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命喪,痛不欲生的打臉
“呃……”
杜司音瞳孔猛縮,表情驚慌失色,胸口某處不停傳來撕裂般的痛楚,艱難地動了動嘴。
她明顯感覺到體內的生機正一點一點消散,直至到了最後駭然的表情徹底僵硬在了臉上,頭一歪,沒有了半點的生機。
而始作俑者的有痔女人卻全然不覺,整個人就好像發了瘋一般地一刀又一刀地捅了下去。
鮮血不停地噴湧,弄的她的身上,臉上,發間哪哪都是,就跟一個血葫蘆似地,別提有多滲人了。
良久過後,這才有氣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抬頭,瞧了一眼身子已經僵了的杜司音,她瞳孔猛縮,混沌的意識總算是清明了不少,失聲尖叫,“啊!!!”
尖銳的嗓音,在寂靜的八號公館裏顯的異常的清晰。
“成了!”聽到了聲音後的季筱悠眼前一亮,趕忙推了推身上的樊逸痕,一臉嚴肅地道,“好像出事了,走!咱們趕緊去瞧瞧!”
樊逸痕興致正濃,突然被迫終止了,表情別提有多哀怨了,“什麽呀!就算地震了也別管他,咱們繼續呀!”
話音剛落,樊逸痕眼中閃現著幽深的綠芒,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衝上去。
誰知季筱悠反應更為迅速,猛地一下抬起腳,腳尖點住她的胸口,不讓他再往前寸進半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別鬧,肯定是出事了,先去瞧瞧!”
說完靈動的身影往旁邊一滑,人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床邊。
也不管樊逸痕是何反應,笑著衝他勾了勾手指後,拽過旁邊的外套,率先朝外走去。
“呃……”
望著這抹明豔的背影,樊逸痕懊惱地揉了揉細碎的頭發,隻好按捺住心中猶如小貓捉撓一般的異樣,隻好不情願地跟在她的身後。
同時,府中的下人們也聽到了這聲淒厲的慘嚎,以季嬸為首的幾人守候在門口,一臉焦急的神色。
不知道該不該貿然闖進去的時候,看見了季筱悠與樊逸痕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去,“不好了,少爺,少奶奶,司音小姐的房裏好像出事了。”
樊逸痕麵色陰沉,好似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揣門!”
一聽這話,傭人們不敢有半點的遲疑,趕忙一窩蜂似的朝門衝了過去。
隻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瞧出來,此時自家主子的心情很不爽,風雨欲來,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樊逸痕心情不爽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突然發生了什麽狗屁的意外,而是因為他與季筱悠的好事被打擾了。
冷靜又莫測的麵容下,明顯就是一副欲求不滿,小媳婦兒的幽怨。
“咣當”一聲,門被揣了開。
處在最前麵的幾名下人張牙舞爪,首先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
驚悚地瞪大了雙眼,卻在瞧清裏麵慘不忍睹的現場後,全都“哇”的一聲,忍不住跑到一旁捂著肚子大吐特吐了起來。
那場麵……簡直就是哀鴻遍野,鬼哭狼嚎。
隨後,季筱悠這才與樊逸痕一起走了近前。
當那無比濃重的血腥氣息迎麵撲來之際,季筱悠下意識皺了皺眉,定睛瞧去。
隻見杜司音麵色鐵青,不甘地瞪大雙眼,披頭散發地橫臥在血泊裏,整個人僵硬地蜷縮著,上半身滿布刀口就跟個蜂窩煤似的,早就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一旁,有痣女傭躲在角落裏,手中緊握著染了血的水果刀,表情呆滯不停地喃喃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來來回回,機械重複著。
“別看,筱悠。”樊逸痕皺了皺眉,趕忙轉身將季筱悠擁進懷裏,攬住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不讓她看見那副血腥的場麵。
“唔……”
季筱悠雖然一點都不害怕,但還是順從地沒有反抗,小鳥依人似的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隻不過冷銳幽深的目光卻是透過縫隙,依舊肆無忌憚地打量在杜司音的屍體與有痣女傭的身上。
冷,泛不起半點的波瀾。
看來,這效果比自己之前預料的還要好,當真沒白費她對有痣女傭的有心“栽培”。
季嬸猛地打了一個機靈兒,總算是從震驚之中回過身來。即便是她已經活到這把年歲了,可親眼瞧見這一幕還是覺的毛骨悚然。
可緊接著,她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轉頭,不可思議地偷偷打量了季筱悠一眼。
但見她那張美豔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之色與恐懼,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似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季嬸的心頭不由地狠狠顫動了一下。
之前某些疑惑的點,在這一刻瞬間豁然開朗。
怪不得杜司音布了那麽大的一個局,甚至不惜褻瀆季筱悠亡父的亡靈,想要製造她與衛仲林勾起的畫麵。季筱悠明明有機會揭穿她的真麵目,卻縱容放過了她。
又為何,有痣女傭吃裏扒外,季筱悠不僅沒有處置她。並且,表麵上看來還挺“器重”她的。
