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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大國沙...哪啥主義

  第二五零章 大國沙.……哪啥主義 

  孜然,嘿嘿。忙著忙著滿都是棉花,竟然給孜然的事情早就沒了念想,想想自己也小半年上沒吃烤肉了,委屈的,忙了事業閑了胃,咱這混吃等死的二混子竟然也有廢寢忘食的時候。 

  「稱一斤回去。」身體告訴我,該吃烤肉了。 

  「便宜了吧?熟歸熟,這零碎東西帳得算清。」仔然輕,老大一包,九十文的確出乎意料了,光知道現在京城裡時興這個,價錢肯定不會小。 

  「誰都這個價錢,您多心了。」掌柜的指指剛開口的麻包,「前幾年的確是貴,從去年開始價錢就下來了,今年更是賤的連前兩年的零頭都不到。為進這個,秋天隨大掌柜還去了趟隴右,才三年工夫,原先荒涼的戈壁灘上就把仔然種滿了,如今都知道這東西賺,好些大戶人家專門跑隴右圈荒地,一來沒產出,想圈多大就圈多大,二來自建國朝廷就一直貼補朝隴右墾荒,沒咱關內的限制。尤其隴右幾個大姓,十來萬畝的撒播,看這個光景,明年價錢還得往下走。」 

  「哦,這麼一說就明白了。種這麼多也不是事吧。」 

  「怎麼種都不虧,就是賤到二十文一斤都比糧食合算。戈壁上的荒灘官府上根本不造冊子,除了勞力外,什麼本錢都不攤,天上白掉下來的錢。」掌柜的殷勤將我和二女送到門口,目送著離去。 

  百善利為先?的確沒想到的事情,成天這推廣那推廣,只要有利益,不推都廣了。揣了一大包籽然領著二女滿莊子巡視一遍,百姓安居樂業,商家童叟無欺,天下太平。善哉,善哉。 

  這烤肉的癮才過,滿嘴油星還沒抹乾凈,穎就喜滋滋回來了,從滿車大包小包的禮品能看出鄭弘夫人的心情,「你去報喜還是打劫?孤兒寡母的禮品你也好意思朝家裡拿?」 

  「死活要給,當時再推辭,今晚就出不了鄭家大門了。」穎估計被鄭家夫人好心情感染。好像自己做了件天大地善事,美美的幸福了一次。「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也不好再推卻。二女,朝你那邊搬過去,這丫頭狠勁給自己佔東西,東院如今全是她的。」 

  「那麼多院子,愛要就給,咱家能佔地方的就三口人。守這麼大個府宅,一人佔八個院子都夠。弄的和隴右一樣。」這就是我討厭修房的原因,仨主子占這麼大資源夠浪費了,不住就算了,還一間間的朝過重新裝修。錢花的冤枉。「趕明給管家、賬房、醫生,還有達萊她四個都換到西邊去,那邊幾個院子常年除了落灰就再沒別地東西,叫大家都住的寬敞點。」 

  「夠寬敞了。周醫生死活不進來,外面給劃了院子。就賬房和管家人多些,西邊也行。達萊就算了,她大姑娘家小院子住的舒坦,換大的反倒不好。」穎朝炕上挪了挪,拉了個毯子蓋到腿上,「夫君也覺得隴右上好施展?」 

  「啥隴右?」正吃飽撐的練毛筆字呢,忽然來這一句。沒反映過來。 

  「您不是剛提隴右嘛。」穎蹭到我跟前欣賞我的墨寶,贊道:「怪好看的字,夫君最近習字花了功夫,說話就趕上王右軍了。」 

  「你糟蹋我還是糟蹋人家王羲之?老實看著,少飄風涼話。」隨著農學里業務不斷拓展,需要我署名的章程越來越多,兩筆臭字見不得人,說什麼也得把簽名練好。要不真就丟人丟到金鑾殿了。 

