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討債，意外的故人
“難道，有外人進來了。”
思及至此，季筱悠眸光一沉，一伸手，先將立在門後的棒球棒拿了起來，加大力度，緊緊握在手裏。
高高舉起胳膊的同時，高抬腿輕落步，提高注意力，尋著腳步的痕跡一點一點朝屋內摸索了過去。
很快，她就來到了廚房的門口。
站定，抬頭，銳利的目光朝裏麵打量了過去。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放過，最後，在櫥櫃下方的角落裏發現了異樣。
隻見一個蹲在地上的身影，不知道在幹什麽，偷偷摸摸的鼓搗著什麽。
眸光一凜，季筱悠沒有任何的遲疑，手裏高舉著棒球棒，悄悄走了進去。由於對方的注意力過於集中，對於季筱悠的靠近之舉，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個呼吸之後，季筱悠便穩穩地站在了那人的身後。
通過觀察，可以準確判斷得出的是這個人是個女人，頭發有些淩亂，衣服破舊，上麵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塵。
可是，她並不能看清這個女人的長相。
暗自了沉吟了一下之後，季筱悠聲音一沉，突然暴喝道：“什麽人？偷偷摸摸地潛伏到八號公館裏來幹什麽？”
嗓音高昂，威嚴，不容侵犯。
沒有任何的防備，那個女人當即被嚇了好大的一挑，渾身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地，趕忙轉過頭來。
一臉的驚慌，嘴裏，還叼著來不及吞下的一張肉鬆餅。身上，沾滿了不少碎餅渣，使得原本就髒兮兮的衣服，此時，看上去更加地不堪了。
整個樣子，就跟一個乞丐似的。
並且，季筱悠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她不認識，瞧她一臉的慌亂與驚慌，也對她產生不了威脅。
“說！你是誰？”
夾雜著寒風，棒球棒怒揮而下，卻在穩穩停在她腦頂上方的時候。沉聲納喝，不容置疑地質問道。
“我……我……”
女人被嚇了好大的一跳，嘴角一哆嗦，餅滑當即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下一刻，她瞪大了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兩下，複雜地打量了季筱悠幾眼之後，突然眼前一亮。
緊接著，忙不迭地扯著嗓子，大聲地嚷嚷道：“筱悠姐姐，是我啊！我是宋海棠，我是宋海濤呀！”
表情興奮，嗓音之中，竟渲染上了絲絲明顯可查的顫抖感。
“宋海棠？”
見狀，季筱悠黛眉緊皺，心生不解之際，忍不住挑起了眼簾，深深地打量了這個女人好幾眼。
雖努力在腦海裏搜尋著記憶，可是，一時間卻根本一無所獲。
“什麽，你居然忘了？”
望著季筱悠的反應，宋海棠不滿地裂了裂嘴角，咋咋呼呼地解釋道：“你小時候在農村住的時候，我們是鄰居呀！那個時候，你父親為了生機奔波，早出晚歸，有的時候根本就顧不上你。你晚上總是餓著肚子，經常上我家討吃的。難道，這些，你全都望了？”
說到了最後，她嗓音尖銳地上揚，尤其是在提及到她眼中所認為的這個天大的恩義的時候，更是將話音咬的極重，透著一股意味深長。
“哦？”
經她這一刻意提醒之後，季筱悠略略思索了一翻，終於想起來了。
在她小的時候，就與季昌盛二人一起相依為命。在那個物質極為匱乏的年代，家境貧寒，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幼女，討生活的時候可想而知有多麽的艱難。
確實，正如宋海棠所說的那樣，晚上的時候，季昌盛回來的很晚，她常常餓著肚子，可憐兮兮的。
鄰居阿姨心底善良，心生不忍。就常常讓季筱悠晚上去她家吃一口。不管飯菜的好賴，但總算是能填飽肚子。
而宋海棠是鄰居阿姨的女兒，比她還小兩歲呢。或許是因為孩童嫉妒護食的天性，每每瞧見季筱悠的時候，都是怒目斜視，一副恨不得想要將她給碎屍萬段的模樣。像今天這般的熱情，季筱悠還是第一次見。
而這種情況情況就隻維持了三個月，不知何故，鄰居阿姨一家便舉遷走了。
從此，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宋海棠。
“海棠，原來是你呀！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為什麽會弄成這幅狼狽的樣子。”
緩緩放下手中的棒球棒，季筱悠心中的警惕盡數放下。含笑望著她，不解地問道。
因為念及昔日幫扶的情誼，再遇故人的時候，季筱悠的態度異常的和善。
“哎！”
誰知話落，宋海棠卻是眉色一暗，語氣哀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隨後，這才戚戚然地開口解釋道：“我媽她得了胃癌，需要醫治，為了籌錢，我隻好進城來打工。可是，我又不會什麽技術，不知道能幹些什麽。筱悠姐姐，聽別人說，你現在在城裏混的特別的好。你能不能收留我，賞我一口飯吃呀？”
低著頭，宋海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紅了眼眶，我見猶憐。
“怎麽會這樣？阿姨她的病到什麽程度了。需不需要馬上住院動手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著安排。”
