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雛鳳新生,逆天改命(10)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男子鳳目一沉。
男子伸出修長指尖,輕撫著許清歡的眉頭。
許清歡似有所感,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忽而翻了個身,將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很是依戀地蹭了蹭。
男子瞳孔微縮,審視著許清歡的麵容,眼中晦暗莫測。
“恩,恩公?”許清歡從睡夢裏清醒,揉了揉眼睛。
她身上披著男子的披風,可左看右看,哪裏還有男子的身影?
許清歡頓覺奇怪,剛想起身,卻突然摸到一塊冰涼的東西。
那是一塊質地絕好的血玉,玉上雕刻著焰火雲紋,栩栩如生,形狀十分獨特。
背部纂刻有一字,許清歡拿在手上細細一瞧,發現是一“暄”字。
莫不是恩公掉在這裏的?
許清歡心下狐疑,走出洞口一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男子的身影。
“恩公!恩公!”許清歡大聲呼叫,整個山穀裏,隻有她一人的聲音久久回蕩。
“居然當真把我丟下了,枉我還叫了那麽久的恩公。”
許清歡負氣地坐在石頭上,終於確定男子是把她丟下自己跑了。
許清歡握緊那塊玉,一時竟有些生氣。
她環視周圍,試圖自己尋找出口。卻眼尖地發現一塊大石頭上,刻在一道鮮明的印記。
她心下一喜,順著那痕跡往下走,果不其然又看到標誌。
她心裏帶著些忐忑激動,一直順著標誌走,等走到兩腿都要斷裂之時,卻見禦國官道赫然浮現在眼前。
忠肅侯府
婁氏母女端坐在庭院,品著上好糕點。
“娘,那小賤人大半個月都不見身影,看來是必死無疑了。”許敏兒掩了掩唇,嬌笑出聲。
自許清歡“死”後,她的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舒心。
婁氏抿了口香茗,悠然開口:“那小賤人已經不足為患,隻要等到侯爺回來,諸事一定便可高枕無憂。眼下,該是讓清梧院那群奴才閉緊嘴巴的時候了。”
“這有何難”許敏兒輕笑:“這些都交給女兒去辦就好,女兒定會給那個小賤人一個轟轟烈烈的死法。娘,除去了那個礙眼的東西,如今這侯府可就是咱們母女的天下了。”
許敏兒眼裏勾著算計,與婁氏彼此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
婁氏甚是滿意地點頭,突然伸手握住了許敏兒的手:“敏兒,你如今已經及笄,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的女兒身份尊貴,又生得國色天香,定是要配上世界最好的男子。母親定會為你鋪好前路的。”
許敏兒狀似嬌羞地垂下眼瞼,嬌嗔道:“娘,您說什麽呢……”
庭院裏,都是婁氏母女暢快的笑聲。
禦國官道
許清歡站在烈日下,隻覺得口幹舌燥。
她的腳底已經磨破,加上腿疾未完全痊愈,已經沒有力氣再行走。
這地兒荒涼,不知與京城相隔多久。
正在許清歡一籌莫展之際,隻見遠處一輛牛車慢悠悠地駛了過來。
那牛車上坐著一位老者,顯得很是和善。
許清歡眼前一亮,攔在車前,用哀婉的語氣說道:“老爺爺,我從外鄉進京尋親,怎料半道遭遇劫匪,那劫匪將我身上盤纏全部劫走。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您可否行個方便,捎我一程?”
驅車的老者,見許清歡鞋底破鞋一身狼狽,便招呼她上了車。
牛車一路搖搖晃晃,朝京城駛去。
到了城門口,老者將一雙布鞋,和一件陳舊長衫遞給了許清歡:“穿著吧丫頭,這是我給孫子置辦的鞋,我孫子跟你長得差不多大。願你能早日找到親人。”
老者上了歲數,鬢角都已花白,看打扮並不像是富貴人家,卻是對許清歡格外照撫。
許清歡心頭感激,終隻是接過那件長衫:“謝謝老爺爺,您一定會好人有好報,長命百歲的。”
許清歡套上長衫,將長發束起,看起來就像一個假小子一般。
與老者告別,許清歡直奔侯府而去。
卻未料,在拐角巷口處,堪堪停住腳步。
忠肅侯府門口,停著一輛華貴馬車。
許敏兒身著豔麗錦袍,從府內款款而出。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許清歡縮在巷口,攥緊十指,極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才不讓自己衝出去跟許敏兒拚個你死我活。
父親不在京城,她無依無靠。若此時回侯府,隻怕是自投羅網。
她現在唯有保全自己,靜候父親歸來,才是上策。
許清歡盯著那馬車離去的背影,眼神陰毒。
婁氏,許敏兒,來日方長。
她現在所受的一切,必會加倍還給他們。
杏雨茶樓
京城叫得上名號的茶館,茶客絡繹不絕。
三三兩兩的公子哥聚在一處,在敘敘交談。
“你們可曾聽說過邊關的戰事?忠肅侯領兵出征也有兩月有餘,不知現今情況如何了。”一名雅致打扮的公子,如是說道。
在鄰桌收拾茶具的小廝聞言,手一頓,不著痕跡地側頭看了一眼。
“我知道”另一名儀表堂堂的男子接道:“聽我父親說,叛亂如今平息,想來不久便能凱旋而歸。隻不過邊關相距京城路途遙遠,怎麽說也要十天半個月。你打聽這個作甚?”
突然,“鏗鏘”一聲,有茶杯碎在男子腳下。
男子提著錦袍站了起來,對著小廝怒目而視:“你怎麽做事的?小爺身上的錦袍可是嵐國織錦,要是髒了你賠得起嘛你。”
小廝急忙彎下腰,連連歉聲:“對不住對不住,小的這就收拾幹淨。”
言罷蹲下身,將碎片一一拾起。拖著托盤退下的時候,微微仰起頭。
那是一張稍顯稚嫩的臉,本該清秀可人。隻不過嘴角的大黑痣實在突兀,活生生破壞了整體美感。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隱匿在茶樓,化身為小廝的許清歡。
許清歡得了空,站在茶館門口望著熙攘的街市。
父親要回來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摸著下巴,微微出神。
剛要回茶館幫忙,卻見眼前突然駛過一輛馬車。
然後,變故橫生。
不知是哪裏衝過來一個乞丐,狼狽摔倒在馬車前,車輪眼看就要碾壓到乞丐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