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為了阻止爆發
萊恩一聽，皺起眉來。
“他？”
現在這個節骨眼，撲克肯定是要忙著給黑森林的們找棲身之所才對吧，怎麽還能抽出時間來跟她見麵？
話又說回來，洛裏身邊這個大高個……應該就是伊麗莎白曾經提起的校醫亞撒。
隻見萊恩禮貌笑笑，對亞撒伸出手，客氣道：“初次見麵，我叫萊恩。”
亞撒冷眼看了萊恩一眼，他對血族是真的客氣不起來，哪怕隻是假裝他都覺得惡心。
“亞撒。”
萊恩愣了愣，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但他的表情如常，沒有半點不悅，洛裏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麽。
“嗯……他是我的哥哥，脾氣有些怪，見諒。”
萊恩無所謂地聳聳肩。
“沒關係，有的是時間慢慢熟悉。”
畢竟他在很多年以前，對血族也隻有排斥和憎惡心理，到如今以血族的身份活了這麽些年，他倒是看開了不少。
“萊恩，伊麗莎白今天會來嗎？”
別說，兩天不見，洛裏還有些想她……
“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我想她見到你，也一定會告訴你的。”
洛裏心裏不免咯噔了一聲，難道是關於弗拉基米爾的？
“我想撲克今天來不了了，不如你先進來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等伊麗莎白吧。”
撲克來不了了……為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現在看起來萊恩並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下去跟自己解釋什麽，洛裏點了點頭，在他的帶領下，和亞撒一前一後地進了伊麗莎白的專屬房間。
萊恩端來了咖啡，放在洛裏跟前那杯和亞撒跟前那杯散發著截然不同的氣味。
他看著洛裏略帶警惕的神情，解釋說：“沒有添加惡魔果實，是血族能接受的口味，所以，請放心飲用。”
洛裏眨了眨眼睛，用玩笑的語氣說：“我隻是怕你給亞撒下藥。”
萊恩哭笑不得，心想他哪有膽子和權力去動洛裏身邊的人？
“真要做了這樣的事，命就沒了，劃不來的。”
洛裏揚了揚眉尾，端起咖啡淺嚐了一口，隻覺味覺像是恢複了以往那樣，完全沒有味道在舌蕾間無限被放大，相繼爆炸開來直往腦子裏躥的感覺。
“謝謝。”
要怎麽說呢？
喝到這樣的咖啡，洛裏由衷認為自己還是正常人類。
等了大概一刻鍾，伊麗莎白和墨宇終於來了。
墨宇看見洛裏，像是犯了什麽病一樣，長腿一邁就湊到他的身邊坐下。
他漆黑如墨的眼瞳裏帶著三分輕浮和七分自信，勾起薄唇綻放出一個自以為邪魅的笑容。
“女人，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見我了嗎？”
“離我的人遠點！”
洛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隻見亞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伸出手，想將墨宇的臉從洛裏的耳朵旁推開！
但墨宇的反應極快，幾乎是亞撒的手要碰到他臉上的瞬間，就抬起手來扣住了亞撒的手腕。
墨宇抓住亞撒的手微微發力，冷眼道：“你哪位？”
洛裏的視線被亞撒的胳膊擋了個幹淨，他微微皺起眉頭，彎下腰從亞撒的胳膊下鑽出來，站起身埋怨道：“嘖……你們擋著我了。”
仿佛渾然不覺引起爭執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伊麗莎白看了麵色不快的墨宇一眼，用命令的口氣對他說：“鬆手。”
墨宇順從地鬆開了對亞撒的禁錮，隻是看向亞撒的眼神恨不得能從他臉上剜下肉來。
亞撒咬牙收回手，手腕處的瘀色被洛裏收在眼底。
洛裏歎氣道：“你看我想理他嗎？反應這麽大幹什麽，太衝動吃虧的是自己。”
亞撒抿著唇沒有說話，看上去心情也不好得很。
本來和血族共處一室就讓他感覺很惱火，這個長相比他還要更英俊一些的血族男人一來就騷擾洛裏，亞撒能忍得住就怪了！
“好了，我的時間有限，說正事。”
洛裏走到伊麗莎白的身邊坐下，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帶著些克製不住的溫柔。
“發生了什麽？”
伊麗莎白抬頭看了站在房間裏略顯尷尬的萊恩一眼，繼而正色對洛裏說起了黑森林失火放出地獄蠕一事。
……
洛裏緊皺起眉頭，不知道應該對不是弗拉基米爾沒有進一步動作而感到慶幸，還是為地獄蠕一事擔憂。
“如果控製不當，後果會怎樣？”
伊麗莎白從包裏拿出檢驗報告遞給洛裏。
洛裏接報告，看到顯微鏡下的地獄蠕彩像，通體透明，密密麻麻的觸手也是透明的，隻能勉強看到身體內部有一根纖細的“腸道”，直通往頭部的一小團黑影，大概是大腦組織……
寄生蟲還長腦子？
“地獄蠕……會寄生到人類的血管中，遊走到有它們需要攝取的物質部位，瘋狂吞噬多巴胺和5-羥色胺，甚至包括腎上腺素，缺少了這些物質，人會異常消極與不安，體能也會嚴重衰退，陷入不能被解脫的絕望和痛苦情緒中，一直到被寄生者，以自殺的方式死去，當人體的一切功能停止運作，屍體就成為能量器皿，供養幼蟲成熟。”
“幼蟲的成熟過程非常迅速，1小時就能成長到可以進行自我繁殖的程度，而成熟的地獄蠕耐受力非常強，高溫超過石頭的熔點，而在-50°的低溫環境也能活躍至少48小時，目前……沒有藥物可以滅殺。”
沒有藥物可以滅殺的意思是……一旦被寄生，就隻有死路一條？！
“那麽傳播途徑呢？”
提到這個問題，伊麗莎白的臉色很是難看。
“水源，體液，還有肢體接觸。”
“肢體接觸也會感染？是鑽進血管了還有可能會鑽出來嗎？”
“最糟糕的就是這一點，被寄生者會產生強烈的空虛感，並逐漸開始渴望肢體接觸，譬如被擁抱被親吻等等，地獄蠕就會趁這個機會，鑽進新的宿主體內。”
寄生蟲的確可以控製被寄生者的行為……洛裏這才意識到黛西的這一把火，究竟捅了多大的簍子！這可讓他如何是好？借口說自己力不從心想要袖手旁觀都難！
“現在的情勢……是已經開始在水果市傳播了嗎？”
伊麗莎白沉重地點了點頭。
“弗拉基米爾也已經知道了，如果這件事失控……他一定會選擇放棄整個水果市。”
放棄水果市的意思是……要屠城？！
墨宇補充道：“我已經跟世政請示了封城，批文最遲今晚下來。”
聽到這裏洛裏才覺得一直緊緊攥著的心能稍微放鬆些許，他問：“不是說人類不知道地獄蠕的存在嗎？你這樣做，不怕暴露身份？”
“請示上寫的是不放任何人出城，趁機將黑森林隱匿的血族一網打盡。”
亞撒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尾。
“所以你們是在拿同類的性命來阻止地獄蠕的爆發？”
洛裏最初對伊麗莎白的拉攏還抱著質疑的態度，但此時此刻，他的內心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伊麗莎白坦然接住了亞撒質疑的眼神，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件事，除了會收益，對人類和血族都沒有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