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後備幹部
闖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雙眼紅腫,披頭散發的李莉。這個癡情的女人,在最後一刻,終於沒有能克製住自己,做出了讓大家目瞪口呆的事情。她趴在馬正規的水晶棺上,拍著棺蓋,大哭著說,馬局長,我對不起你呀!……今生我們沒緣分做夫妻,來生我一定會早點遇見你!……你去那邊等著我吧……嗚嗚嗚……
在李莉衝進來的那一刻,江風就意識到,這個女人已經完了。她顯然已經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自己的名譽、事業、別人的眼光,以及今後的生活,在這一刻,對於李莉來說,統統都不重要了。看來到了生死關頭,理智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李莉繼續哭下去,馬正規的女兒猛然放開蘇市長的手,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李莉身旁,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啪啪就是兩個耳光。她嘴裏狠狠地罵著,你這個臭婊子,我爸活著的時候你不讓他安生,現在他死了你也不放過她,你還是人嗎!說著,朝著李莉的麵門狠狠地啐了一口,一把把她推翻在地。李莉爬起來,嘴角流著血,並沒有去擦,也沒有和馬正規的女兒計較,翻身又撲到了水晶棺上,哭喊著說冤家!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家屬中又上來幾條大漢,抓胳膊抬腿把李莉抬了出去。李莉還在神經質地大哭大叫。江風覺得,她已經瘋掉了。他開始深深地可憐起李莉來。
等李莉被抬出去,江風發現,蘇榮、田市長、包括鄭爽和其他局領導,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已經不見了。就這樣,馬正規的遺體告別儀式在一場鬧劇中草草收場了。
第二天上午,市委組織部來到住建局,進行了副縣級幹部民主推薦。符合條件的幾位科長的名字都打印在一張表上,排在第一的是李莉,第二是江風,然後是工程科科長羅天增,法製科科長張留鬆等,共七人。
組織部來了個姓郝的女副部長,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郝部長拿起名單看了看,招手叫過來鄭爽,耳語一番。鄭爽點了點頭,交待組幹科李科長重新打印了表格。新的表格發到大家手裏時,大家發現,上麵上已經沒有了李莉的名字。
江風順利被推薦為副縣級後備幹部。一周後,李莉來上班,在電梯裏遇到了江風。江風欣慰地看到,李莉已經完全恢複了以前的那個李莉,端莊,氣質,理性。她友好地朝江風點頭,很真誠地說,江科長,恭喜。
進入四月份以來,雲湖市發生了幾起影響比較大的惡性案件。其一是兩黑幫為了爭奪市區建築工地沙石水泥的供應權,在一地下迪廳發生了火拚,其中一方追到醫院,將對方一頭目開槍打死在病床上;其二是市土地局局長深夜歸家,在自家樓洞裏遭人暗算,身中多刀,裝死才撿回一條命;其三是規劃局一副局長早晨下樓開車時,發現駕駛室門口放一小型煤氣罐,剛伸手要搬,煤氣罐就爆炸了,副局長當即飛出去幾米,昏迷不醒,到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連續的惡性案件,使市民人人自危,人心惶惶,一下子沒了安全感。到了晚上,人們早早就關門閉戶,再也不敢到大街上隨便溜達了。特別是市民晚飯後喜歡去散步的河堤上,現在不到9點,就空無一人了。也難怪,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市委書記薑愛民非常生氣。他連續組織召開了幾次常委擴大會,通報了這些案件,要求市公安局采取有效措施,加大案件偵破和巡邏力度,盡快扭轉目前治安方麵的被動局麵,全力打造平安雲湖,和諧雲湖,還市民一個安全的生活,工作環境。薑書記給市公安局局長崔定下了死命令:命案必破。
市公安局按照薑書記的指示,立即成了專案組,局長崔定親自為組長,從各分局,派出所抽調了精兵強將,開展了縝密的偵查工作。
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經過夜以繼日地開展工作,不到一個月,發生在二院病房的槍殺案就告破了,外逃的槍手被緝拿歸案。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正當公安局要順藤摸瓜揪出幕後黑手的時候,槍手卻在看守所意外死亡了。據說是在放風的時候不小心滑倒,頭撞在水池沿上喪了命。於是這個案子隻好不了了之。至於土地局長和規劃局長的案子,凶手做的非常幹淨,手段老道,公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周五一大早,江風來到辦公室剛坐下,副科長藍梅就香噴噴地進來了。她打扮地清清爽爽的,身材曲線畢顯,臉像二八少女似的紅潤,格外有光彩。她把手裏的報紙放在江風辦公桌上,又拿了熱得快去洗手間接了水,回來燒上,這才在他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江風去黨校學習的這兩個月裏,科裏的各項工作都交給了藍梅。藍梅很負責任,把各項工作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讓他這個科長省了不少心。