聞言，季筱悠一陣唏噓，感歎人世無常的同時，忙不迭關切地追問道。
昔日的情分，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以季筱悠的心性，無論如何，是都會出手相幫的。
“不……不用……”
誰知，話音剛落，宋海棠便忙不地地搖了搖頭。
眉宇之間不自然的神色，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而後忙道：“現在還不能做手術，先靜養就行。筱悠姐姐，你不會不想幫我吧？你沒忘吧，以前的時候，你可是經常去我家混飯吃的。”
話鋒一轉，宋海棠語氣裏透著一抹不悅。又再次提及往日的恩情，想要加倍討要償還。
“怎麽會呢？海棠，你誤會了。”
見狀，季筱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果然，她的性情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樣吧，我這裏正好缺人，你就留在這裏吧！”
為了如她所願，季筱悠當即做下了決定。
“太好了，筱悠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聞言，宋海棠大喜過望，扯著嗓子，又大聲嚷嚷了起來。
一會兒不悅，一會兒喜悅，變臉的速度不由地叫人瞠目結舌。
不過，對於她，或許是因為昔日情分的緣故，季筱悠並沒有任何的防備。根本就沒有細想，她是聽何人說了自己的事，並成功找到八號公館來的。
“海棠，來，我帶你去洗澡。然後，再給你找一身幹淨的衣服換上。”
和善地招呼了她一聲之後，季筱悠率先轉身，抬腿提步，朝傭人所用的浴室走去。
見狀，宋海棠沒有任何的遲疑，喜不自勝，趕忙屁顛屁顛地跟在她的身後。
一邊走著，她一邊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般，趁著個脖子，眼中閃爍著一絲亮晶晶的光亮，這裏瞧瞧，那裏望望，左右打量了不停。
富麗堂皇，貴氣逼人。
這裏的一切，全都是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可望不可即。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隻井底之蛙一般，突然跳入皇宮，金碧輝煌的映照下，彰顯的是她的無知，狹隘，以及不入流。
當然，還有眼中在不經意間就流轉而過的貪婪。
“咕嚕”一聲，使勁兒吞咽了口吐沫兒，宋海棠情不自禁地脫口讚揚道：“呀！筱悠姐姐，這是你的家嗎？太富麗，太豪華了。”
雖然她有所控製，但依然不受控製地流露出了羨慕，驚豔，甚至是嫉妒的成分。
“嗯！是呀！這裏就是我的家。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住在這裏，正好，也可以給我作一個伴。”
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季筱悠眼角向後一掃，和善地笑著道。
“嗯，謝謝筱悠姐姐了。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地去幹活，來回報你了。”
話落，宋海棠忙討好地道。
隻不過，季筱悠沒有瞧見的是，說話的時候，宋海棠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眉宇之間，浮動著一抹譏諷之色。
哼！裝什麽裝？想當初她父女二人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埋埋汰汰的，連她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如今，卻是搖身一變，山雞變鳳凰。靠的，不就是這幅臭皮囊，以及低眉順耳，卑躬屈膝去伺候男人的賤樣子嗎？
思緒之間，季筱悠便將她引到了浴室。
洗完澡，換好女傭的衣服之後，當宋海棠再次站到她麵前的時候，季筱悠仔細打量著她，不由地笑了笑。
幹淨清爽了的她，鵝蛋臉，濃眉大眼，長長的睫毛上下顫動，一開一闔之間，透著一股機靈兒勁。
舉手投足之間，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異樣的美感。健康，青春。
並且，她的身材也不懶。
隨後，季筱悠就將她給安頓了下來。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其他的傭人也陸續回來了，大家開始各司其職。所有的生活，又開始恢複到往日的正軌上。
等餐桌上，擺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季筱悠站在旁邊，低頭，滿意地打量著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征兆，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清緩的腳步聲。
見狀，季筱悠微微一怔。
誰知，剛想要轉身，有所反應之際，身後的人卻搶先一步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