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168:他的情深,她的顫
可這樣的溫柔似水,卻不能讓夏侯舒心底湧現一丁點的甜蜜。
在她的眼裡,她彷彿瞧見了一隻披著羊皮的大野狼,羊皮柔軟,可那羊皮之下,尖銳的利爪,泛著的森冷寒光,半分也不能被隱藏。
她猛地打了一個寒磣。
這種走向到底是咋回事兒?
不久前自家皇叔都還是一心為自個兒的、和藹親切好皇叔,怎麼一轉眼,就恨不得化身為一匹隨時準備朝著自己發起進攻的惡狼?
雖然必須承認,這匹惡狼即便是心懷不軌,可他的容顏,他的氣質,和他那眼角眉梢不經意透出的絲絲風情,還是相當誘人的。
可是……一想到自個兒竟然莫名其妙成了這位主的盤中餐眼中肉,夏侯舒就沒空欣賞這美色,更沒空含羞帶澀了。
「額皇叔……」夏侯舒半晌才摸著自己的鼻子,尷尬道,「我是你的皇侄,我們能別開這種玩笑好嗎?」
南曌坐起身來,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方才是溫柔似水,現在則是平靜如水。
他希望用極致認真的態度,傳遞給眼前這位『死到臨頭』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感情的小東西一個事實。
他想要她,他渴求她的事實。
「本王從不開玩笑。」南曌低低道,「夏侯舒,本王只是告訴你,無論將來如何,你,都是本王的。你如今抗拒也好,排斥也好,這對本王而言,無關緊要。你不願接受,那本王會一點一點讓你接受。當然……」
南曌一笑:「你若是能主動接受,那便更好。」
「……」夏侯舒不是白痴,她頂多情商比不上智商,可情商再低,在南曌如此直白的話中,她也完全明白了。
面上雖還是沉靜至極的,可心裡,卻已經起了滔天駭浪。
好半晌,夏侯舒才面色怪異地瞧著南曌:「你……是在對我表白嗎?」
明明是神色怪異的,可這話說出之後,夏侯舒那俊美的臉上卻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絲自得的笑意。
哈!自家這位眼高於頂、自戀自大狂皇叔,竟然在對自己告白!哈哈哈哈!
南曌的臉卻微微一黑。
很顯然,『表白』二字用在他的身上,他還有些不習慣。
明明以往,都是別人對自個兒表白,可哪想有一天,他也會……
但事實如此,南曌再不願意,還是只有微微撇嘴,乖乖地點了點頭。
夏侯舒頓時蹬鼻子上臉地嘿嘿一笑:「皇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會喜歡上我?」
為何?
南曌緊咬牙關:「不能。」
的確不能,他總不能告訴她——『因為這天下之大,敢忤逆本王之人少之又少,可如你這般頻頻忤逆本王,卻能讓本王開心不已的,更只有你一人』吧?
他愛上她的原因,將永遠是一個秘密,也只能是一個秘密。
連他自個兒都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之時,已經為時已晚,全部心思全部思緒,都被她所佔據。
瞧著南曌死不願意說的樣子,夏侯舒不由得挑眉:「該不是因你本就喜歡男人,恰逢遇到本世子俊美風流,便徹底沉淪了吧?」
若是這個原因,她是萬萬不能接受這份感情的。
哪裡知道,卻引來南曌一聲嗤笑:「小東西,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若一人只有皮相,是萬萬不能得本王高看的。」他盯著夏侯舒,眼裡突然升騰起熊熊火焰,「本王喜歡的,是你身上這股勁兒,這股氣死人不償命,偏偏又讓人捨不得的勁兒。更何況……」
說到這裡,南曌眼裡的神色頗為奇異,故意頓住了。
原本夏侯舒還未南曌之前的話而感到心跳不已,但這一瞬間,卻陡然全身冰涼,心底大叫一聲『不好』!
雖不知緣由,可她也能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降臨了!
可剛轉身打算撒丫子逃跑,身後,一隻長臂便攬了過來。
南曌經過前些天的治療,雖仍舊不能隨心所欲使用內勁,可對付一個夏侯舒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知道自家這小東西看著沒什麼戰鬥力,可小本事卻多得緊,趁她不及反應,另一隻手快速點了她的穴道,然後順勢帶入了自己的胸懷。
就這麼抱著,聞著她發中清幽的香味,恩,何等美妙。
「你你你……」夏侯舒則是又羞又憤,這是什麼姿勢啊卧槽!
