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發難,放我走吧
“呃……”
正在給杜司音上藥的家庭醫生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杜司音後,放下藥碗,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了上去。
杜司音見狀,瞳孔猛震,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該死!”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了,樊逸痕居然不顧及正在上藥的自己,連同家庭醫生急匆匆地給帶走了。
心中難安,她一挑眼角看向了有痔女傭,“你跟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是!”點了點頭,有痔女傭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筱悠,你這是怎麽了?”
快速衝到床前,樊逸痕一臉關切地摟住了季筱悠,雄眉緊緊地扭成了一團。
下一刻,卻是冷不防地倒吸了口冷氣。
隻見她臉頰緋紅,身子滾燙滾燙的,迷迷糊糊地睜不開眼睛,表情看上去別提有多痛苦了。
意識好似被困束在了沼澤裏掙脫不開,對樊逸痕關切的言語未有半點的回應,隻是頓了頓之後輕聲喃喃道:“逸痕!別離開我!”
渾身一震,樊逸痕瞳猛地孔縮了好幾下。
垂眸望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心都要揪成了一團,心疼的不行不行的了。
從來他都沒有見過她這般虛弱到不堪一擊的樣子,無助到搖搖欲墜,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掉。
混賬!他都對她做了什麽?
就在樊逸痕無盡懊惱的時候,家庭醫生快步走了進來,一抬頭一臉的錯愕,“少爺,大少奶奶她……”
“快看看她怎麽了!”定了定神,樊逸痕的語氣不容拒絕。
不敢遲疑,家庭醫生趕忙快步走到了床前,麵色凝重,仔仔細細做了一遍檢查。
半晌,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少爺請放心,大少奶奶沒有大礙,隻是感染了風寒,所以才會高燒了,我先給她打一針退燒藥,很快就會沒事的。”
聽了他這話,樊逸痕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下來了些許,沉聲催促道。“快點,用最好的藥,別讓她這麽痛苦。”
家庭醫生動作不停,但卻忍不住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最好的藥?退燒藥而已,當是十全大補藥呢,可以挑挑揀揀的。再說了,隻是普通地發燒而已,至於這麽緊張嗎?
雖然家庭醫生心中腹誹不已,但表麵上卻是絲毫不露,動作麻利又迅速。
一針下去,十分鍾過後就起了反應。
季筱悠的表情看上去不再那麽的痛苦了,緊繃的身子柔軟了下來。雖然臉頰仍舊是紅彤彤的,但炙熱的溫度卻是下來了。
樊逸痕見狀,這才隱隱地鬆了一口氣,旋即斜睨著眼角,滿意地打量了家庭醫生一眼,丟給他一個你得救了的眼神。
“呃……”
家庭醫生握著藥箱,嘴角無語地抽了又抽,動了動唇,是笑也不對,不笑也不對,表看上去別提有多古怪了。
旋即好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冷不防打了一個冷戰。
他要是沒治好季筱悠呢?樊逸痕這個昏庸的暴君準備怎麽對付他?呃……想想就覺的可怕!
這時有痔女傭躲在門口,偷偷探出頭去朝裏打量著,恰巧看見了這一幕。
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臉色變了又變。
旋即趕忙慌亂地轉身,急匆匆地離開,去找杜司音匯報情況,商量對策去了。
“什麽?你說什麽?”聽完有痔女傭的匯報之後,杜司音的鼻子差點沒被氣歪了,“賤人,這個賤人,想不到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能將樊逸痕的魂兒都給勾走了,讓他棄我於不顧!”
緊捏著雙拳,咬牙切齒,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直響。
百年之蟲,死而不僵,她都毀容了,卻還比不上季筱悠的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司音小姐,那咱們現在怎麽般?”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有痔女傭試探地問。
此時的她別無選擇,已經將寶壓在了杜司音的身上,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讓季筱悠知道了她背主忘恩,又豈能饒得了她?
杜司音聞言,瞳孔危險地眯了眯,一臉的陰鷙,“不急,慢慢來,隻要衛仲林那個男人還在,就永遠會成為樊逸痕心中的一個刺,看她還能蹦躂多久。”
另一邊,臥室裏。
雖然季筱悠平和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也不那麽痛苦了。但樊逸痕仍舊是心中難安,就那樣一動不動坐在床邊守護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過,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季筱悠長睫輕輕顫動了兩下,而後終於緩緩地撐開了眼簾。
乍然間清醒意識還有些混沌,迷蒙中,但見樊逸痕那張英俊的臉上滿布擔憂與關切盡在眼前。
微微一怔,季筱悠苦笑,嘶啞著嗓音輕聲喃喃道:“這……一定是夢吧!”
