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狗入窮巷,同歸於盡
沒有道理的的斥責,仿佛好似一把無形的利刃,在葛美霞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坎上,又接連捅了好幾刀,直到鮮血淋淋。
身為一個母親,兩個孩子接二連三的遭逢劫難,她比任何人都人都傷心,都絕望。
可在這種困難的時候,她的丈夫不僅與其他的女人廝混搞在了一起。甚至還遷怒於她,橫加斥責,故意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這種行為,簡直是連畜生都不如。
“你……你……”
葛美霞傷心欲絕,氣得嘴角直哆嗦,一時間,竟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臭三八,我警告你,如果你識相的,就乖乖的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以後,她就住在咱們家了,你好吃好喝的給我伺候著。這樣,你還能當你的樊夫人,否則的話,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直接將你掃地出門,卷著鋪蓋卷給老子滾蛋。”
樊國昌居高臨下,極具輕視的打量著她。而開口說出來的話,更是無恥到了極點。
“是啊,老姐姐,雖然你現在已經人老珠黃了。可我隻想與他好好地享受愛情,不會讓你讓位的。以後我住在這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乖乖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好了。”
話落,女人不及待的從樊國昌身後探出頭來,一臉的挑釁,似笑非笑。
“看到了沒有,你這個黃臉婆,看看人家多麽的大度,好好地跟人學學。老子沒有一腳直接踹了你,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
樊國昌貪婪地望了女人一眼,一臉的寵溺。可對葛美霞說的話,可是冷若寒霜,字字誅心。
“你……你們……”
這下,葛美霞可徹底傻了眼,一時間,就連臉上的疼都好似感覺不到了。
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狗男女,公然在她的家裏搞那事,還要她這個原配當老媽子,好好地伺候他們,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哼!知道老實就行,算你識相。”
冷冷地打量了葛美霞一眼,樊國昌直接會錯了意,將葛美霞由於憤怒過甚,打擊過大而產生的愣怔失神,當成了屈辱的認命。
這樣一來,他就更得意了。
好似開天恩似地扔下這句話後,一轉身,毫不避諱地擁著了身後的女人,神情款款地道:“親愛的,委屈你了。走,穿上衣服,我請你去吃大餐。然後,再順便將你看上的那款包給買了。”
“真的?”一聽這話,女人眼前一亮,立馬喜笑顏開,捧著樊國昌的大臉,“吧唧”就是一口,“親愛的,你對我是真好。”
“那她呢?”緊接著,女人一臉的得意,故意挑釁地掃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葛美霞。
“別管她,就由著她去,老子就當多養了一條狗。”
一聽這話,樊國昌看都不看葛美霞一眼,一臉的厭惡。
隨後,當著她的麵,二人毫無顧忌地開始穿衣服。
葛美霞失魂落魄,猶如喪家之犬。
眼前那抹不停晃動的白,耀的刺目,淚眼迷蒙之際,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這麽多年了,他們一家被遠逐海外,沒有樊家資源的支持,一切為零,等同於從新開始。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天知道,這一路走來,她陪著樊國昌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
更有好幾次,隻為了能拿下一個小小的訂單,在酒桌上,陪著客人灌酒,葛美霞像是沒有半點情感的機器,一瓶接一瓶地往下灌。
而最終的結果是,雖然到了最後拿下了訂單,可她也喝出了胃出血,直接進了醫院。
那是,樊國昌感動的不行不行的了,在病房裏死死地抱著她,哽咽地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今生這一輩子,他樊國昌一定會對她好。
山盟海誓的誓言猶在耳,轉頭卻是黃粱一夢,美夢盡碎。
就在葛美霞胡思亂想,陷入成年往事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樊國昌與那女人已經雙雙穿好了衣服。
“走!我先請你吃飯,然後再陪你逛街買東西。”
女人撒嬌似的垮住了樊國昌的胳膊,二人緩緩地往外走。
誰知,在途徑葛美霞身邊的時候,樊國昌一臉的厭惡,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抬起腿,一腳揣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狗不擋路,沒看見我們現在要出去嗎?臭三八,一點的眼力見都沒有。”
葛美霞吃痛不已,身不由己往旁邊軲轆了兩圈的同時,耳邊便迫不及待潑灑下了咒罵的話。
仿佛如今的她,在個樊國昌的眼中,已經不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需要尊重的人,而是一個隨意可供他踐踏的畜生,一條母狗。
“嘻嘻嘻……”
而樊國昌的舉動,又搏得了女人的笑意。
她掩著嘴角淺笑著,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葛美霞,一臉的得意。
哼!人老珠黃的老女人,也想跟她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好了,親愛的,咱們趕緊走吧,別讓這個臭三八影響到了咱們的興致。”
眼看著女人樂了,樊國昌也很開心。忙不迭討好地拉住了她的手,一邊說著,一邊牽著她往外走。
葛美霞艱難地撐起身子,望著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嗜血般的猩紅,一點一點地彌漫了上來。
大腦一片空白,就隻剩下了瘋狂。奇書
如今,她一無所有了,絕不允許這對不要臉的賤人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肆意欺淩她。
即便是死,她也要拉這個負心漢當墊背。
想到了這裏,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的葛美霞掙紮著起身,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角餘光一掃,抓過旁邊的水果刀,甩開長腿,瘋了似的朝他二人衝了過去,“賤人,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什麽?”
