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第八十四章 奇幻
“敬畏自然，敬畏宇宙，敬畏生命。”
茨尼在心裏默念，反複咀嚼著。
在去往機械室艙體的路上，透過一處單側玻璃往外望去，金色光芒灑落，突破黑天鵝的絨幕，一點一點的綻放。天穹之上，肉眼可見乳白色的雲朵飄浮，如初升的嬰兒一般的嬌嫩。
新生，一切仿佛煥然一新。
“這太不可思議了。”茨尼的目光落在了老舊的古董飛行器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看見了嗎，巴赫茲？”
“如果你考我曆史，我可以拿滿分，我的朋友。”
“沒錯，曆史是永遠不會被改變。”茨尼挪愉的聳了聳肩，回頭叫道：“列兵，我們該出發了。”
探險者‘澤灣號’直接降落在了科考隊遺留的基地頂上，恰好是一處可供停留的平台。他們可沒少幹這事，茨尼心想。
布魯老師肯定也知道這事，現如今瓊斯搗鼓的計劃，興許也是布魯他們早就玩過的遊戲，這個遊戲很驚悚，很奇幻。
打開起落架底座的艙門，乘坐基地頂上的平台，探險者‘窮奇號’進入了科考隊遺留的基地中，下降了十多米後，基地的內部空間直接由金屬牆壁變為了堅實的岩層，茨尼操控著‘窮奇號’從平台上走出，‘羅斯號’的信號源再次浮現。
接通了畫麵，飛矛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傳出：“讓我瞧瞧將軍閣下的臉色。”
“哦，太精彩了。”
茨尼一臉黑，訕訕的笑著：“你們在哪？”
“第七次進化層，你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景象，一個全新的生命物種正在誕生。”飛矛的聲音放的很低，輕柔中帶著幾分謙卑，像是不願打擾睡夢中的嬰兒。
“好了，你們過來吧，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的信號會受到幹擾。”
光幕中的畫麵定格在了瓊斯溫柔的臉色上。
他看見了，淺色灰眸中的抽象字符。
“往前麵走。”眼鏡像是鬆了口氣，輕聲細語的沉吟道：“放輕鬆，緩慢的往前，感受自然的魅力。”
奇幻的地層世界，‘窮奇號’沿著堅實的土質往前推進，強烈的探照燈下，地層世界的景象一覽無餘，“這些都是科考隊處理過後的岩層，已經定型加固。”
“看哪？”
是一堵褐色的土牆，夾雜著灰色的斑點。
然後呢，沒路了呀？
茨尼目光呆滯的看著眼鏡，沒等他開口，巴赫茲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直接衝過去，這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衝進去。”
眼鏡的話與巴赫茲的想法如出一轍。
這想必就是為什麽格爾瑪星的氣體環境早已經改變的情況下，還要駕駛機甲的緣故了，茨尼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之色，不過很快還是照做了。
‘窮奇號’加大了馬力衝進了岩層內，繼續深入之後，操控台麵上的光幕黑掉了一大半，隻剩下一些數據信息還在及時的反饋。
原始的岩層在人類的科技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感受自然的魅力，一股無形的力量推搡著機甲，往未知
之地移動。
興許也不是未知之地，茨尼突然想起來先前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下一刻，頓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著幾聲悶響，似乎撞在了一個鐵疙瘩上，茨尼連忙穩住心神重新開始操控‘窮奇號’，卻一把被眼鏡給製止了。
“別著急移動，我們已經到了。”
與‘羅斯號’的通訊再次連接，灰白的條狀馬賽克畫麵逐漸清晰。
四周全是褐色中夾雜著灰色斑點的岩層，明顯可以感覺到‘羅斯號’的機械觸手在‘調戲’‘窮奇號’，肯定是飛矛在駕駛‘羅斯號’。
茨尼的心情從震驚趨漸於平緩。
“小心點，將掃描儀的探頭伸出地層。”
此時，如果正在格爾瑪星誕生的全新生命物種可以感知的話。
就地層世界角落如沼澤地的岩層中，冒出了一雙機械眼睛。
掃描儀擊發出的射線小心翼翼的打探著這個奇幻的地層世界，內部的畫麵實時反饋到了駕駛艙內，外麵正經曆著一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重生。
光怪陸離的地層世界內部，充斥著紫紅色的霞光，就像是一鍋熱水蒸騰出的熱氣，不斷的從挖空的地表內散發出，順著頂部由於地層運動裂漲形成拱起的窟窿口，猶如火山迸發一樣的噴湧而出。
隻不過一類是岩漿，眼前的這一類是霧氣。
