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南巡攻略
第三二六章 南巡攻略
感嘆間,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離開南山至今已經好幾天了……
上班嘛,忙事業的男人都我這個樣子,兩點一線的生活有規律,一日三餐無著落。在家吃早飯肯定會遲到,單位食堂的午飯難以下咽,晚餐狐朋狗友聚聚,一沾家就累的頭重腳輕滾床上不願意起來。
「這幾天夫君總是懶洋洋,」穎的月子坐了二十來天終於受不了了,當仰卧起坐一口氣做五十個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可以出山了,二女也因此失去了家中的生殺大權。丈母娘存了個盼頭想在孩子滿月抱家裡顯擺顯擺,小侯爺的外婆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當的,所以一直沒走,天天在院子里給丫鬟們說媒拉線。
「累,別煩,給孩子想名字呢!」朝炕里打了幾個滾頭塞到疊好的被角里,就露個鼻子在外面。
「就幾天了,可別耽誤。」穎跳腳坐了上來,幫我鞋脫了,「要不妾身書房裡搬點典籍過來,您翻翻興許就有了念頭?」
壓根心就沒往名字上去,順嘴說說而已。不忙不行啊,蘭陵等我種甘蔗呢,要命了,根本不敢…沒時間朝蘭陵那邊跑,全工作拖累?
見我沒吱應,穎恨恨的朝我腿上擰了幾把,出去了。剛說要清靜,穎又拿了個秋褲回來,爬上來二話不說就剝我衣衫,沒理她,光屁股撅高了等她把秋褲套上,全當自己是個屍首。
「還合身,就是襠有點緊,讓她們再改改,」說著又脫下來歡天喜地的走了。
沒點公德,知道脫咋就不知道給人穿上,讓老四看見了又鬧笑話。趕緊爬起來套整齊。剛尋思了沒兩分鐘穎又拿了個秋褲進來,「有幾件呢,換了個大點的您試試……」
「停!」趕緊朝炕角上縮縮,「肯定合適,你就扔這我自己來,沒完了還。」
「不試試可不行,達萊等了訂編號呢,」穎沒管我抗議。拽了腳過去又是一陣折騰,臨了滿意了,「這個寬鬆些,您穿了才舒服。」伸手在褲襠上扯了扯,笑道,「該給這開個眼出來,呵呵……」
「去,沒羞沒臊的。」給穎手打開,自己也笑了,「就開個眼好,一掏就得,方便多了。要不要量個尺寸?」
「去!」穎混個大紅臉。對正了啐了一口,伸手就給秋褲又扒下來,朝我光屁股上輪了幾下,走了。
索性不穿了。拉個被頭蓋上,舒舒服服睡一覺。伺候人也怪累的,雖說動手的時候不多,可勞心。伏侍穎不少日子了,見她又恢復過來心裡高興,若我不在當口上和蘭陵發生摩擦就更完美,腸子都悔青了,年後就有地契來。該死的甘蔗,該死地糖葫蘆!
剛想的心裡亂糟糟二女就跑進來,見我捂了被子里,眉開眼笑的幾下爬上炕一溜身鑽了進來,上下其手的耍流氓。
「小心夫人抽你,大白天的不學好。」翻身爬下來壓住,不讓二女得呈,「有話快說。有事晚上再辦。」
「糖霜漲價了。南晉昌上年初壓了一批,如今封到冬月里價錢翻了一翻呢。」二女和我並排爬下來,頭上的水盈簪子朝我顯擺,「已經吩咐南邊的分號趕緊辦貨,等年上再送一批過來。二掌柜的已經籌了錢去嶺南上督辦了,一齊將今後五年地貨源抓住,往後可是個大進項。」
痛苦的呻吟一聲,憐憫的朝二女望了一眼,可憐丫頭,一齊辦三年就是極限了,辦五年就等了賠錢吧,後面地契過來能給俺二女氣吐血了。「去給二掌柜追回來,最多辦兩年…就只把明年的辦了,這生意搞壟斷會死人,年後你就知道了。」
「哦?」二女朝我望了眼,沒多問,緊接著點點頭,掀起被子就執行任務去了。
還是二女好,只辦不問,雖然小丫頭心思細密,可到了我這就算一把火給大明宮燒了她都不問為什麼,點火就得了。差距太大,蘭陵就不說和二女學學,一天光會出難題折磨人,折磨還不算完,非追家裡來,不知道我現在忙的打算小憩一會嘛!
