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連夜出發
聽了江風的話,米咪的眼圈紅了。動情地說,江風,你以為我再次回到平原身邊,是為了貪圖他的錢財和勢力嗎?你錯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收集證據,就是要想辦法把他推落馬下的!不過我有時候想起他對我不錯,總是不忍心下手。這次我決心已定,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豁出去了!
江風說,米咪,你要沉住氣,不要有什麽反常的表現,免得平原起疑心。事不宜遲,我明天晚上就打算去瀘州尋找羅漢,可能需要幾天,這段日子你要小心謹慎。
米咪點點頭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又說,江風,你多保重。
江風聽說平原去給蘇榮匯報去了,感覺到了事情的緊急,和米咪告辭。
出門之前,米咪說,江風,抱我一下吧,給我點勇氣。
江風沒有猶豫,緊緊抱住了她豐滿的身子,感覺到她的身子抖地像風中的樹葉。心想一個女人要下定這麽大的決心,也是不容易的啊。
告別米咪回到家,江風又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形勢,覺得明天晚上出發的話就太晚了。萬一霍子健趕到他前麵找到了羅漢,給他吃了粒花生米,一切就悔之晚矣。想了想,打了火車站的問詢電話,得知淩晨一點有趟路過的火車去瀘州方向,就簡單地收拾了東西,打的去了火車站。
因為是深夜,火車站等車的人很少。到了站台,江風左右看了看,隻有四個人在等這趟列車。旁邊站著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竊竊私語,稍遠點的地方站著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帶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麵目。
雲湖是個小站,這趟列車在雲湖停留的時間很短,隻有五分鍾。江風上車剛找到自己的鋪位,火車就一聲長鳴,一頭衝進了茫茫的夜幕中,朝著成都的方向飛馳而去。
正是夜裏,臥鋪車廂裏的大部分乘客都在睡夢中,一個個的睡姿都很豪放。車廂封閉較嚴,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重人味。
江風的鋪位在上鋪,下鋪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和衣朝裏躺著,牛仔褲把屁股和大腿的曲線勾勒得非常生動。江風輕手輕腳地往上爬,還是把她驚醒了,睜開眼看了一下,可能看他不像壞人,又閉上眼睛睡了。江風的第一感覺是這女人挺漂亮的。旅途中有這個樣的鄰居,也確實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躺在狹窄的鋪位上,聽著火車的哢噠聲,江風久久難以入睡。他想起了去年自己的那次北京之行。那次釣魚之旅,他其實是被高洪這個漁夫釣了的,為此差點送了命。此次遠赴瀘州去尋找羅漢,好像與上次很相似,都是心裏沒底,結果難料。
不說道路險阻,人地生疏,就是幸運地找到了羅漢,又將如何處置?用武力製服他,逼著他跟自己走?顯然是不可能的;說服他去投案自首?估計想也別想。唯一可能的,就是報警,讓當地的警察抓了他。不過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羅漢又被移交給了雲湖警方。這樣的話,一切努力就都等於白費了。
江風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瀘州之行,實在是有點太盲目了。不管怎麽樣,先摸清羅漢具體藏身之地再說吧。這樣想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看看窗外,滿眼都是青山,看來火車是穿行在山區。聽廣播裏在報站,下一站就是秦嶺了。從包裏拿出洗漱用品,下得床來,發現下麵的女鄰居早就起床了,正靠窗坐著吃蘋果,耳朵裏塞著白色的耳機在聽音樂,臉朝著窗外,看不清麵目。
不過從身材來看,應該是個大美女吧,特別是胸部,鼓鼓囊囊的,很有內容。讓江風不解的是,雖然是一大早,她卻戴著副大墨鏡,遮著了大半張臉,看起來夠酷。這樣的女人,可能不好搭訕。
洗漱回來,正看到列車員推著小車賣早餐,買了兩隻茶雞蛋和一杯豆漿,坐在走廊的折疊小凳上慢慢吃著。暗暗觀察下鋪的女人,看她的側臉相當漂亮,高高的鼻梁,唇紅齒白的,身材雖然豐滿,不過不像一般的女性那樣嬌弱,胳膊和大腿看上去很有力似的,就像個運動員。
江風看她臨窗而坐,覺得似乎在電影裏或者什麽地方看到過這個鏡頭,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等著她轉過臉來想仔細看下的,那女人卻一直把臉朝著窗外,似乎不願意和任何人接觸。
吃了早餐剛站起來,聽到從硬座車廂那邊傳來一陣吼聲。剛想看個究竟,就見一名民工摸樣的男人飛快地跑過來,因為走廊太窄,差點和他撞個滿懷。又撞在床鋪的鋼管上,腳下一絆,撲通摔倒在地,在地上滑出了好遠。
江風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兩個身著製服的列車員已經罵罵咧咧地追過來了,跑的嘴歪帽斜的,其中一個拿著一個鐵殼票夾子,狠狠地砸在那名倒在地上的民工臉上,嘴裏罵著操你麻讓你跑!
