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迷霧重重
就在北晉新帝也就是當今皇上楚淩天登基皇位的那一年，北晉在南疆推行了奴隸製。
南疆的農耕民族本就長期飽受剝削壓迫，奴隸製一出來，他們那顆長期壓製的暴動之心，被這一根導火索給點燃了。
故而，他們反了。
那一場戰役之所以能取勝，大約也是因為農耕民族們早已蓄謀已久，畢竟誰也不願長期遭受壓迫，當案板上的一塊生肉。
也就是在南疆農耕民族帶兵起義之後，楚淩天才開始貫徹以民為本的治國之道。
這是我那天在長歌坊跟曲木陽交手之後，麗娘跟我說起的，我當時還慶幸當初自己沒有被迫入宮。
“你憎恨漢人嗎？”我問西門雪。
“我的父親也是漢人……我憎恨的不是漢人，而是貪婪無比自私自利的統治者！”
西門雪的父親竟然是漢人？我不免詫異。
“漢人帶領夷人反了漢人的統治，聽起來確實是滑稽。整個南疆都知道我的父親，也就是古滇國的開朝先帝是漢人，隻是我母親是夷人。所以你問我憎恨漢人嗎？我該如何說？”
西門雪下頜微微顫動著，你說他不恨嗎？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當年楚淩天在南疆推行奴隸製，我那時候才四五歲。我母親不願意入漢為奴，結果就成了晉軍刀下的亡魂……”
西門雪的眼神變得空洞，像是思緒飄遠了一般。
“那時候我眼睜睜看著我母親死在了我麵前，從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我父親也因為二十年前我母親慘死一事，最後鬱鬱而終。雖說他為南疆子民們打下了天下，守住了一方安定，兩年前卻也撒手人寰了……”
“對不起……”
我真的沒想到這場戰爭背後，隱藏著西門雪如此沉痛的過往。我也終於明白，他西門雪提起該不該恨的時候心情是如何。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反正這天下唾棄我這個國主的也不止你一個。自下令追殺你玄靈派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背負上暴君這個罪名。”
不知為何，我竟對西門雪起了敬佩之意，其實他有苦難言，怕也隻能對我這般傾訴傾訴了。
欽佩歸欽佩，我可沒打算要與他一起共抗北晉。
“所以你才這般費盡心思想要奪得玄兵令？”
“你玄靈派本就是北晉的幫派，我若是能得到你們玄靈派助我一臂之力，在北晉的憂患不是可以少許多？”
玄靈派原來是北晉的幫派，這一點我倒是不質疑。畢竟阿洛子桑的母親本就是北晉漢人，也有可能是南疆古滇國開朝之後，玄靈派的老巢就遷去了南疆也說不準。
可是玄靈派如今究竟是去了哪裏？
顯而易見，玄靈派在江湖上的勢力之大，是我無法想象的。我猜想，如今江湖其他各派的人，估計也都尋阿洛子桑這個新任門主的下落。
太複雜了……我的腦容量根本接受不了本是一張白紙的自己，變成一個身世複雜，且還丟失了十八年記憶的人。
別人都知道我是誰，都知道我的過往，然而隻有我一個人惛惛懵懵不知所以，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我試圖從西門雪這裏，再多打探一些關於阿洛門主的消息。
“西門雪，關於我的母親……”我欲言又止。
“子桑，關於你母親十一年前被追殺的事情，我也一直在調查，我自是答應過你，就一定會盡心盡力去做。”
“嗯……”
阿洛子桑的母親十一年前被追殺？這又是為何？
母親十幾年前遭人追殺，父親半年前也離奇失蹤……阿洛子桑會不會太慘了？
“不過連你父親在這十一年裏麵，都沒查到任何關於你母親的下落，說明這件事情更不簡單，確實也是大海撈針難明於世。”
“十一年前……”我怎麽感覺十一年前似乎還有什麽重大的時間發生過？
“嗯，十一年前，也就是北晉大將軍謝維戰死南疆那一年。不過那時候你還小，許多事情應該都不記不清楚了吧？”
沒錯， 我想起來了。之前聽楚江說起過，謝長情的父親也是十一年前戰敗南疆。
當初三王爺也就是楚江的父親勾結南疆黨派，泄露了晉軍軍事情報，所以才導致了謝長情的父親戰敗並且屍橫南疆。
“西門雪……我在北京聽說了……聽說當年謝維戰敗是因為北晉出了內賊，這內賊正是北晉三王爺……”我繼續套西門雪的話。
“嗬嗬……”西門雪搖搖頭，“這件事情，三王爺不過是做了個替罪羊。現在告訴你也無妨，當年是你父親助先帝打贏了那一場戰役，若是沒有你父親，謝維即使是戰敗了也不至於死在南疆。如何說，他都是北晉的一代戰神。”
我愣住，腦海中的空白漸漸過渡而來，瞬間一片空白。
為什麽會是阿洛子桑的父親？為什麽會是他害死了謝長情的父親？
我現在不就是阿洛子桑嗎……
“為什麽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雙目呆滯，脫口而出。
“我當年也是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先帝彌留之際將這個事情告訴我的。說來也是奇怪，當年你父親願意助先帝鏟除了謝維，保我朝數十載的太平，可是之後卻極少與王朝往來了，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西門雪看向我。
我怎麽會知道……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謝長情，當年謝長情的父親是被阿洛子桑的父親害死的，而現在我就是阿洛子桑……我以後要怎麽麵對謝長情才好？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向來還有父債子還這一說……
始料未及，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一顆心無比沉重，真相將我壓得我快抬不起頭來了。
“子桑？”西門雪叫我。
“嗯……”
“你沒事吧？”
“沒事……”
半年前我來到了北晉國，半年前也正好是阿洛子桑以及整個玄靈派消失在南疆大陸的時候，我一朝穿越，來到了阿洛子桑的身上。
然而阿洛子桑堂堂第一幫派的門主，武功深不可測，當初又為何會流落北晉街頭成為一個叫花子？
還有十一年前謝維的死，阿洛赤子是如何讓一代戰神戰歿南疆，卻讓北晉三王爺做了替罪羊的？十一年前玄靈派的原門主也就是阿洛子桑的母親，是遭到何人追殺？她現在是否還尚在人世？
如今阿洛赤子是否如同西門雪所言，真的被楚淩天囚禁在北晉？玄靈派忽然之間憑空消失於南疆老巢，又是去了哪裏？
……
一係列的問題不斷在我的腦海裏翻攪，我的腦容量快要負荷不過來了，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