藍梅匯報完了科裏的一些工作,還坐著不走,目光柔柔地說,江科長,恭喜你啊。江風明知故問地說恭喜什麽?藍梅說恭喜你成為副縣級後備幹部啊。
江風裝作不屑一顧地說哈,這也算不了什麽。你沒聽說嗎,好多後備幹部直到退休還在後備著呢,倒是那些沒有後備的卻像坐了火箭蹭蹭蹭竄上去了。
江風嘴上這樣說著,其實內心還是很沾沾自喜的。畢竟自己離副縣的位置又近了一步。他心裏明白,這個後備呢,說重要也不重要,說不重要也重要,關鍵是看組織部門在選拔副縣級幹部時候的條條框框是怎麽定的了。如果沒有明確規定在後備幹部裏提拔,那他這個後備就沒多大用處;如果組織部在選拔條件裏加上“在後備幹部中選拔”,那事情就非常有意思了。再說江風又是鄭爽的紅人,隻要好好幹,不出什麽差錯,不犯什麽錯誤,他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
藍梅等水燒開了,認認真真地給他泡上茶,才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江風盯著她窈窕的背影,出了會神,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才把心思收了回來。
打開報紙,又看到一條消息說,昨晚11點,洛北路東段發生一起慘案。兩個混混被人殘忍地用刀挑斷了腳筋,懷疑是黑吃黑。令人不解的是,這兩個受害人竟然不讓路人報警,警察趕到後,兩人一口咬定身上的傷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與別人無關。很顯然是遭受到報複後又被威脅恐嚇,嚇破了膽。
江風想起,情人節那天,自己也是在洛北路東段遭人暗算的。忽然想起葉芷在醫院說的那句“我會替你報仇的”話,心裏一動,莫非……
還沒等他繼續想下去,手機叫了起來。江風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是葉芷兩個字,心裏說還真是邪門了,想到誰誰就蹦出來了。江風最近和葉芷聯係的不多。一來是黨校的課程很緊湊,一天幾點名的,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二來葉芷好像這些日子也特別忙,她的荷園新村項目正開展得如火如荼,有點顧不上放縱自己了。閑暇的時候,江風仔細梳理了一下心情,覺得他和葉芷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身體上的需要,每次見麵都是直奔主題,直接用身體對話,彼此都很賣力地索取著,享受著,瘋狂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像是建立在肉體之上的,精神倒是其次。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江風感覺到,葉芷的辦事作風和銀河公司的前任老總,已經去見馬克思的劉漢非常的相似,甚至比他還要猛些,很有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這讓他對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產生了幾分敬畏的心理。
葉芷不管在社會上是個多麽厲害的角色,但在江風這裏,她表現得永遠是個女人。一個在床下柔情似水,在床上如狼似虎的女人。江風每次看到她在自己身下大呼小叫,雪白豐滿的身體激烈地扭動,舒服的雙眼翻白的樣子,在征服心理得到極大滿足的同時,總感覺不太真實。
他認為現實中存在兩個葉芷,自己征服的,隻是一個作為小女人的葉芷,而另外那個冷酷無情,法力無邊的葉芷,別說讓自己去征服,就是想起來心理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和葉芷交往以來,江風至今對她的過去,對她的身世一無所知。他每次提到這個話題,葉芷就裝傻,顧左右而言它,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麽。江風也就知趣地住了口。可是他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偷偷地收集著這方麵的信息。
有天晚上在嘉園,一陣狂風暴雨之後,葉芷去洗澡。江風把體內的精力都給了她,這會就覺得吸了毒似的飄飄然,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擺了個“太”字,養精蓄銳,準備著第二次戰爭。這時候葉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