  「問您話呢。」穎笑眯眯捅我一下,「隴右上不是歸您農學上調派嘛!」 

  「盡胡說了。隴右上歸人家督護府調派,和農學上有啥關係?」隨口答著,『王修』倆字又寫了一遍,這次發揮地不錯,別人估計能看懂了。得意的舉了紙吹吹墨跡,遞給一旁搞不懂行政關係的穎,「咋樣?裱起來!」 

  「呵呵,」穎捂嘴笑軟了,「少滲人了,小心嚇了人家裱匠。」將我擠到一旁,提筆端正的寫了個模範,「頭前幾個還行,妾身手裡的字雖然趕不上名家,可勉強也能照著描個間架結構,您照這個勁頭再有個七、八年興許能裱一兩幅了。」 

  「七、八年,拿大好時光寫這沒用地東西,虧不虧。」隨手給毛筆扔了桌上,「我還就不寫了,山人自有妙計!」 

  「就知道。」穎滿不在意的收拾桌上狼籍,二女已經將東西朝自己新得的倉庫里安置好,脫了鞋就朝炕上爬,被穎老遠拿暗器打下去,「急死忙活上來幹什麼?嘴裡說著代我操置幾天,幾天沒動帳本子了?」 

  「小娃家,誰跟你一樣天天算賬?」伸手給二女又拉上來,「帳晚兩天算又塌不了天。」 

  二女附和點頭,穎恨的上來就兩巴掌,「學成了還,別以為才拾掇了老四就把你漏了,沒一樣好東西。」 

  「哈哈,」搬了二女腦袋看了看,丫頭不好意思地拱我懷裡朝外面撅個屁股。看來二女放外帳的事情早就漏餡了,穎只是逮住老四做法而已。抬頭朝穎笑道:「穿這麼厚打又不疼,晚上睡下朝光屁股上輪。」 

  「都叫二女給話岔過去了,」穎照了圓圓的上面又兩下,解氣,才坐我旁邊,「今年不是棉花試種成了嗎?如今都隴右上估算,京城裡有頭臉的正暗地裡活動著隴右的地呢,削尖腦袋朝里鑽。」 

  和孜然一樣,相比之下如今棉花的利潤更高些,稍微機敏點的的就能嗅出朝廷明年地動向,趕早不趕晚,現在是利潤最厚的時候,一旦等朝廷針對棉作物的政策完善後,再想保持暴利就不可能了。 

  「那邊地是多,但咱伸不上手,再說北邊各民族混雜,連年紛爭不斷,殺來殺去的也不太平。咱先等他們過去后臨看看。」每次出事都是北邊,大軍一茬茬的殺,就是平息不了少數民族的反動情緒,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又是一場殺戮。王家掙的是太平錢,若真的朝隴右發展,需要個得力地人手不說,組建一支裝備精良地地主武裝大隊不可避免。 

  「看看?」穎有點氣餒,「看看就把時間錯過去了。等人家立住腳了那還容咱家橫插一杠子,出了這個門就沒人認你這個人了,何況還是數千里之外?」 

  「你算過本錢沒?地、莊子就不算錢,幾百個護院少不了,光這下來多少?咱家才叫內府里訛詐了五千貫,那還有那麼大的財力?你真為錢咋還賺不來,跑大老遠受罪。」 

  「可不是為錢,給咱王家多扎兩處根基。往後開枝散葉不能老守了京城一處。沒看人崔家,枝葉遍布大江南北,百年來你倒了他上,他倒了我又起來,戰亂數十年總是有血脈流傳下來。屹立不倒。」穎給二女從我懷裡拉出來,發了幾個核桃叫剝,「咱王家已經不是過家家地平民小戶,侯已經封過。拜不拜相無所謂了,再大的權勢抵不過家族興旺,長孫家就是例子,結果比王皇后一族都慘,就是人丁不旺的下場。您說呢?」 

  我驚異的看了看穎,又朝穎身後剝核桃的二女瞄了一眼,連二女那麼個小人都在點頭。看來自己還是沒有領會古人思想奧義,我竟然從來沒朝這方面想過。光覺得這花天酒地地過日子蠻好,從沒想過身後王家能不能數百年屹立不倒的問題。 

