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錢大俠
四月十五日，雨夾雪。
貌似，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雨夾雪，今天辰時，還有些清冷，很有些凍人。雖然在昨天楊洋姐已經提醒我今天要降溫，還說會有雨夾雪。而我也做了一些準備，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這般的寒冷。
今天又輪到了我值日，當我六點半到了學校的時候，門前隻有小葛一人默默地在等待。在十三班門前，孫凱孤獨地等待著。
孫凱一看到我便兩眼放光，問我帶了電話沒有。
他打給了一個他似乎很關心的人叮囑他要多穿一些衣服，說今天特別的冷，至於男女，嗯，十有八九是個姑娘，咳咳，感覺有點像是廢話似的。
後來我從衛生間回班級的時候，看到了那個以前在高二時總和寧歌談論動畫片的女孩子，嗬嗬，還真是很久不見，她去外地學美術了。這個高中念的，還真是有些坎坷，高二分了班，高三又分了班，又經曆了好些個班主任，我爸爸總說我同學多，但我想想，能我談得來的，或許隻有那麽幾個，而且還隻是現在能談的來，到了以後，還真的不曉得會怎麽樣。
“哈嘍啊！”我一嘴帶有東北風味的不標準不普通話和英語完美地結合起來，打了這麽一個招呼。
“Hello，錢大俠。”她很溫柔地回複了我一句，還給我扣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帽子。我拍了一下胸口。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就離開了。
手機電池忘記了衝有點悲劇了，玩了一節課就沒了電了，問張一坤借來了手機，進空間看看一個女網友的照片，那是一個新加的，郭忠欣也認識，還說他們徹夜長談，還說那是一個美女。這讓我十分好奇。
我翻，我翻，我再翻，費了一節課時間，在眾多相冊，眾多照片中，我終於確定了幾張照片是屬於她的了，想想郭忠欣哥哥說的話，真是一陣心酸彌上心頭。這，便是他所說的美女？我的腦海一陣眩暈。一個眼鏡扣在輕輕地鼻梁上，但是依然擋不住她深深凸出來的眼睛，那微微凸起的腮部，著實讓我顫抖了一番。那薄薄的唇不曉得是挑起來的，還是天生就有那麽一些歪，總之，現在的我實在是有些懷疑郭忠欣的眼光了。
中國的儒學影響後世太深，而我就是這種文化之下被深深影響了的人。“仁義”二字已深深植入了人的內心，不過說白了好像有點虛偽的意味。記得寧歌曾經說不能“跑堂”，這兩個字自從她口出來的時候，已被我銘記在心了。我選了一張帶耳環的照片評論了一下：“把你那首飾給我點唄，估計能賣不少錢。”這一刻，我想還僅存那麽一點正直心的我是實在沒什麽說的了，胡亂地說了點這麽句玩意。
等了很久，她並沒有回複，嗯，估計一般人都不會回複這個的。
後來張一坤的手機無緣無故的關機，怎麽弄都沒有辦法讓他正常使用，隻好作罷。
寂寞無言，空對萬千字母。
狂風肆意地怒吼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似的，無論是對誰，他都拚命地吹著，仿佛是要吹散他的身體，吹散他的骨骼。寂寞無人的街頭，我仰望天空，一陣大風吹來，差點給我吹個跟頭。
賊老天，你破壞了我風中瀟灑的形象。我抹了抹臉，繼續走著。
雖然已經到了四月，但黑龍江的這個小城，還是顯得特別的蕭瑟與滄桑。在這荒涼的街角，我有些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花不知幾時才會綻放，布滿這個世界，讓我這個所謂的祖國未來的花朵也閃亮一次，放一放光。
“水向東流，時間怎麽偷。”周傑倫一首《東風破》唱出了我的心聲。我站在十字路口，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從。我不否認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向往，但同時，我又存在一點恐懼。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的，相比之下，高中的這種安逸更讓我感覺到踏實。對未來的那種不確定性，我著實是產生了太大的驚恐。
麵對時間的流逝，別說是人，就算是神也一樣無可奈何，就算是植物，就算是像石頭一樣的死物，麵對時間，依然會化為灰燼，屍骨無存。
這一刻，我真的好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個耳光，現在的我隻能隨波逐流，考慮那麽多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或許，真如老子所說，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我清晰地記得，在初三那年我出現過類似地迷茫、彷徨地情緒，當時的語文老師是個叫做“高爽”的美女。我很慶幸，到現在我還可以清晰地記起她，她培養我，看好我，待我也好的不得了。也許是我的情緒流露在筆下，讓她有所感覺。她有一次偷偷地對我說，看你寫的作文，有一種在想要死的感覺。
