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良緣天定永不悔(九)

  我轉目視向北邊，道：「長白山……『雪山派』.……」 

  宋甜兒吃驚道：「楚大哥，你還去那個鬼地方做什麼啊？天寒地凍不說，如今還到處兵荒馬亂的。」 

  蘇蓉蓉輕眨著美目，道：「大哥，難道你這次去是想證實點什麼？」 

  我點頭道：「當時因為『乾坤心經』的事情，令我不得不暫時的撇開『雪山派』上發現的諸多疑點。此次我準備悄然行事，興許會能有所斬獲。」我頓了頓，又道：「再說，我曾答應過媛媛，會儘快的趕去長白山與之相會，此間的事情也該是有個了斷的時候了。」 

  藍雅茹當即應聲道：「我也要去！」 

  宋甜兒一旁不甘示弱，道：「還有甜兒呢！」 

  我眉頭輕皺間，柔聲道：「既然這次我是悄然行事，又怎能帶著你們一塊兒上路呢？」 

  藍雅茹蠻橫道：「這我可不管，總之你是休想撇下我，一個人獨自行事的。」 

  我見她此刻已端出宮主般的強硬態度，深知不是與之硬碰的時機，於是隨即改轉話題，道：「紅袖，適才我讓你記憶起有關於東瀛武士前來中土的事情，此刻你可有了點眉目嗎？」 

  李紅袖尋思道：「經楚大哥你這麼一提及，我倒真想起一件事來。」 

  我面露喜色，道：「喔！那你不妨說來聽聽看。」 

  李紅袖隨即說道：「大概在五十年前，曾有一名東瀛浪人好似如今的藤齊浩二一般，前來中原武林挑戰。當時，由於其武功超絕，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京師一帶的大小幫派盡數挑翻。後來這件事情被恰巧途經該地的當時『雪山派』掌門人『靈蛇劍』孫錦鵬所知曉，是以他在權衡輕重之後，便徑直地找到了那名東瀛浪人，並允諾與之切磋比試.……」 

  宋甜兒此時不由得贊聲道：「想不到那『靈蛇劍』孫錦鵬竟是一位熱血真英雄呢！那後來呢？他們兩個又是誰勝誰負了？」 

  李紅袖接著道：「雖然經過一番苦戰，但最終勝出者正是『靈蛇劍』孫錦鵬。事後聽人說起，那名東瀛浪人在經過此番戰敗之後，好像受傷不輕，但緊接著卻又平白無故地消失無蹤了。至此以後，那名東瀛浪人便再也沒有在中原江湖中出現過。」 

  宋甜兒猜想道：「我估計他八成已是重傷不治，就此一命嗚呼了。」 

  我開口道：「紅袖，你可還記得那名東瀛浪人叫什麼名字嗎？」 

  李紅袖略作思憶后，說道：「好像是叫個什麼平津藏部的……」 

  「此人可是獨自一人來到中原的？」 

  「這.……這點我倒真沒聽說過些什麼，不過據傳聞中所言，此人也許正如甜兒適才所說的那樣，八成已經是傷重不治而亡了。畢竟能在『靈蛇劍』孫錦鵬的『灰飛煙滅』絕殺下，倖存下來的人實在是不多的。更何況那名東瀛浪人自來到中原武林之後樹敵確然太多，當時傳聞幾乎是沒有一名大夫肯伸出手來替其診治的。」 

  宋甜兒好奇道：「那孫錦鵬的『灰飛煙滅』十分厲害的么？」 

  李紅袖頷首道：「此招乃『雪山派』的掌門絕學，一般是不會輕易使用的，除非當時已經到了危急時刻。」 

  「這卻是為何呢？既然此招這麼厲害，一早就使出來，不就什麼對手都給擊敗了？何苦這麼勞命傷神的呢！」 

  一旁的藍雅茹此刻已搭話道：「因為這招一旦使出，雖能保命退敵，但施展者同時也會因此而受到極大的損害。最嚴重的情況，就是其本人甚至會立即的功力全失，完全的成為一個廢人。」她接著又道：「這件事情我也是聽以前宮中的長者，偶然提起才知道的。」 

  宋甜兒一吐香舌，道：「不好！不好！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武功，也虧得『雪山派』的創始人能夠創造出來。這不等於就是在禍害自己未來門人的么？」 

  李紅袖白了她一眼，說道：「小表，別又在那裡說些混話，要知道一個人的性命比什麼都是來得更為重要的。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將自己當前的敵人徹底的擊敗，你自己才能有得機會去從頭再來，否則一切不就都成了空口白話？更何況適才雅茹妹妹也說了，最壞的結果才是功力全失，當時的孫錦鵬未必運氣會『好』到此種地步的。」 