“這.……這就是格爾瑪星重組後的全新生命物種？”
眼鏡木訥的點頭，麵色凝重：“沒錯，在人為的幹擾下，這一次重組的生命物種似乎比上一次還要極端。”
“那科考隊發現的古遺址呢？”
他無視了茨尼的問題，從次元魔方戒中取出了弧光氣泡，常見的普通光腦。
光腦另一頭連接著‘澤灣號’的中控計算係統。畫麵中，飛船實時監測的格爾瑪星內部的氣體環境數據信息傳輸過來，實時監測的數據較上一時段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氮氣含量升高了1.6個百分點，氧氣含量降低了0.3個百分點。
“不對啊，這一次重組的大氣圈成分更加適宜全新物種的生存。”
眼鏡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將問題反饋到了‘羅斯號’，瓊斯緊皺著眉頭，經過深思熟慮後，就準備撤退了：“先回去吧，密切監視E5監測點的氣體環境，另外看看蒙多在幹什麽。”
他們從基地內部經過一條奇幻的地層隧道返回‘澤灣號’飛船。
眾人齊聚中控駕駛室，瓊斯的目光落在了茨尼身上，笑吟吟的說道：“將軍，你覺得這次夏令營是一個什麽樣的體驗？”
“抱歉，我現在一時間還想不出答案。”
老實說，這場經曆對於茨尼而言，視野拓寬了。他見證了一個全新物種的誕生，異常生命體可以是沒有形態，甚至沒有生命。
在實驗裝置台一側，瓊斯雙手合十交握，淺色的灰眸盯著重新放置在光束中陳列的雙色膠囊，淡淡的開口：“這是格爾瑪大氣圈重組之前，最後一絲氣體分子，我們從古遺址取回，也就是E5監測點。”
茨尼聽不懂瓊斯話裏的含義。
那要如何獲取這類全新生命物種的基因序列密碼呢？
他一直想要開口追問這個問題，不過像是一個無法觸及的詭秘。
巴赫茲自從格爾瑪星大氣圈重組之後，就變得像個哲學家一樣，不會輕易開口表述自己的觀點，不過隻要他開口，就會引人發思。
茨尼的精神力可沒有他們這麽旺盛，垂頭聽著瓊斯的‘哲學’，眼皮越來越沉，忽然一絲突兀驚擾聲傳來，迷糊的視線這才逐漸清晰，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麵驟縮在瞳孔內。
他挪動了半個身子，忙問道：“怎麽了？”
“你累了。”瓊斯的話仿佛擁有無窮的魔力。
“嗯？”茨尼不可否置的點頭，費力的伸了個懶腰。
“去歇著吧。”瓊斯擺了擺頭，注視著他，輕聲笑道：“這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從我們飛抵七環鏈層無人區以來，已經過去了108個小時。”
“五天四夜？”茨尼瞳孔微縮，苦笑道：“那還真是夠久了。”
“不知不覺。”
他輕聲喃喃一句，並沒有繼續堅持，起身往自己的房間內走去。
躺在床上，又感覺自己沒有那麽困了，茨尼調整玻璃窗的通透性，天穹之上飄浮的雲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那是不是就是全新的生命物種？
還真是奇特？
茨尼啞然一笑，目光柔和，視線逐漸模糊。
他翻個身，迷迷糊糊的睡去。
……
一覺睡去十幾個小時，又被餓醒了，索性來之前按照瓊斯列出的清單購買了不少直接補充體能的食物，而且正好是兩個多月甚至快三個月的儲量。
起身伸著懶腰，頓感覺全身酸痛。
工作的真諦就是勞逸結合，茨尼也並不著急離開房間。
“巴赫茲，從離開冰原星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
“497個小時，合計二十多天。”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這到底是一類什麽樣的生命物種，氣狀異常生命體還是未知生命體？”
“屬於異常生命體的一級大類，自然形態生命體為二級科屬，自然形態生命體二級科屬又分為兩大分支，意識形態生命體和原始形態生命體。”
“大概和你說一下，意識形態生命體俗稱‘精靈’，是以人類杜撰的神話命名；另外原始形態生命體就是‘無狀態生命體’，現如今充斥在格爾瑪星任何一個角落裏的那便都是原始形態生命體。”
“之所以稱為‘全新生命物種’，可能基因序列有了實質性的變化，就像眼鏡說的那樣子，它們開始走極端路線。生命周期從二十年驟縮成幾個月，幾十天，甚至隻有十幾個小時，很快便又消散了。”
茨尼不明覺厲的應了一聲，“我想他們都是瘋了，那怎麽才能獲取這類‘全新生命物種’的基因序列密碼？”
“起源，生命物種的起源。”巴赫茲的聲音變得有幾分低沉。
他突然想到了瓊斯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這是格爾瑪大氣圈重組之前，最後一絲氣體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