民工哎呀一聲慘叫,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另外一名列車員也不甘示弱,衝上來當胸一腳,把他跺翻在地。民工娘呀娘呀地叫著,眉骨上流出的血糊住了眼睛。兩名如狼似虎的列車員還沒放過他,野蠻地抓住他的頭發把他往車廂前部拖。
民工嘴裏哀求著,說我補票,我補票。
最凶的那個列車員吼道:補票?晚了!你剛才幹啥去了!走,去餐車再收拾你!
民工屁股往後墜著,因為頭發被抓,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喚,走過江風旁邊時,伸手死死抓了床鋪上的鋼管。兩名列車員看拉不動他,騰出腿來,輪番往他肚子上猛踹。
江風早就看的義憤填膺,看這兩個穿製服的家夥下手這麽很,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住手!你們是列車員還是土匪!
兩名列車員看冒出個管閑事的,放開了那名民工,手指著江風的鼻子說,少管閑事,否則連你一塊收拾了!
這時候臥鋪車廂裏聚集了大量看熱鬧的乘客,大家都被列車員的暴行激怒了,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他們。江風本來心裏還有些怯,這會見大家都支持他,就有底氣了,把頭破血流的民工護在身後,厲聲說,這位民工犯了什麽法,你們對他下此毒手?你們這叫執法犯法,打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乘客中有人大聲說,列車員是為乘客服務的,你們這樣野蠻地毆打乘客,就是犯罪,我們都可以作證!還有人說,鐵老大就是牛逼啊,想揍誰揍誰。
兩名列車員狡辯道,他逃票!他不是乘客,他是小偷!
江風看這兩個人如此無賴,氣炸了肺,說,你們說他是小偷,他偷誰的東西了?偷的什麽?沒有證據你們就是汙蔑!虧你倆還穿著製服,簡直是衣冠禽獸!
那個長的又粗又壯的列車員咬著牙說好啊,你他媽敢罵我!衝上來就要動手。江風大義凜然,雙臂一振,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這時候出來個老頭擋在了位置們麵前,說還有沒有王法?眾目睽睽你們就敢行凶?又對乘客說,把這兩個人的暴行錄下來,發到網上去,讓大家評評理!
果然有人拿出手機來。兩名列車員一看眾怒難犯,使了個眼色,指著江風說好小子,有種你等著!說完,狼狽撤退了。車廂裏響起一片喝彩聲。
這時候列車停下來,秦嶺站到了。額頭上流著血的民工害怕遭到報複,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慌慌張張的下車了。看熱鬧的乘客都散了,隻有江風還氣咻咻地在凳子上坐著,雙手握著拳頭放在小桌上,預防著那兩個家夥再叫人來報複。想到火車上是有乘警的,萬一這兩個列車員和乘警沆瀣一氣再來找茬,就不好辦了。
江風的此舉使他成了車廂裏的英雄,有好幾個人過來和他攀談,稱讚他勇敢。說得江風心裏熱乎乎的,心想這世上到底還是好人多,到底是邪不壓正啊。眼睛的餘光感覺那個墨鏡女人正在暗暗地打量自己,等轉了臉去看她,發現她又去看窗外的風景了。
本以為會遭到報複的,哪知道平安無事。中午江風故意去了餐廳,在餐廳裏還碰到其中一個列車員,那人隻是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江風慢慢放下了心。往回走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似的。猛回頭,看到車廂結合部有個人影一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回到車廂,發現下鋪的女人不見了。床鋪收拾的整整齊齊。還以為她在哪個站下車了,看小桌子上,她的一袋水果還在,應該是沒下車吧。等了一陣,還不見她回來,就躺到鋪位上睡著了。
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都是如何尋找羅漢的。再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感覺列車在山洞裏鑽來鑽去,耳朵裏時緊時鬆。很自然地想起那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