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前奏
出洞門的時候,蘭陵死活不把寶刀還我,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繳獲的戰利品,要掛到房子里自勉。又不是繳獲關二哥的青龍偃月刀,從我這翩翩帥書生手裡搶奪的東西有什麼好自勉的?
好說歹說,最後我搭上了二斤孜然,和九花玉『露』的無限使用權才勉強換回了刀鞘,刀是肯定不給了,美其名曰:殺人未遂,質壓兇器,保留起訴權利。刀鞘也成,自己打著上山尋找遺失佩刀的旗號出來的,回去多少也有個交代。刀鞘有了,刀還沒找見,給下會過來留了個好茬口。
今天這趟沒白來,不但把二女身世了解了個透徹,還明白蘭陵一直耿耿於懷的原因,雖然她沒說多年恩怨一筆勾銷的話,但心裡明顯已經不是那麼計較了。從臨走時和我討價還價,敲詐九花玉『露』和孜然的樣子來看,蘭陵已經具備幾分小女人的模樣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拋卻了金枝玉葉的公主身份,毫不顧忌流『露』出真實的想法,放在原來絕對不會因為調料香水這些小玩意說出這樣的話。
即使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認為已經將蘭陵抓在手心裡了,現在不行,以後也不太有可能。皇室里出來的人也有痴情的,但她們有一邊情深意切的天荒地老,又一邊殺機涌動的磨刀霍霍的素質,歷朝歷代不乏這樣的人。男女之情並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必要時候,身家『性』命也僅僅是一堆籌碼,該梭哈的時候絕不會手軟。我佩服這樣的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心中隱隱嫉妒那個死鬼和尚便宜老丈人辯機,竟然能引堂堂公主不惜禍國殃民的奪權謀反,拉上了墊背的無數,太拉風了。俺家二女竟然有這樣的父母,回去一定要仔細的觀察一下我與眾不同的二婆娘,能娶了這樣的女孩當老婆,我也蠻有本事的嘛。
我要是當了皇帝的話,絕對是昏君,被人千古唾罵的那種;如果我要爭皇位的話,下場一定很慘,人家只要抓了穎和二女,甚至是蘭陵,刀往她幾個脖子上一架,我就利馬收拾行李,自動流放到原始森林當泰山去了,沒二話。想到這裡,懷裡取出潔白柔韌的改造紙,細心的『揉』搓起來。
舒服!蹲到風口上,在如詩如畫山林中,心情愉快胡思『亂』想的解著大手,人生一大美事!
回院子的時候,蘭陵已經拿了大堆的東西過來,正和穎高興的拉著家常,見我回來神情依舊,簡單的見禮客套,配合的滴水不漏。
二女和往常一樣,只要蘭陵來就會躲到卧房裡擺弄個針線啥的。也許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烏煙瘴氣的生活環境和家破人亡的悲慘遭遇讓她對皇室成員充滿敵意,尤其是她發現我和蘭陵關係不尋常后,小腦袋瓜里不知道存了什麼打算。
二女正盤腿坐在床上綉手絹,頭上的抓髻已經挽成了『婦』人的樣子,一幅溫良賢惠的小模樣,見我進來也不停手,低頭道:「夫君去後山了?」
「恩」我揚了揚手裡的刀鞘,走到近前欣賞二女的手藝,「光刀鞘,刀沒找到。綉什麼呢?」
「喜鵲。」二女細心的抽拉著針線,正給手絹上的喜鵲上『毛』『色』,「夫君明天還要上山找刀吧?」
「哦?」把二女手上的刺繡接了過來,抬起她下巴,「臭丫頭把話說完,想表達什麼意思?」
二女咯咯笑道:「沒了。夫君心裡知道的。」
「知道啥?」我給二女提起來,放到我腿上,「一天就你機靈,山楂水喝了沒?小心半夜再鬧肚子。」
「咯咯….」二女最喜歡提她鬧肚子的事情,每次一說就笑個不停。「妾身要鬧肚子了,夫君還在跟前照料吧,也不錯呢。」