一聽這話,樊國昌嚇了好大的一跳,猛地轉過頭來。
可誰知,乍然入目的卻是葛美霞那張猙獰可怖,扭曲到了極致的臉龐。
尤其是那雙好似淬上了血的猩紅眸子,沒有任何的情感,像極了野獸,別提有多滲人了,叫人毛骨悚然。
“你……”
誰知,樊國昌訝然的話,還來不及脫口之際,葛美霞手中的水果刀就“噗呲”一下,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肚子裏。
登時,刺痛貫心,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了他的全身上下。
樊國昌被嚇魂飛魄散,驚悚地瞪大了雙眼,一低頭,就瞧見殷虹的鮮血順著刀柄以及葛美霞的指縫,緩緩流淌了下來。
地板紅了一大片,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你……你這個賤人,真是……真是好恨的心啊!”
表情痛苦,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及其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來。
身子搖搖欲墜,劇痛之中,還夾雜著陣陣的頭暈目眩。
“哈哈,我為你付出了一切。可你呢,居然帶回這樣的一個賤貨來羞辱我。不要臉,良心被狗吃了?既然如此,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葛美霞一臉的癲狂之色,滾燙的淚水從渾濁的雙眼裏簌簌滾了下去,咧著嘴,笑的那樣的恐怖。
與此同時,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邊加大手中的力度,將手中的水果刀使勁兒地往樊國昌的身體裏麵刺了又刺。
頓時,鮮血噴湧了出來,激了葛美霞滿滿的一臉。
這下,她原本就猙獰的臉,此時看上去就更為的驚悚與可怖的了,就跟那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見狀,當即被嚇的臉都綠了,三魂不見了七魄,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接一根地豎立了起來。
扯著嗓子,喊的撕心裂肺的同時,腿肚子轉筋,連滾帶爬地豁命奔逃。
幸好,葛美霞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停留在了樊國昌的身上,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一定要先置他於死地。
所以,才給了女人逃生的機會。
“怎麽樣?你怕了嗎?還記得之前,你是怎麽對待我這個結發妻子的嗎?”
“哈哈,知道什麽嗎?這就叫報應。”
“你放心吧,即便是你死了,也不會被葬入樊家的祠堂。無兒無女為你送終,你就隻能當一個孤魂野鬼,好不淒涼。”
“怎麽樣?馬上就要死了的感覺不錯吧?”
“哈哈哈……”
如今的葛美霞,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俯在他的耳邊,寒氣森森地叫囂著。
刀子不停地揮舞,連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隻是不一會兒的功夫,樊國昌就氣若遊絲,驚悚地瞪大了雙眼,所有的光彩一點一點地覆滅了下去……
緊接著,頭一歪,已經徹底斷了氣,直接就下了九泉。
暗淡的雙目裏,就隻剩下了對這個世界濃濃的眷戀與不舍。
“哈哈哈,死了,終於死了。”
“咣當”一聲,葛美霞手一哆嗦,直接將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而後雙腳一軟,“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咧著嘴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警察呼嘯而來。
葛美霞帶著手銬,直至被押上警車的時候,依舊是一副笑容燦爛的模樣,全然都看不出殺人之後的驚慌與失措。
她,終於瘋了。
後半生,整個人都是瘋瘋癲癲的,就隻能在牢裏去贖自己的罪過。
由於樊國昌再也沒有半個親人了,如今不幸慘死,即便是再不願意,樊老太太也隻能出麵來處理他的後事。
三日後,靈堂裏。
一身素服白衣的樊老太太拄著拐杖,靜靜地站在樊國昌的棺材前,沉默不語。
看似麵無表情,可那雙沉沉的銳利的眸裏,卻依舊還是不可遏製地泛起了淡淡的哀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