原來,季筱悠圖的根本就不是讓樊逸痕厭棄了杜司音那麽的簡單。
想輕了這些,季嬸不由地心頭一凜,這個女人對待敵人的手段可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她可不敢對她生出二心來。
所有的犯罪事實都比較清楚,警察來了之後,先是取證,而後二話不說,直接將有痣女傭給帶走了。
另一邊,殯儀館的人也趕了過來準備要抬走杜司音的屍體。
在途徑樊逸痕身邊的時候,季筱悠明顯感覺到他身子僵了僵,緊接著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有惋惜,有失望,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的……釋然。
兩波人相繼離開之後,樊逸痕緊擁著季筱悠也回了房,隻留下一眾傭人埋頭處理地上的血汙。
整個房間的地麵幾乎全都被血給染紅了,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
傭人們動作機械,臉上的驚慌久久不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恐怖的殺人現場,自是被嚇的不輕,恐怕連續幾晚都要做噩夢了。
回了房,季筱悠掃了一眼臉色不佳的樊逸痕,輕聲問道:“逸痕,你……你沒事吧?”
“哎!”樊逸痕聞言,先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而後轉頭望著季筱悠,苦澀地勾了勾唇角,“我沒事,隻是心中有些感慨罷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手,輕輕婆娑著她的臉頰,“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初那個天真又活潑的小姑娘,如今為何會變成這幅樣子?幸好,筱悠,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季筱悠微斂著眸光,不動聲色虛閃了兩下。
而後緩緩地道:“或許,是因為嫉妒吧!”
話落,二人良久無言。
半晌過後,還是樊逸痕再度打破了沉默,“筱悠,你先去睡吧!我要給她的父母打一個電話,好通知二老這個噩耗。”
樊逸痕僵硬地抽了抽唇角,隻要是一想到這一點,他就頭痛不已。
也不知道,二老接不接受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這個打擊。可是,別管多頭痛了,他必須要通知他們來辦理杜司音的後事。
“好!”季筱悠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轉身上了床。
樊逸痕握著手機來到床邊,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終於還是將手機撥了出去。
剛響鈴兩下,對方便快速接通了,“逸痕,你這個臭小子,可終於想起來給阿姨打電話了。”
陳婷喜悅,嗔怪又熟絡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傳了出來。
“阿姨……”樊逸痕動了動幹澀的唇角,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而對麵的張婷絲毫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自顧自的開了口,劈裏啪啦地連續說了起來。
“逸痕呀,這段日子謝謝你照顧思音。不過憑你二人的關係,阿姨也不將你當成外人,這你是知道的。”
“不過阿姨可聽說了,你隨隨便便就找了一個女人。”突然間,張婷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深惡痛絕了起來。“現在的年輕女人心思不正,小小年紀的不學好,挖空心思就知道勾引男人,就為了一步登天,來一個什麽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阿姨說這些話你可別不愛聽,畢竟阿姨是過來人,什麽樣的貨色沒有見過?玩玩也就罷了的,要是真當樊家的主母,還得是我們司音這種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才行。高貴大方,有氣質,有學識,相貌長得又好,跟你又是自小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
張婷自以為是地誇著自家閨女的好,將季筱悠從上到下,簡直是貶斥了一個體無完膚。
由於距離比較近,樊逸痕手機的音量又大,一字一句,季筱悠頓時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瞳孔微眯,輕不可聞的冷笑了一聲。
她這個閨女千般好,萬般好,隻是可惜了……嗬嗬!現在已經變成孤魂野鬼了。
樊逸痕心情很壓抑,幾次開口想打斷她的話,但對方的嘴巴扒拉扒拉的就跟個機關槍似的,根本讓他無從插嘴。
半晌過後,對麵的張婷已經說的口幹舌燥了,這才察覺到了些許的異樣。
喘了一口氣,小心地試探問道:“怎麽了?逸痕,怎麽不說話?是不是阿姨說那狐狸精惹得你不高興了?”
“阿姨!”樊逸痕聞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硬著頭皮道。“司音她……司音她沒了。”
“沒了?什麽意思?”張婷不明所以,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他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