南曌卻毫不理會她,反正她如今掙脫不得,微笑繼續道:「更何況,小東西,在以為你是男子之時,本王便未打算放過你,如今知道了你是女子……你覺得,本王還會輕饒了你嗎?」
南曌將她的一簇長發繞於指尖,一邊玩弄,一邊繼續道:「你這小東西,你且說說,本王平日里暗中提醒你多少次了?可你這小東西如此聰明,偏偏在這個問題上拐不過彎來,如今……若你還冥頑不靈不願意麵對事實真相,這讓本王如何是好?」
談及這個問題,南曌就覺得自己心塞塞的,滿滿都是淚啊。
他乾脆直接就著夏侯舒的肩頭啃了一口,雖隔著布料,但這用勁兒卻是不輕。
夏侯舒不禁疼得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這傢伙是要直接把自己啃了嗎?
而下一刻,南曌的動作卻已經輕柔起來,方才的確在啃,可之後卻成了口齒間的摩挲,怎麼感覺……怎麼充滿了旖旎。
「……」夏侯舒覺得自個兒臉好燙,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氣,呼道,「我我我……我來了葵水,你不能對我……不能對我行如此……如此之事!」
艾瑪,原來極羞極臊是這種感覺!
「哈哈!」南曌本在專心輕咬著,但聽著這話卻不由得一笑。
這並非他平日里的輕笑,而是一種撥得雲霧見月明的乾淨純潔,同時大笑道:「原來本王的小東西這麼著急,那本王……要不,從了你如何?」
「我我我……」夏侯舒傻了,難道她是不小心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嗎?
正心頭忐忑間,她已經被南曌抱著坐起了身,就這麼坐在床榻邊沿。
而南曌則直接頓在了地上,他長長的發垂落而下,遮住他的半張臉,可那露出來的眸子,那隱約可見的柔和嘴角,一切都是那麼如夢如幻。
就像一片溫暖的海洋。
夏侯舒的心跳都不由得一止。
下一刻,南曌已然拾起榻邊掉落的一隻長靴,認真給夏侯舒穿戴起來。方才將她帶入自己懷裡,讓她的靴子都掉落了一隻。
他顯然很少做這樣的事情,一個靴子都給夏侯舒穿了許久,甚至他的額頭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漬。
但當他抬起頭來時,臉上卻絲毫沒有惱怒之色,而是一個燦爛的微笑,就這麼看著夏侯舒:「呵呵,你倒莫要嫌棄,本王平日里雖都是自個兒穿戴,但還未幫別人做過這些事,等以後多做幾次,熟稔了就好。」
瞧著夏侯舒還在發愣、如置夢中,他繼續笑道:「小東西,那事可莫要著急,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
「……」夏侯舒瞪著眼,這什麼意思,她著急?她什麼時候著急了,「你這惡人先告狀!」
南曌對她的話卻似是聽而不見,笑得眉眼彎彎:「本王是真心喜歡你。總有一日,本王會予你一場盛世婚禮,讓你身披嫁裳,在天下人的見證下,成為本王今生唯一的妻子,屆時,洞房花燭夜,你想要本王如何從你,就如何從你,你看可好?」
在這樣的深情里。
在這樣的綿長里。
在這樣的溫暖里。
在這樣的承諾里。
在這樣的一顆心面前。
最主要的是,在這樣一張人神共憤、傾國傾城的花容月貌前。
夏侯舒哪裡還有絲毫抵抗之力?
一顆心跳動得早就不能自己了。
一雙眸子里更是充滿了澎湃的浪潮。
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啟口:「……恩,好。」
這個答案,對於南曌來說,簡直是天賜的驚喜。
說實在的,他知曉眼前這個小東西,並非對自己半點感覺也無。可是,那樣的心動,於『深愛』這個詞,還有些許距離。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決心,自己的感情。
實際上,並沒有對她能有什麼回應,抱有期許。
可這短短兩個字……
夠了,已經足夠了!
南曌豁然起身,張開雙臂,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
他是那般用力,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片刻后,終於鬆開了她,然後注視著她,最後,微微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如蜻蜓點水,但卻是他的心之所烙。
此生,此人,便是他之心。
也就在南曌的吻落下那一刻,夏侯舒終於在那綿軟而冰涼的觸覺中清醒了過來。
是的,清醒。
但這種清醒比她腦袋發暈的時候還要可怕,因為她是如此清楚地聽到了自己胸口跳動的聲音,一聲一聲,『砰砰砰砰』。更清楚感覺到了……她並非是毫無所動。
她心顫於他的感情。
心醉於他的碰觸。
夏侯舒正在為這樣的感覺感到心驚,和有些不可思議,南曌的聲音,又在她的耳旁低低響起。
「夏侯舒,我,南曌,永不負你。」
如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