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好大喜功,奸計得逞了
“該死的,險些就誤了大事。”
雷炎再也無法繼續淡定下去了,匆匆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沉沉睡去的老板娘,拽過搭在旁邊的外套,翻身下床,赤著腳朝門口走去。
昨天晚上,趁著這群人人生地不熟,還在船上的時候,是伏擊的最好時機。
如果錯過了,等他們成功上了岸,再想下手可就難了。
想到這裏,雷炎更急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直接摔到在地。
“老大,老大!”
剛出了門口,就聽見了一陣低沉且急迫的呼喚聲。
雷炎聞言,腳步一滯,趕忙轉頭循聲望了過去。
頓時,一抬眼他就瞧見了躲在牆角處,衝著他的方向不停探頭探腦的浩子。
“浩子!”
雷炎心頭狠狠地劇烈一顫,忙不迭地趕忙朝他走了過去。
來到了近前,抬起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急迫地問“浩子,怎麽樣了?昨天晚上……”
“老大,事情成了。”
浩子一臉的喜悅,邀功似地又道“那群人沒有防備,被咱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船炸了,船上的人已經死死地透透的了,當真是屍骨無存了。”
“真的?”
“真的,老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太好了!太好了!”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雷炎心頭大喜,眉飛色舞,當即高興地不行不行的了。
一邊搓著手,一邊不停地來回走著。
浩子跟了他多年,忠心耿耿。雖然有些好大喜功,但根本就不敢欺瞞他。
想不到,事情這麽簡單就辦成了。並且,還是在他沒有出手與浩子相互夾擊配合的情況下。
看來,就連老天都要亡季筱悠啊!
“好,很好,浩子,這件事你辦得不錯。等回頭,我一定會重重有賞。”
雷炎心中高興,抬起了手,重重地拍了拍浩子的肩膀,一臉的讚揚。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一聽這話,浩子別提有多高興的了,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後去了。
“能為老大辦事,那是我的福氣。凡事隻要是為了老大,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將自己的命都葬送了也在所不惜。”
一臉的討好,浩子又拍了一個馬屁,信手拈來。
“好!很好!”
雷炎笑著望著浩子,滿意地直點頭。
緊接著,又是話鋒一轉,“你先下去吧,先前別人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尤其是季筱悠,知道嗎?”
壓低的嗓音裏,是謹慎的囑托,也是若有若無的警告與威脅。
“是是是!”
浩子點了點頭之後,轉身,就像來時的那樣,又偷偷地離開了。
事關重大,他知道輕重,自然不敢有所耽誤。
很快,就到了吃完飯的時間。
老板娘因為昨晚大鬧了一通,事後又被雷炎狠狠伺候了一頓的緣故,身子疲乏的很,直接起晚了。
所以,早飯失去了往日的心思,不減少了幾樣,食材也不是很新鮮,透著敷衍。
眾人像往常一樣,依次上了餐桌。
可等落座之後,卻發現少了兩個人,一個是吳映璿,另一個是龍殿。
季筱悠坐在雷炎的對麵,夾了一筷子蒜毫炒肉,放在嘴裏,咽下去後,左右端詳了雷炎幾眼。
沒有任何的征兆,突然開口道“雷炎,瞧你這樣子,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啊!眼下兩個這麽濃重的黑眼圈。”
語氣清緩,似笑非笑。
一聽這話,雷炎眼中心虛的神色一閃而過。
而後強壓下慌亂,訕訕地裂了裂嘴角,敷衍道“多謝大少奶奶的關心,昨晚肚子疼了一宿。所以,這才沒有睡好。”
“哦?是嗎?”季筱悠深深打量了他一眼,饒有深意地“關心”了他一句,“那你可得保重身子,好好地養著。”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今天餐桌上少了兩個人,你就不好奇嗎?”
以往的時候,雷炎盯得特別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非要刨根問底,跳得比兔子還歡。
如今,卻是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是啊!怎麽突然少了兩個人,他們都幹什麽去了?大少奶奶之前不是已經吩咐過了嗎?都不能跟外界聯係,以免被人監視,暴露了咱們的意圖。”
未免季筱悠起疑,雷炎趕忙順著她的話茬,裝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往下追問道。
“我那個仆人吳映璿啊,昨晚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一早,臉就腫了,人也病了。”
季筱悠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道,“我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肯說。我想,可能是被人欺負了吧?對了,雷炎,你昨晚不是沒睡好嗎?那你知不知道,昨晚都發生了什麽,吳映璿她是被誰給欺負去了?”