病態無助的病容,卻怎樣都難掩落寞之姿。
頓時,樊逸痕的心頭狠狠抽痛了一下。這一刻,他真恨不得抬起手,狠狠地猛抽自己兩巴掌。
衛仲林那個男人喜歡季筱悠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並且他一心想與自己相爭,可說到底也隻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他為何,就不能多給點季筱悠信任呢,真是該死。
“筱悠,這不是夢,我在,我在這裏守護著你呢,怎麽樣了?你感覺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一邊說著,樊逸痕一邊伸出另外一隻手來,輕輕探了探季筱悠的額頭。
幸好,溫度並沒有反複。
“你……”
季筱悠打量了他片刻,在察覺不是夢之後,卻是微微紅了眼眶,沒有說話直接轉過頭去。
樊逸痕見狀,擰了擰眉心。
她……這是還在怪他嗎?
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柔和了不少,“筱悠,你別這樣,之前也是我太衝動了。可是,無論怎樣,你也是傷了杜司音的臉,我不能不表個態,來安撫她過激又衝動的舉動。”
眉頭皺了皺,季筱悠這才轉頭死死盯視著他的雙眼,幽幽開口問道,“你真的相信我是故意將粥潑到她臉上去的嗎?”
一臉坦坦蕩蕩的神色,對於這個答案,她特別地想知道。
“不信!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樊逸痕回望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繼而話鋒一轉,“隻不過,當時在她要死要活,將父輩情誼都給搬出來的情況下,我不能一味地袒護你。況且,將你關起來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輕的處罰了。”
樊逸痕表情真誠,透著一絲無奈。
聽了他這幾句推心置腹的話,季筱悠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瞧出他沒有說謊,心中的怨氣終於有了鬆動的可能。
而巧的是,杜司音終於忍不住了找了過來,來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了樊逸痕的這幾句話。
腳步一頓,她鼻子差點被氣歪了。
原來樊逸痕心中居然是這樣想的,虧她還以為他對她有情,暗自竊喜了許久,真是該死!
不過杜司音鬥誌昂揚,很快就定了神,緩緩走了進去。
“筱悠,你怎麽病的這麽重?”嬌柔地開了口,將二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後,她佯裝出一副大度的神色,“哎!都怪我一時想不開,才害你被關了起來。如今我已經想開了,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不會在意的。從今往後,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我怎麽對你?”季筱悠瞳孔微眯,似笑非笑,譏諷地打量著她。
這話說的,不僅顯的她自己大度賢良,頗具大家閨秀風範與良好的教養,還明著暗示她無理取鬧,心思惡毒地惡劣欺負她嗎?
真當她是軟柿子,可以任她歪曲事實,倒打一耙嗎?
摸了摸下巴,季筱悠饒有深意地說了一句話,“對了,杜司音,我望了告訴你了,我這間屋子裏有監控,要不要將昨天晚上咱倆發生衝突的視頻調出來,再好好地重溫一下。”
“不……不用了。”一聽這話,杜司音臉色變了又變,氣焰弱了不少,小聲地嘟囔道。“我都說了,這件事我不計較,也不想追究了。”
話落,她心虛地打量了樊逸痕兩眼。
隻見他麵色深沉,表情晦澀難明。
望著杜司音心虛的樣子,季筱悠冷笑了一聲,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逸痕,我還是放我離開吧!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一別兩歡。”
視線從杜司音的臉上收了回來,落在樊逸痕身上,季筱悠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之後心痛地道。
“為什麽?”樊逸痕大吃一驚,頓時就急了,趕忙急吼吼地開口解釋,“筱悠,我不已經說了嗎?對於杜司音我隻是將她當成了妹妹,收留她,照顧她也是因為友情,將她當成親人而已。”
無視杜司音就站在旁邊,樊逸痕英俊的眉宇之間,浮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季筱悠眼角餘光一掃,隻見杜司音身子緊繃,嘴角抽了抽,臉色不是太好看。又被刺激到的她,明顯是在強忍著。
暗道了一聲活該,季筱悠冷冷的小臉沒有任何的緩和,“這偌大的八號公館裏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你強留我又有和意義。難道,就隻是為了讓小人們可以隨意欺辱我麽?”
黛眉緊皺,一臉的心痛。
“誰不知道你是我樊逸痕認定的樊家大少奶奶,這下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誰敢欺負你啊?”
訝然過後,樊逸痕便隻剩下了濃濃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