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面對這個剛剛十五歲的小妖精,我心中充滿了溺愛,「剛剛去後山碰見蘭陵公主了,行了吧?」
「恩。」二女揚起頭,鼻子使勁皺了一下,做了個滿意的模樣,「蘭陵公主是妾身的姨母呢,小時候對她有印象,年輕的時候還好看。」
「怎麼好看法?」我在她鼻子上掛了一下,小丫頭改變策略了,開始拿輩份和年齡說事,我避重就輕,不接她的話。
「忘記了,咯咯……。」二女見我有維護蘭陵的意思,使勁把頭往我懷裡鑽,「蘭陵公主拿了好些個東西過來,整日里也不知道和夫人說些什麼,夫人對她印象可好呢。」
「你十五歲?」我把二女小腦袋從懷裡拽出來,緊緊盯著她的大眼睛,「十五歲的小姑娘腦袋裡面都裝了些啥東西?」
「妾身長大了,夫君都抗不起來了呢。」二女晃了晃小腰身,展示了下似有似五的曲線,「姨母能做的事情,妾身也能做。」
姨母這個稱呼太邪惡了,讓我成為不折不扣,不守倫常的禽獸。「二女,咱換個稱呼,叫蘭陵公主挺好的,再說你姨母那麼多,都扣到我身上不好吧。」就好像我和李世民所有的女兒都做了什麼事情一樣,心裡彆扭。
「恩!蘭陵姨母。」二女認真的點點頭,拿剛小胸脯不停的在我胳膊上蹭,「夫君,有沒有感覺到肉肉的。」
「你姨母比你肉多了!妖精,受死!」我給她扔到床上,照屁股就抽了一下,不忿道:「才多大點,一天不學好。」
二女笑的直打跌,一幅歡慶勝利的模樣,小腳打鼓一樣在床上敲打著,樂不可支。
「好,別笑了。」我把她拉起坐好,「這個事情不許在談論,蘭陵她不是壞人,」二女聽我誇讚蘭陵,眼裡『露』出不滿的神『色』,我改口道:「就算她是壞人,對咱家也沒存壞心思。在一起也就是說說話,談論點學問上的事情,她一個寡『婦』家也不容易,平時也就是能和我說說話,消遣一下,沒別的,別胡思『亂』想。」
二女點頭,下床倒了杯水給我,乖巧的遞我手裡,「二女年齡小,不懂事。夫君平時要多管教妾身才是。」
「滑頭!」我接了水一飲而盡。本來想勸二女平日里不要老一門心思防人,想想又算了,心眼多未必是壞事,等她再大些,給我當個貼身智囊的也不錯,於是改口道:「以後有時間的看書寫字的,別老是針線不離手,鞋以後堅決不要做了,別累著了。以後呢,蘭陵公主到咱家你也不用老是躲開,大大方方的,該幹啥幹啥,面面上過得去就行。眼見天就黑了,蘭陵拿了好些好吃的,咱倆給她吃光去。」
二女點頭,喜笑顏開的抱了我胳膊出門掃『盪』。
山莊里溫暖如春,生活愜意,釣魚成了我最好的消遣。每日早起我和二女就在池塘邊上垂釣,穎和蘭陵在一旁東家長西家短的拉家常,看上去感情好的不得了。
程初抓住難得的自由時間,嘯傲山林的快感讓他轉職成為職業獵手,天不亮就獨自上山,直到黃昏才回來,每天都能背點獵物回來。有時候是個小麂子,偶爾也有冬天不長眼出窩的山兔,山雞,晚餐上燒烤新鮮野味成了主流食品。弄的我現在聞見孜然味道都不舒服,一個勁的吃冰糖葫蘆消食。
大年初九,程初拿了我一罐仔然帶了小半車的野味回去孝敬程老爺子,出來了七天,不回去一趟有點說不過去,帶點新鮮玩意讓老爺子高興下也是應該的。初十程初回來的時候帶來了秦鈺已經隨關內府兵進駐鄯州(西寧)的消息,並捎回了更多的氂牛肉乾。
早先不是在肅州嗎?怎麼在隆冬有調動呢?鄯州已經是大唐和吐蕃的交界處了,如果發生戰事,那裡就是最前線,聽程初的意思,這次關內的府兵有一大部都調遣到了鄯州,大有大軍壓境的意思。這個年代正處於氣候溫暖時期,冬天裡軍隊調動相對簡單,但大軍雲集鄯州還是令我感到突然。也許朝廷使用以攻為守的策略來牽制吐蕃,給遼東戰區減輕壓力。當然也不排除新皇帝上台勵精圖治幾年後國力大增,信心爆棚的想開春變暖后兩線作戰,如果這樣的話,這個皇帝有步隋煬帝後塵的危險,和歷史上所記載的李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