  「你盤算多久了?」穎既然把王家百年發展大計都提出來了,我這個家主就再沒迴避這話題的理由,直起身子端正了下表情。 

  「還用盤算嗎?種子撒了地下,小芽芽冒出來,一天天朝高里竄,該什麼時候朝什麼地方打算,妾身要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您不如早早休了換個能當起家的零干。」 

  「理所當然。」我看了看剝核桃的二女,「你也來。今咱就把這話說透,既然是理所當然,咱家就得從前往後划算妥當。」 

  「是這個理,」穎給身後的二女抱過來,「不說外省,王家暫時還沒有那麼多人手。但隴右是個機會,大軍才平了突厥,如今那邊兵強馬壯,鬍子就是心裡恨也不敢有所舉動,趁了這個出塞圈地的風潮,三五年裡哪怕沒收益,哪怕有虧損都得在那邊站穩腳跟。到時候咱們這邊人在隴右起了氣候,地里出產成了朝廷的依靠,就自己不說,朝廷地兵馬都得護咱個周詳。」朝門外喊了聲,吩咐丫鬟送壺熱茶,看樣子要和我弄個徹夜長談了。「夫君是行軍的行家,妾身爬您布陣的沙盤上也看過,看是看不出門道,不過還是有些心得。」 

  「心得?你都從上面看了心得,還要我們這些老爺們幹啥?」接過二女遞過來的核桃仁撮了撮皮,仰脖全塞了嘴裡。笑道:「往後不許看我沙盤,就剩這點比你強了,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 

  「呵呵,夫君抬舉了,妾身就長到上面也是兩眼墨黑。那邊荒涼,從沙盤上看,關內的城寨密密麻麻,可整整一個隴右就孤零零三五個城鎮,要不鬧鬍子呢,沒出產那來人,沒人那來地城鎮,連個城鎮都沒有,那就只剩下鬍子了。」 

  「哈哈……」我指著穎笑翻,這言論,好像人家鬍子就不是人,不吃人飯光啃青草沙子就能過活。「鬍子聽你這話就氣死了,誰說人家那荒涼,好田好水不比咱關內少,你沒去過少亂說。」 

  「您跟去過一樣。」穎白我一眼,嫌我嘲笑,不滿的噘了噘嘴,「好田好水怎麼就沒人去,盡養了鬍子騎馬?不過這次得了您農學的棉花路數,往後那邊肯定人就能多,慢慢多起來有城有鎮了,咱家的基業就越來越穩當,別說百十個護院,就千十個也不在話下。咱一家千十個,光看這次著急出京圈地地家族不下二十家,加起來也幾萬人了,到時候不是鬍子找咱事,是咱找過去殺鬍子。您還有什麼怕的?」 

  「我不怕鬍子,就是有點怕你。」拍拍二女腦袋,指了指穎。「害怕不?」 

  二女附和的點頭,穎上去就是兩下。 

  「您想通了?」穎給二女壓懷裡,手伸了衣服裡面亂撓。 

  「恩,就按你說的辦,我去辦。」還想啥,對王家好就是對我好,穎既然都短期內不計收益目光長遠了,我沒必要持不同政見。 

  「還有秦家。秦夫人跑來找妾身商議,如今您那學生遠征,秦府裡外都是秦夫人一人招呼,還得抽空去程家幫您管另外個學生,不容易呢。」穎小牙牙一開一合,又一個核桃粉身碎骨,「這次咱三家聯手把關外的事情辦了,您和程初倆出頭安排。誰也不敢有二話。」 

  明白了,穎和秦夫人倆早就有串聯,怪不得看沙盤呢,秦夫人敢把威震四夷的秦相公揍到門外喝悶酒,頗有程家門風。穎和這種筋肉女來往密切,不學壞才怪。好事,穎一直埋怨自己出身商家,眼光短淺。和人家大家閨秀多來往馬上就有了質地飛躍,二十多歲上就開始安排百年大計,弄的我個老爺們覺得很沒面子。 

