時，微斂的眸光之中，不懷好意的精芒一閃而過。看似關懷的言語之中，卻是暗藏著別樣的玄機。
“什麽？沒有一個人影？不！這不可能！當時……當時在山洞裏，明明還有一個臉上沾滿泥汙的陌生女人！”
誰知，在聽了短發女傭的話之後，樊老太太的心不僅沒有安定下來，反而越加地緊張了起來。
加大了抓著她手腕的力度，喊的臉紅脖子粗的，聲音都變的嘶啞了起來。
“沒有！真的沒有。老夫人，您一定是看錯了。”
無奈地裂了裂嘴角，短發女傭一口咬定，當時的山洞裏，絕對沒有其他的人影，就隻有樊老太太一人。
頓了頓之後，她又故意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道：“並且……並且……”
“並且什麽？你快說呀！”
見狀，原本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樊老太太立馬就急了，驚悚地瞪著眼珠子，忙不迭地，急急追問了起來。
“並且我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下，四周的濕泥土裏，就隻有您自己一人的腳印，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短發女傭隻好硬著頭皮，佯裝如實地道。
“什麽！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這下，樊老太太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劇烈一顫，臉色慘白慘白的，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
心中的恐懼飆升，甚至，已經達到了無以複加，一發不可收拾的失控地步。
那個髒兮兮的陌生女人到底是誰？來無影，去無蹤。或者說，她到底是不是人？
思及至此，樊老太太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失聲喃喃道：“果然，是她出來了，出來找我報仇血恨來了。”
微斂著眸光，短發女傭偷偷地打量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裂了裂嘴角之後，再抬起頭來之際，她紅著眼眶，囁嚅地道：“老夫人，那場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悶雷，單單將那座佛像給劈碎了。那女人……那女人的屍骨露出來了。”
“什麽！”
一聽這話，樊老太太當即麵如死灰，慘白慘白的，不可控製地，渾身又是猛地劇烈一顫。
見狀，短發女傭心中得意，趕忙乘勢追擊，一臉關切的神色，又佯裝“好意”地勸道：“老夫人，依我看這個厲鬼找上了你，但最後卻沒有下死手。肯定，還有轉圜與彌補的餘地。”
“什麽餘地？你說！你快說啊！”
話落，樊老太太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盯視著她，忙不迭地往下追問道。
“這第一嘛，她肯定是有交代，在您昏迷之前，她都說了些什麽，您盡量滿足她就行了。這第二，咱們可以找一塊好一點的風水寶地，將她的屍骨好好地安葬，用來平息女人的怨氣。想來，隻要是咱們做好這兩件事，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輕歎了一口氣後，短發女傭一字一頓，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緩緩說道。
聞言，樊老太太先是微微一怔，瞳孔微攢，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女人對她說的那句話，當即若有所思。
這一刻，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流速減慢，透著一股異樣的沉重。
不過，到底是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半晌過後，樊老太太便大徹大悟，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後，眉宇之間透著一抹淡淡的釋然。
“去吧！安排手低下的人，將女人好好地安葬。”
情緒鎮定下來後，樊老太太望向了短發女傭，有氣無力，但卻極具真誠地道。
“是！老夫人！”
聞言，短發女傭心頭一喜，但表麵上卻是絲毫不顯，點了點頭後，起身，緩緩朝門口走去。
季筱悠交代她的事，全都完美地完成了。隻要一想到馬上就能要回那段催命的視頻，再無把柄落在季筱悠的手中，她走出去的步伐，在不知不覺間都加快了不少，透著一顧異樣的輕快。
很快，眨眼間就隻剩下了樊老太太一人，她一動不動地靠在床上，目光透過窗戶投射了出去，與皎潔的月光融合在了一起。
經此一役之後，她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戾氣，竟在不知不覺間，有了逐漸要散去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