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你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妹
竇汀兒雖然內心震撼,卻不好直接就問出口,隻叫了一聲“阿姨”,就在文母的指引下扶著文莎莎進了她的房間。
僅僅幾步之遙,文母就已經開始微微喘息了。竇汀兒細心的幫文莎莎脫了鞋,蓋好被子,這才回身和文母細聊。
“阿姨,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竇汀兒小心的問道。
“啊,好多了,已經好多了。”文母言辭閃爍,神情頗不自然,還下意識的總是想去用手遮著臉上的傷口。
見文母不願多說,竇汀兒也不點破,“阿姨,我看您身體還是很弱,要不我留下來照顧莎莎吧?”
“不用了不用了汀兒,我可以的。”文母淺淺的笑著,“剛才在門口的是你男朋友吧?小夥子很不錯,快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竇汀兒紅了臉,心裏生出一絲暖流,小夥子是不錯,“阿姨,他是我未婚夫,我們前幾天訂婚了。”
文母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加不自然,“哦是嗎?那,恭喜你了。”
竇汀兒一臉幸福,笑的羞澀,對文母的錯愕不疑有他,也許文莎莎很少和母親提起過陳家豪,所以文母乍一聽覺得太過突然,或者文母想到了文莎莎至今還是單身,她的朋友卻都已經談婚論嫁,可她沒有注意文母的眼睛裏那一閃而過的眼神,是那麽無奈,那麽哀傷。
文母送竇汀兒出門,又忍不住多看了門外的陳家豪兩眼。竇汀兒給兩人介紹,陳家豪謙恭有禮、溫潤如玉的笑容讓文母的心裏一陣陣刺痛,果然是人中龍鳳,怪不得女人一見傾心,也怪不得她今晚會喝醉了。
回家的路上,竇汀兒一直默默的思考著。竇汀兒和文莎莎相交這麽多年,文莎莎很少帶她回過自己家,也從來沒有主動在她麵前說起過自己的父母。竇汀兒看得出來她對家裏的事情諱莫如深,也就體貼的從來不問。但竇汀兒卻是知道文母身體不好的,因為文莎莎經常要請假回家照顧“生病”的母親。可今天看來,文母似乎不隻是生病那麽簡單,讓竇汀兒觸目驚心的不是文母孱弱的身體,而是她臉上和脖頸處的一片片淤青。
“想什麽呢?”陳家豪輕輕握了握竇汀兒的手,“這麽出神?”
“哦,我在想文媽媽。”竇汀兒微微歎了一口氣,“她的臉上,還有脖子上,好像,好像,”
“是外傷。”陳家豪替她說了出來,“看樣子,身上的傷也不會輕到那裏去。她媽媽經常這樣?”
竇汀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不知道,以前莎莎經常請假回家照顧媽媽,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她媽媽身體不好,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這樣。”
“你們這麽好的朋友都不知道?”陳家豪奇怪的笑了笑,“我以為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是無話不談呢。”
“是無話不談,除了家庭。”竇汀兒的神情一下落寞起來,“你也知道,那時候我也沒有家,我也不願意多談這些,所以我能體諒她的心情,我們平時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話題的。我甚至不知道她爸爸媽媽有沒有離婚,隻是偶爾聽說他爸爸很少回家。”
現在陳家豪忽然有些明白竇汀兒和文莎莎的關係為什麽會這麽好了,同病相憐的兩個女孩,有著差不多的經曆和心情,相互理解、相互心疼、相互安慰。他禁不住握緊了竇汀兒的手,“現在我們有家了,那種日子永遠都不會來了。”
竇汀兒感激的回握著陳家豪的手,“謝謝你,家豪,能遇到你,我真幸運。”
“傻瓜,這還要謝我啊?那好吧,今晚上以身相許報答我吧。”陳家豪笑著抬手把竇汀兒的手湊到嘴邊輕輕一吻。
“你滿腦子想的都是啥啊?”竇汀兒嬌嗔著,臉上忽然一陣落寞,拉著陳家豪的手,“家豪,莎莎是我的姐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不忍心看她受苦。其實,你應該看的出來,她,她也是喜歡你的。”
“傻瓜,你的姐妹也是我的姐妹,以後我會照顧她的。對了,把她介紹給靳遠怎麽樣?”陳家豪笑了笑。
竇汀兒大笑出聲,“我師父還說我魔怔了,整天想著給人家亂點鴛鴦譜,我看你才是魔怔了,看到單身男女就想撮合呀?靳遠那個花心大蘿卜,哪裏配的上莎莎啊?”
“別這麽說靳遠,你不了解他,”陳家豪笑了笑,“他就是弄那個樣子唬人的,看著好像一副風流浪蕩、久經風月的樣子,其實一到關鍵時刻就犯慫,那家夥現在還是處男呢。”
“啊?真的啊!”竇汀兒笑的前仰後合,“原來這家夥這麽遜啊。他不會有什麽毛病吧?”
“你放心,這個我可以給他打包票。告訴你個秘密啊,有一次我喝醉了,他借口不回照顧我就帶著一個女人一起回了家。本來人家還興致高漲,他緊張的跟誰麽似的,一會兒去刷牙,一會兒去洗澡,一會去噴香水,等他忙完了回來人都走了。”講到這裏,竇汀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你喝醉了還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雖然喝醉了,但還不至於人事不省。”陳家豪的嘴角肆意的上揚著,“最好笑的,是靳遠滿屋子找不著人的時候,居然自言自語的拍著胸脯說:敵人主動撤退,這回可怨不得老子慫了!”
竇汀兒笑的彎了腰,靳遠在家裏無端端的打了幾個噴嚏。
同樣打噴嚏的,還有文媽媽。她身體本來就虛弱,又呆呆的在文莎莎床邊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頭暈腦脹、噴嚏連連了。
文莎莎皺著眉頭費力的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母親坐在床邊,一幢單薄的連外套都沒有披一件,“媽!怎麽不多穿點,小心感冒了。”
文莎莎掙紮著坐起來想去給媽媽拿衣服,文媽媽卻突然把她擁進懷裏泣不成聲,“對不起,孩子,是媽媽拖累了你,這麽多年,一直是媽媽拖累了你啊。”
“媽,別這麽說。”文莎莎反手抱著母親,她甚至能感覺的到她渾身瑟瑟發抖,趕忙拖過被子包著兩人,“你這身體才剛好,我不該出去的,還喝了這麽多,反而讓你照顧我。”
“莎莎,如果你想走就走吧。天下之大,總有你容身之地,媽媽這輩子已經這樣,可媽媽不能看著你也毀在他手裏啊。”文媽媽想了一夜,終於做了這個決定,“走吧孩子,走的越遠越好,把這裏的一切都忘了,就當媽媽已經死了。”
“媽媽!”文莎莎的眼淚也跟著掉落下來,離開,這兩個字她像了多少年、想了多少次,卻始終沒有付諸行動,因為她舍不得母親,她知道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自己走了,她還怎麽活?她恨那個男人,就算不能給她幸福,起碼可以不傷害她啊。但這麽多年了,他每次來都是拳腳相加,可她竟然還眼巴巴的盼著他來。現在,他居然更加卑鄙無恥,居然用她要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