  「不是你三家,」蘭陵笑眯眯聽我轉述完,「還有我呢。關外地情況我比你熟悉,什麼地方土好,什麼地方更安全……」 

  「不和內府攙和,你是你。我是我,少打混混。」翹了二郎腿,提了提衣衫下擺,拿了個架勢,「我就是來告訴你聲,農學里打算開始收學生了。按開了春后另開一科,想要國力強盛,首先要提高糧食產量。要提高糧食產量。首先要培養農業人才……」 

  「想要培養農業人才,首先提高農學的經費!」蘭陵鄙夷的眼光再次投了過來。「我先替你說了,還省我口茶錢。你如今朝我這跑,不是拉床上沾便宜就是攆著人要錢。才說的白菜什麼小組的撥了大筆下去,當我開銅礦的?說鑄錢就大把有了?」 

  「大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沾便宜我又沒使用暴力,咱各沾各地,從你嘴裡咋就跟吃了大虧一樣?再說了,你內府上辦學內府上出錢天經地義,我跑來要錢是準備朝家裡拉?啥人!」 

  「呵呵…」蘭陵起身朝我推一把,嫵媚笑道:「前次都謝過郎君了,就讓妾身嘴上沾個便宜又有什麼相干?就喜歡和你斗個嘴皮子,一天到晚正經說話給憋屈死,老惦記朝你家跑的日子,能痛快說一天話。」 

  「說地可憐,等錢用啊,別耽擱。」朝一旁讓了讓,讓蘭陵擠下,「如今京里大戶朝塞外圈地,朝廷上是個什麼意思?光鬧地動靜大,卻沒個話出來。」 

  「朝廷當然願意,這話卻不便說。才重新規劃了塞外各族的勢力範圍,一旦朝廷再將這個話說出去,難免引起那邊不滿。現在外族只有靠近關內地幾支願意耕種,再遠就沒辦法說服,正好咱們的人過去給他們作作樣子,讓他們知道光是騎馬放牛絕對沒有耕種合算。墾荒就得燒草場,往後種地越多,草場越小,再加上利益趨勢也能把他們從馬背上拉下來。」 

  「那難免發生衝突。」我皺皺眉頭,看來出塞首要面臨的不是惡劣氣候,外族地敵視更兇險。 

  「衝突,我朝什麼時候怕過衝突?」蘭陵柳眉劍豎,驟然間寒氣逼人,眯眼道:「放心!動一下試試,咱這邊一個人換他們一族人,看是他馬快還是咱手裡的刀快。豢養,首先得馴服,野性不除,要來何用?一手是陌刀,一手是錢糧,其中取捨,哼哼,清洗幾次他們自然能夠掂量清楚。」 

  「這政策對頭,可也別說出去,弄的大夥出去后仗了你這橫話四處招惹是非,事後反倒連累自家事業。民眾低調,政府高調,這樣給外族個錯覺……」 

  「給誰家錯覺?給鬍子錯覺?覺得咱軍勢犀利但百姓懦弱?什麼話!」蘭陵抬手戳我一指頭,「長痛不如短痛,免得他繞過咱軍伍跑來禍害百姓。就要他知道,有什麼樣的軍伍就有什麼樣的百姓,誰都不好欺惹!這次朝廷默許出塞各家建立百人護衛,默許塞外屯農有長兵器,默許在受到威脅后保留報復手段。」 

  「威脅?」 

  「對,是威脅,」蘭陵挑挑眉毛,「很籠統,不必請示地方官員,報復后再統一仲裁。」 

  「你這是霸權主義!是大國沙……那啥思想!」從小就學睦鄰友好,愛好和平,光一句威脅就衝過去滅人九族,還滅完仲裁,連原告都沒了,你仲裁人家誰去?要這麼說,我早就給周圍人都砍光了,二娘子昨天就威脅我,說前庭院子上清瓦,站底下容易砸了頭,硬叫我繞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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