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好戲連台
蓮軒
珊瑚伺候許清歡沐浴更衣,見到那可怖的傷痕時,震愕地捂住雙唇。
“小姐,是誰下這麽重的手?是誰要害你?”珊瑚顫聲道。
許清歡喉嚨作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聞言搖了搖頭。
膽敢在皇宮公然行凶,幕後黑手勢必來頭不小。
今日要不是蕭重暄趕到,隻怕許清歡小命休矣。
“小姐,奴婢這就去稟報皇後娘娘,讓娘娘給您做主。”珊瑚護主心切,當下就要去找皇後做主。
許清歡是進宮選太子妃的臣女,若是在東宮出了差池,隻怕忠肅侯府那裏就頭一個交不了差。
珊瑚剛要走,就被許清歡拉住。許清歡命她找了筆墨,在宣紙上寫道:不可打草驚蛇,你且好好留意許敏兒的動向。切莫衝動。
珊瑚見狀盈盈垂淚,卻也不敢忤逆許清歡。
許清歡摸了摸傷口,在心中冷冷一笑。否管是哪一種魑魅魍魎,想謀殺她性命之人,她定要讓她十倍百倍償還。
翌日,皇後懿旨,讓眾臣女一同去禦花園裏賞花。
許清歡一身青衣從蓮軒裏出來,便見許敏兒穿得華貴豔麗,從她身前囂張走過。
許清歡抿抿唇,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頭。
禦花園中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皇後和太子被簇擁在前頭,臉上的神情尚算是怡然自得。
許清歡跟在人群最末,冷眼看著眼前的情形。
隻見許敏兒與那禮部尚書之女孫文鳶一左一右地跟在皇後身後,與皇後談笑風生,許敏兒嘴角嬌笑連連,竟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
“你瞧許敏兒那輕狂的樣子,莫不是以為自己已經穩坐太子妃之位?我倒是覺得那孫文鳶更有可能。”一名嫩粉蝶群的千金麵露嫉色。
就聽得另一側的貌美嬌女搖頭道:“我看不然,這許敏兒雖然輕狂,但家世顯赫,加上在太子麵前出盡風頭,若是不出意外,極有可能便是她了。”
兩位嬌女在許清歡麵前竊竊私語,聲音一字不落地落入許清歡耳中。
許清歡雙目微眯,手掌下意識地攥了攥袖口。
父親有心不涉奪嫡黨爭,若是許敏兒進了東宮,隻怕忠肅侯府也將無寧日。
許敏兒…
就在許清歡麵色晦暗之際,遠遠便有兩道俊逸非凡的身影走了過來。
“呀,皇兄,您這裏可真是春色滿園關不住阿,這美女如雲的景色,都能叫人看花了眼去。”
說話的便是後宮淑貴妃所出的安王殿下。
安王一襲淺紫長袍,長身玉立。樣貌承襲了淑貴妃的優良基因,是一等一的出挑。一雙桃花眼淺淺含笑,端得是雅致風流。
安王素性玩世不恭,倒不是尋常王爺一般拘謹。
“哦?”太子聞言眉頭一挑:“既如此,那七弟便正好挑了一個回去做正妃吧。”
“千萬別”安王收了收玉扇,連連搖頭:“臣弟謝過皇兄美意,隻不過這些美人都是進東宮選太子妃的,臣弟可不敢唐突。再者母妃那裏,便是要頭一個阻攔的。想來皇兄定能體諒臣弟的苦楚。”
瞧著安王叫苦不迭的模樣,太子和齊王都不由搖頭失笑。
就聽得安王話鋒一轉:“今日臣弟路遇齊王兄,便一同過來向皇兄討杯醉釀,也不知皇兄允不允。”
這樣恭順的話語聽得太子殿下甚是悅耳,當即爽聲一笑:“這有何難?這便隨本宮一同去東宮。”
說罷鑾駕一擺,帶著齊王和安王便揚長而去,徒留一群鶯鶯燕燕在禦花園中陪皇後賞花。
許清歡悄悄留意著動向,眼見齊王隨太子離去,水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她朝春風得意的許敏兒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動。
晚間東宮中有宴飲,東宮之中蓬蓽生輝,太子與諸位王爺一同飲酒談笑,好不自在。
蓮軒之中,許清歡端坐在椅子上,便見珊瑚匆匆走來。
“小姐,打探清楚了,齊王今日醉酒,宿在東宮。”珊瑚在許清歡耳邊耳語道。
許清歡眼尾一挑,在宣紙上落筆:當真醉了?
“千真萬確,便是在露華殿。奴婢都瞧真切了。”珊瑚很是肯定地道。
就見許清歡嘴角一挑,將一封信箋拿了出來:送去玉軒閣,切記莫要讓人發現。待事成後,引太子身邊的侍女一路跟隨去。
許清歡無聲下令,待珊瑚退下後,將宣紙在燭火上點燃。
看著那宣紙燃燒成灰燼,嘴角勾出一抹令人膽寒的弧度。
卻不料,蓮軒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窺伺,正一字不漏地傳到另一人耳中。
玉軒閣
許敏兒沐浴更衣出來,便見桌上多了一封信箋。
信箋上,有一股濃鬱的魅香,輕輕一聞便讓人覺得心神一蕩。許敏兒瞧著那寥寥幾步,臉頰立時飛起兩抹紅霞。
【巳時——露華殿,本宮等你。】
許敏兒瞧著上麵的幾個大字,咬緊了貝齒。
這露華殿是東宮的偏殿,太子殿下言辭露骨,莫不是在暗示什麽?
想著這幾日太子殿下對她青眼有加,許敏兒便覺得極有可能。再有兩日便是宣布選妃結果的日子,她若此時把握住機會,那麽就勢必事半功倍。
想著即將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許敏兒掩唇嬌笑出聲。
將信箋焚燒殆盡後,便坐到銅鏡前,開始描摹著精致妝容。
許清歡借著夜色作掩,悄悄出了蓮軒,尋了露華殿前一個隱匿角落,便準備看戲。
少頃,果然見許敏兒盛裝打扮,臉頰緋紅地出現在露華殿門口。而她身後不遠處,亦鬼鬼祟祟地跟著一道身影。
一切都盡在掌控之中,許清歡不免心中一喜。
她掐著時辰,坐看一出大戲粉墨登場。
卻未料,大戲還未登場,她自己倒率先落入圈套之中。
身後突然傳來輕微響動,許清歡眉頭一凜。
“誰?”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肘猛地一拐,卻未料被人輕易地截住手腕,當下動蕩不得。
許清歡悚然一驚,在看見來人時,更是嚇得臉色一白。
蕭重暄風霜般的麵容,在月色下顯得有些陰測。那銳利的視線,看得許清歡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