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控
我收了視線,心裏卻在歎息。這季節,哪裏會來飛絮。但願我多想。
“冬若雪。”倏地凜冽的聲音響在我的耳畔,我嚇了一跳,就看到站在我的身旁的宋南塒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有的人,你想都不要想。”又是命令的語氣。
我愣了一下,繼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幾個意思?”
他冷哼一聲,“就是字麵意思,還有,和人拍吻戲?我怎麽不知道有這一環?”
這樣的責問難免給人一種被在乎的感覺,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決定忽略他說我在看談書景是因為我有所圖謀:“怎麽就不可以有這麽一環,這是一個演員最基本的素養,沒有你們這些人想的這麽多的好嘛。”看吧,女人的心就是這麽的寬。
宋南塒二話不說就上前兩步,直到我們兩個人的呼吸可聞,他捏起了我的下巴,“素養?素養沒有叫你怎麽來哄好我,下一次才會有更好的作品。”
我立時一怔,不知道為什麽就有點心虛。四處看了看,生怕被狗仔拍下來。
我這一舉動讓宋南塒眯起了眼睛,“在看誰?”
我氣的臉都要鼓起來,但是不肯認輸:“我可是靠才華吃飯,而不是顏值!還有,你覺得談書景帥嗎?”
我這話似乎讓他更氣了,“在女人的眼裏,男人就隻分帥和不帥嗎?”
“那在你的眼中,女人就隻有膚淺和不膚淺的嗎?”
他沒說話,黝黑的眸子裏麵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也是個有才華的女人好嗎?而且我不膚淺,我看人,也不隻是看外在,他這個人心好不好,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他抬起頭,光潔的下巴就對著我,這樣我就更得仰望的看著他,他說:“嗬!對,是,你是靠的才華,靠著你獨一無二的才華,勾引我。”
我沒想過他會這樣說,臉都紅了:“宋南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的沒有臉皮,勾引你?我犯得著嗎?”
宋南塒冷笑的看著我,寒光側漏的眼神裏,含著桀驁不馴。
就好象在無言的說我勾引他。
而我忽地就想起了我在廁所裏麵聽的一個牆角,“也是,別人可是也在說我狐媚不要臉勾引人呢。”我含著七分笑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他垂了眼瞼看我,似乎在很認真的打量我:“去掉前麵的形容詞,你確實有勾引人的資本。”眼瞳清淺帶了點笑意,又好像隔了很久遠的萬裏山,離我很遠很遠。
“時間還早,去哪裏坐坐。”這不是一個商量的語氣,我攏了攏耳邊碎發,沒有嬌氣,上了車。
心裏卻在嘟囔,難道不應該問一下女士想要去哪裏嗎?
地點在一個環境優雅餐廳,廳前還有門童幫忙泊車,我隨著他進入,便有大堂經理過來領路,態度十分熱情。然後眼睛閃亮亮的看著我,“啊,這位小姐請。”
好小子,一眼就看到我於宋南塒的關係沒有那麽的普通。
門口還有不少成雙入對的人,都是女士挽著男士的手臂,十分典雅的走在一起。我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宋南塒,有點語塞……
他領著我走在前麵,一個隔間,吊頂的花籃別出心裁,還有汩汩而流的泉水從一石像裏流出來,泉聲動聽,儼然一個世外桃源的感覺。還有名家大畫,忍不住職業病上身,多駐足了會。
我當年也算當畫手快出了頭,因為柯北要我做全職太太,我就推掉了所有人的邀畫,其中一個人,就是名家林璟堂。好巧不巧的這幅畫,就是他所畫。
勾勒的線條總是這般的恰到好處,而著色形如遠山讓人捉摸不透。
我回過頭的時候,沒有找到宋南塒。
有點回到孤身一人時候的感覺。
就在我打算四處晃晃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人,燈光可以把她的皮膚照的很亮很白。而我看到她,隻會聯想到一個字,就是作!
我沒有想過我會在這裏看到陳一姍,這就好像是一個可怕的魔咒,我看見她一次,我就恨不得弄死她一次。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恨意?
顯然她沒有看到我,而是在拐角往右拐了,我不受控製的就跟在她的身後。
忽然間我就成了一個蓄意報複者,偷偷跟在她的身後,心中也跟燃起了多種惡意想法,我期待著我去發現什麽了不得的故事,然後抓住把柄……
等到她進了一個隔間,我就在門外停下來。停在門外的我,很細心的貼在門上,偷聽。
她陳一姍有本事翻我的牆,我就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來,姍姍,快坐下吧,多吃一點,我聽小北說啊,你最近有點孕吐,對這個啊,我是有經驗的,你喝點湯,先開開胃……”熟悉的聲音響起在我的耳膜,簡直快把我的耳膜給刺穿了。
“好的,阿姨,你真好。”
“哎呀,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啊。”
“……”
我的心跟冰渣子一樣的碎掉了,分毫不剩。這裏的信息量,大的讓人難以接受。
一家人?嗬嗬,一家人?孕吐?
當初我嫁給柯北的時候,柯北的媽媽對我不算很滿意,她們認為我太漂亮,柯北管不住我。可是婚後,我對柯北的盡心盡力也算是讓人看在眼裏的,我這才剛被惡毒小三弄死了一個孩子,他們就轉眼另尋兒媳?我給柯家當牛做馬,就換了一個這樣的結局?
沒有人來譴責柯北,也沒有人來同情一個弱者。
“小北啊,我看你們什麽時候把婚禮日期定一下,然後就可以準備準備婚事了。”
“嗯,不急。”
“什麽不急啊,這孩子都要成形了,難不成要等著大肚子了再舉辦婚禮嗎?”
“啪”的一下,我眼前的門一下子大開,我還沒有來得及意識到自己踹開了門,腿就先行一步,準備找到柯北所坐的位置。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將他麵前的酒水一下子潑到他臉上。
這還沒完,我覺得潑酒水是輕的了,正當我準備拿起一大酒瓶子給他來一下的時候,一雙粗壯的手止住了我,一個用力,我覺得我的手心痛了一下。
“夠了。”一個長者渾厚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