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087：這丑東西，是天才
「這是怎麼回事？」夏侯舒微微瞪眼，她的蛤蟆毒還沒來得急擴張開去，普天之下僅此一份，另外這位不明人士，是如何中的毒？
可這疑惑不過一秒，夏侯舒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目光從這滿地的小藥瓶徐徐移動到那白衣男子身上，最後折回，看向南曌，挑眉：「想解毒？」
被人揭穿心裡的想法，南曌也不藏著掖著，坦蕩蕩地一擺手：「但凡中你這毒藥之人，恐怕沒人不想解毒。」更何況，既然他讓樓雲在這屋子配製毒藥，就沒有躲著夏侯舒的意思，南曌繼續悠然道，「而且，本王絕色傾城的臉，若就這麼毀了，對南聖、對這世界，都乃是一大遺憾，所以你說，本王能不想法子解毒嗎？」
「……」這丫都丑成這樣了，咋還有心情自戀呢？
夏侯舒趕緊轉移話題，轉而回答方才南曌的問題：「心得倒說不上，感受卻有幾分。尤其是隨著練氣的進行，那種輕鬆感、清爽感、舒暢感，簡直令人心情舒暢，就連原本的幾分疲憊感也消失殆盡。」南曌這個人，雖然人品有些問題，但是對於他的教導之法，夏侯舒還是極為贊同的。
她不懂練氣，今日是第一次接觸，原本應該是陌生至極的，可南曌就是有那種本事，將一個陌生的世界，一點點展現在你的面前，讓你和他一起逐個攻破，徐徐滲入。他的知識容納、見解獨到，甚至讓她都忍不住拍手稱讚。
或許……如果這個人沒有那麼變態的話，南曌聖王的名聲，會以另一種方式，令得家喻戶曉。
這邊兒，夏侯舒在感慨南曌，那邊兒，南曌也正在對其暗暗驚訝。
夏侯舒的回答將他嚇了一跳。
輕鬆感？清爽感？舒暢感？
這人確定，這樣舒服的感覺，是他第一次練氣時所感受到的？
南曌忍不住低低問了一句：「你確定？很舒服？」
「是的。」夏侯舒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微微猶豫，「……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南曌深吸了一口氣，躺回了轎里，同時閉上了眼——他怕他若是不必上眼睛，那眼底的滔天駭浪會驚地翻湧出來。
這丑東西果然對練氣一竅不通！
可對練氣一竅不通的丑東西，為何能做到這個地步？
南曌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方才只對那丑東西說了：『練氣不能急於求成』、『練氣開頭最難』，卻沒有具體解釋為何不能急於求成，為何開頭最難。
詳細一點的說，練氣是一個需要長期練習、循序漸進的過程。在練氣初期，即便練氣者已經很好地掌握了練氣訣竅，可想要將這些訣竅完美轉化，卻需要時間的磨合。而在這磨合的期間，練氣者需要根據自己的感覺，不斷調整，吐納收息多或者少，都會讓練氣者在過程中產生不適感，而這種不適感，隨著練氣者練氣技巧的越發熟稔，會慢慢減弱或者消失。也因此，在練氣的初期，練氣者非但感受不到夏侯舒所說的『舒暢』感，而且都或多或少會感到心悶、疲勞、甚至全身疼痛。
當然，因為不同人的天賦、領悟力不同，練氣初期所持續的時間也是長短不一的。也因此，每個人在練氣入門時的表現，會成為一個人最後能在習武之路上走多遠的預估標準之一，所需時間短的，習武成就往往越高。
而南曌自己，完全擺脫練氣初期，感受到一絲練氣帶來的舒暢感，都用了整整五日時間。而這個時間，到現在，南聖也無人可破。
可夏侯舒這情況？這才一日不到啊！
如果說他是天才，那夏侯舒成了什麼？天才中的天才？
南曌的手緩緩地撫向自己的心口，這裡很悶，很疼——他實在是不能接受，一個丑東西比他天賦還高的事實。
不過，對於南曌的憂鬱點，夏侯舒是完全體會不到的，在她看來，這位變態不知道又抽了什麼瘋，突然間要死不活的，甚是詭異。她還不如去瞧瞧那些可愛的小藥罐。
這一細瞧，夏侯舒頓時興奮起來，那雙從這些小藥罐上掃過的眸子，越來越亮。
她方才聞到葯香便知道，這些小藥罐里裝的藥材可都是上品，可這仔細一看才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又哪裡是上品這麼簡單？簡直就是上品中的極品！
「紅景天！蛔蒿！石斛！烏靈參！百年雪蓮！」夏侯舒越瞧越覺得心頭蕩漾，好想……好想伸出手去，將它們納入懷裡。
但是不行！她得忍住！
畢竟她夏侯舒向來是明搶明坑之人，可從來不做偷雞摸狗的事兒！
夏侯舒將目光看向了那位白衣蛤蟆不明人士。
半晌，眼睛一眨，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她邁過地上的小藥瓶，朝前走了幾步，終於走到他跟前。
她低頭，這次認真瞧見了他正在搗弄的東西——一團黑乎乎的葯泥。
雖然房內充斥著上百種葯香的味道，可要分辨出這一團葯泥的成份，顯然難不倒夏侯世家的第一天才。
只輕輕閉眼，深深吸了幾口氣，夏侯舒便睜開了眼睛，同時，眼裡有一抹驚訝和讚歎之色劃過。
她還道這小子不過是在瞎折騰，不過卻沒料到，他還真有幾把刷子。雖然這些刷子，造成的結果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侯舒揚了揚眉：「你的解藥很好，但是對於我煉製的毒，沒用。」
給變態下的毒藥，一定是變態的。如果這種毒那麼容易解，她也就不需要大費周章，又挑水又劈柴的了。
可這話出口，卻無人迴音。
但夏侯舒卻很有耐心，她繼續道：「你這解藥吃下去，或許還會再添一種毒。」
瞧著眼底人的動作終於微微一頓，夏侯舒心情大好：「想要解藥對吧？只要你把你這些藥罐都給我，我就給你解藥，你看怎麼樣？」
樓雲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臉很冷，像一塊冰凍的石頭。
他盯視著夏侯舒良久，這才用那特有的鴨嗓尖聲尖氣道：「你——走——開！」然後轉頭，繼續鑽研去了。
「……」夏侯舒鬱悶地摸了摸鼻子，她竟然被嫌棄了。
這動作卻引得南曌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他的眸光爍爍，裡邊兒像是墜落了彩色琉璃光，襯著他周身似有一圈朦朧光暈，妖冶異常，又高潔異常。
夏侯舒看著看著，不由得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猛地轉身，埋著頭就匆匆往外走。
這個變態，隨時隨地都在準備勾引人，她以後可得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