沒想到我，長大了，這種感覺還會出現。
晚風狠狠地撞在我的身上，我向後仰去，差一點踉蹌地摔倒。狂風之下，我跟本無法控製我自己。我頂著風，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今天，老常又開了家長會，一如既往是宿舍的阿姨去的。對於老常考一次試就開一次家長會的行為，我真是無奈到了極點。老常的這個習慣，也是出了名的。
坐在課桌前，看著被寧歌拿去的手機，我知道，她還是要看小說。隻是手機很快就回來了，因為她不會弄。我拿著手機幫她尋找《吞噬星空》的最新章節，找是找到了。隻是我打不開。我不知道是學校的網出了什麽問題，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總之郭忠欣的那個手機也打不開網頁了。無奈之下，她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仿佛中了夢魘一般，一遍遍嚐試，卻一遍遍失敗。終於就在我要發瘋的時候，我成功地打開了網頁，看到了那小說的最新章節。我喜形於色，問寧歌：“你還看嗎？”
她看了一眼手表，一種叫做掙紮的表情就出現在了她的臉上，看到這個表情，我的心咯噔一下，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吐了一口氣，說：“不趕趟了。”我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才知道就差五分鍾就放學了。我竟弄了這麽久麽？時間竟過的如此之快嗎？
我有些黯然，看著她那雙充滿魅力的雙眼，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的我，真的好想說：“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願意，我都會借給你。”隻是，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怎麽回事。總之我對著她淡淡地笑了笑，不過我總覺得我這笑容有太多的苦澀。
或許，我真的很沒出息。
放學了，丹丹打來了電話。問我在哪裏。我說學校，她便問我出了校門沒有。我說沒，她便說和小胖她們在校門口的超市遠航門口等我。
本來，姐夫交代我讓我把姐姐送回家的，說他父親今晚會來接他。可是當我姐姐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她便叫我快去。我猶豫了一下，她便用一種命令似的勇氣對我說：“快去！”我有些無奈，迅速地衝了出去，本以為丹丹是在和我開玩笑的，也便沒在意，可哪裏想到遠航的門口確實站著三人，小胖，李丹丹還有李贄欣。
小胖手裏拎著兩張四開的素描紙，讓我幫她畫畫，我說：“這事回寢室說不是一樣的嗎？”
李贄欣突然笑了，說：“耽誤你和那女生一起走了？”
我一愣，疑惑地看向了李贄欣。她又笑了，說：“都看你們倆一起走多少次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懶的和你們解釋了。
我答應了小胖，四個人便一起向寢室走去。
我摸了摸下巴，說：“畫個美女怎麽樣？”
小胖用手狠狠地拍了我一下，說：“不行，我們老師不會讓的。”
“哦？”我把眼光放在了丹丹地身上，說，“那我畫丹丹怎麽樣？”
丹丹聽到了這句話，竟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胖想了想，說：“不行，老師是不會讓畫東施的。”
一聽這話，丹丹就伸手打了小胖一下。
我想了想說：“那我就畫西施吧。”
小胖沉默了一會，指著李贄欣說：“你說的是李贄欣嗎？”
“李贄欣……”我摸了摸下巴，故意做出一副考慮的模樣。
看到我這副模樣，小胖問：“李贄欣長的不漂亮嗎？”
就在這個時候，李贄欣與丹丹便把頭轉向我，等我怎麽說。
我微微一笑，說：“我隻能描形，離傳神還差的遠呢。”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笑了，我莫名其妙，有這麽搞笑嘛？
小胖笑著說：“你幫我畫一個懶羊羊就行啦！”
“行，你找個畫我給你臨摹。”
直到這時，李贄欣才問道：“錢坤啊，你學過畫畫啊？”
我露出了一副自以為很瀟灑的表情，說：“恩呢唄，學過一個月呢，不過我那老師說我天賦很高，一個月已經和他們學很多年的人差不了多少了。”
李贄欣點了點頭，說：“嗯，感覺到了。”
當我把畫送到小胖屋的時候，李贄欣先看了一眼，說：“嗯，僅次於我。”
雖然，我自認為有一點點的天賦，但我還是舍去了這分天賦，雖然總是和別人說太費錢，不想學，我也不覺得後悔。但是我總覺得，這會成為我的一個不可抹去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