突然欺身向前,季筱悠死死地盯視著雷炎,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百匯
“不……不……不知道。”雷炎目光閃爍,猛地搖了搖頭。
“呀!雷炎,瞧瞧,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冒汗了?是不是因為這天氣太熱了的緣故啊?”
季筱悠抬頭,指了指雷炎的額頭,佯裝訝然地道。
可那微眯的眸子裏,盈滿了的,卻全是譏諷與不屑。
“是……是有點熱……”雷炎隨便敷衍了一句。
季筱悠見狀,勾了勾唇角,輕不可察地冷笑了一聲。
此時已經入了秋,天氣逐漸涼爽,燥得很,連一絲潮氣都沒有。
還熱?熱個屁呀!
許是後知後覺,雷炎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忙不迭地,他趕忙尷尬地轉移了話題,“對了,龍殿他又幹什麽去了?”
“他呀?”
季筱悠剛想要開口說話,卻見龍殿跌跌撞撞,一臉驚慌地從門口的方向衝了進來,“不好了,大少奶奶,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
季筱悠“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滿臉嚴肅死盯著龍殿。
趁著她說話的這個空擋,龍殿跌跌撞撞地,已經衝到了桌前。腳底不穩,好懸沒直接摔倒在地。
幾人見狀,趕忙起身扶住了他。
“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倒是說啊?”季筱悠急迫地追問道。
“咱們昨晚從國內過來的人,在海上遭受了猛烈的襲擊,船沉了。我們的人……我們的人無一生還,全都葬身海底。”
抬手,抹了一邊臉上的汗水,龍殿艱難地道。
“什麽?你說什麽?”
一聽這話,季筱悠大驚失色,腦袋裏“嗡”的一下就炸了開。
緊接著,身子搖搖欲墜,再也之撐不住這種打擊,“噗通”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怎麽可能,我傳信的時候特別得小心,在暗中偷偷進行。敵人是怎麽得到消息,知道咱們的人昨晚會過河的?”
臉色也變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當時季筱悠將那封請求支援的信鄭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上的時候,已經再三囑咐過他了,此事事關重大,決不能走漏半點的風聲。
這消息,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大少奶奶,什麽人?你們說的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呀?”
眼看著季筱悠的表情如此痛苦,雷炎心情大好,之前被季筱悠故意用言語擠兌的尷尬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轉而眼中攜了一絲得逞的愜意,站起身來,佯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訝然地問道。
可惜的是,此時的季筱悠正沉浸在悲痛與憤怒之中,根本就沒搭理他。
反而是龍殿,好心為他解釋了一句。
“是這樣的,大少奶奶給老夫人寫了一封請求支援的信。派連夜將信送出去,送到樊家老夫人的手裏。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消息居然遭到了泄露,咱們老夫人給咱們派來的人在海麵上遭受到了襲擊,全都喪生,無一生還。”
他聲音哽咽,說著說著,更是紅了眼眶。
“怎麽會這樣?”
雷炎眼角一挑,佯裝吃驚,緊接著,又憤恨地咬了咬牙,“這幫畜生,真是凶殘,出手也太狠了。可惜了那一船的生命,就這樣白白葬送了。大少奶奶,這件事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要為兄弟們報仇啊!”
瞪著雙眼,義憤填膺。
算計,話鋒一轉,他饒有深意地又道“大少奶奶,這件是一定要嚴查,這件事進行的這麽隱秘,連我都不知道。那敵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懷好意地眯縫著眼,深深地打量了一眼。
而後,這才一字一頓,重重地道“怕是有了內鬼了吧?”
這可是一個連環計,如今,便是啟動第二層算計的時候了。
“沒錯!”
一聽這話,季筱悠寒意深重地從齒縫裏擠出這兩個字來。緊接著,滿臉的陰鷙,“蹭”地一下站起身來。
“走!我們先去海邊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聲音低沉沙啞,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覺與寒意。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海邊的蘆葦叢旁。
站在岸邊,季筱悠神色悲痛,久久地沉吟不語。
雖然此時的風止了,經過海水一夜的拍打,海麵上的血水也已經被衝幹淨,沒了那麽次刺目的紅。
可是,空氣中,卻仍然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
像極了一縷冤魂,因為無法申訴的恨,而久久地在空中徘徊,一心等待著什麽,就是不肯散去。
蘆葦邊上,還漂浮著炸碎船體的殘骸,因為被蘆葦纏繞著,而無法衝進大海。
隻是一瞧這個場麵,便不難想象,昨晚的戰況有多麽的激烈。
“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季筱悠緩緩地閉上了長睫,夾雜著氤氳霧氣的淚光,在眼角若隱若現。
靜默了十幾秒後,沒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再次睜開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