  蘇蓉蓉說道：「興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孫錦鵬後來才不得不提前的將『雪山派』掌門之職交到了顧千山的手中。」 

  李紅袖佩服道：「還是咱們蓉蓉姐分析起事來夠透徹，其實這時我心中也是這麼在想的。」 

  宋甜兒還擊她道：「哼！你不就是想稱讚你自己跟蓉蓉姐一樣聰明嘛！還故意拐著彎來說話呢！」 

  李紅袖美目一瞪，氣道：「小表你……」 

  我生怕她們兩個小調皮因此又開始鬥起嘴來，當下急忙插口道：「紅袖，不知那孫錦鵬後來又是如何去世的呢？」 

  李紅袖沖宋甜兒「哼！」了一聲，其意不外為：算你運氣好！不是楚大哥站出來插話分解的話，今天我還真跟你沒完了。她接著才轉向我，說道：「孫錦鵬在回到『雪山派』后，便開始休養生息、息心養性，此後便再也沒有踏足過江湖半步。直到二十多年前，他在傳位於顧千山之後，於第二的一個年頭，便已告身故仙遊了。當時『雪山派』傳出的消息是因病而逝，不過江湖上卻偶有傳言，只怕此中關聯應與當年京師一戰，消耗過多的功力脫不了一定的干係。」 

  我說道：「那顧千山又是如何進入『雪山派』的呢？」 

  李紅袖尋思道：「據江湖上傳聞，說他原本是一名孤兒，後來在長白山中被孫錦鵬所救，並收作為徒，是以才做上了當時『雪山派』大師兄這個位置。」 

  藍雅茹點頭說道：「此點確然不假，我師傅也曾提及過此事。因為咱們『凝雪宮』與『雪山派』互為近鄰，所以對其派內的某些事情，多少也能知道一點。據說當時孫錦鵬在長白山下，領著一幫弟子打掃被積雪掩埋的道路時，突然發現一名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倒卧在一棵松柏樹之下。當他上前覺察出那名小男孩並未死去后，便即刻的命弟子將其帶上了山，後來在孫錦鵬夫妻二人的悉心照料下，總算是救回了那名小男孩的性命，隨後孫錦鵬也一併將其收之為了正式的『雪山派』大弟子。」 

  宋甜兒忙道：「那名小男孩就是後來的顧千山？」 

  藍雅茹說道：「不錯，正是此人。」 

  宋甜兒猛地奇怪道：「還真是件奇怪的事情。你們有沒有留意到那顧千山的身世，怎麼與他後來的大徒弟岳林竟是如此的相似呢？」 

  李紅袖隨即調侃道：「小表，你終於懂得去思前顧后了呢！在我想來，這大概也是顧千山夫婦為何如此照顧岳林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吧！」說到這裡，她好像又想到了點什麼，立即轉向我說道：「對了，楚大哥。你突然問及幾十年前東瀛浪人的事情，為的又是個什麼原因呢？」 

  其實剛開始我便覺得此類情節彷彿與曾經看過的某些古裝電視劇大同小異，不過在她們面前我自然是不能如此回答的。於是我在清理了一下嗓子后，說道：「也許是事有蹊蹺吧！我總覺得此次江湖上掀起的這場風雲，與之東瀛浪人是密切相關的。」我在掃視了她們一眼后，繼續道：「你們可以試著想想看，『赤月』組織的首領是何等來歷？為何他會使用東瀛忍術？為何整個『赤月』組織總給人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為何『衡山派』的掌門人朴別離居然也是一個東瀛忍術的大家？而他又會與『赤月』組織有著什麼樣的關聯呢？諸如此類的事情擺在咱們的面前，不由得你不將此事與東瀛浪人來中土的事情全然的聯繫在一起。既然此刻咱們認清了目標，自然是要多去了解下之前乃至於當前的東瀛浪人事迹了。」 

  宋甜兒睜大了眼睛，問道：「那楚大哥你在聽了紅袖講的故事後，心中可已有了確定的事情？」 

  我微笑道：「目前還不好說過多，因為有的事情是需要一個必經過程才能有所定斷的。」 

  宋甜兒好奇道：「什麼過程呀？」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求實取證、還原真相！」 

  藍雅茹此刻已立即搶口道：「前往『雪山派』一行之事，總之我是說什麼都要去的.……」 

  宋甜兒恍然地輕點美首，像是自語道：「喔，原來如此！」忽然她又接著道：「還有我呢！這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能少了既聰明又可愛的甜兒呢？」 

  我實在是被宋甜兒給打敗了，也不知道這調查取證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與「可愛」二字聯繫在一起。看來這小丫頭為了不被我落下，是什麼用詞也不再去斟酌顧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