一天內光下半身穿穿脫脫無數回,麻煩的,胡亂收拾下就朝書房裡去,蘭陵正坐的端正看書呢,沒一點作客的樣子!
「可是忙地不見人,」依舊舉了書,連我看都不看,「要不登門找你,打算三五月里不露面了?」
「豈敢,豈敢,在下公務纏身……」
「挺好,」蘭陵滿意的點點頭,欣慰的樣子,「這才是個重臣的樣子,能者多勞嘛。沒別的事,過來看看你手上地傷勢,外家功夫不是你這麼練的,下次可要小心了。」說著袖籠里掏了我獨門簽名的盒子扔桌上,「這個順手給你帶來了,不會寫字怪可憐的,也不知道你這幾天怎麼簽名。」
「好了,蹭個皮,不算傷。」倦怠地伸了個懶腰,沒理盒子,懶洋洋的倒了軟椅上打瞌睡。
「哦,還有個事和你說,那個水仙是吃的還是養的?」
「笨啊,當然是養的,趕緊養起來,過了時節就出不了芽了。」
「哦,那就對,已經埋了花盆裡。這季節種花可希罕,看來嶺南上的奇花異草也不少呢,」蘭陵斜了我一眼,『嶺南』倆字咬的重,「一說嶺南就瞌睡了么?」
「閉目默哀,給水仙。」糟踐東西,沒見識,入冬拿花盆子埋水仙的人是沒有文化地人。
「弄錯了?」蘭陵輕笑兩聲,「你不去教,我又不請願讓別人動你送的東西,只好自己動手埋起來。若還救得活,你晚飯後來家裡幫我擺置一下,我去看看你夫人,順便逗逗你家九斤。就不打攪你公務了。」說著盈盈站了起來,端莊淑儀的邁步而出,撒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捂個肚子直不起腰,毒辣啊,不知道她怎麼出的拳,提神了,瞌睡勁沒了,就覺得胃裡痙攣。趕緊倒軟椅上吐會白沫。
不餓,連晚飯都免了,中了李家絕學就一個字:省!果然是皇家裡的人,一路的佩服來了蘭陵府門口,門房見我客氣地打個招呼就扭身進去吃晚飯,同前幾天跋扈地樣子判若兩人。
走狗!看不慣,遠遠地啐了一口,順了斜廊直奔公主寢室。繞了迴廊老遠看見會客室院子那邊丫鬟們進進出出。此前沒仔細看過那邊,這次留神了才發現院子里燈火通明的,看來是來了客人,不知道是誰。
蘭陵竟然還在寢室,正對了才從花盆裡挖出來水仙發愁。見我進來。抬頭一個習慣地笑容硬生生收住,換了個公事公辦的面孔,指了指水仙咕嘟,「怕是死了?」
小盆。找了半天沒合適的東西,裝點心的高沿盤子擦拭乾凈,小石子也沒有,蘭陵地珠寶盒子里抓了些花花綠綠的稀有礦石墊了厚厚一層,水仙沖洗乾淨了,要了蘭陵殺我的短刀修整下結了厚皮的芽口,白面黃褐的老皮剝掉露出白嫩水靈的莖苞,小心的放了寶石中間擠穩。井裡新水灌了盆里,大功告成。
「盆子太俗氣,」蘭陵認為在白水裡就能生長的植物很了不起,讚歎了幾聲,覺得點心盤子和寶石糟踐了這麼冰潔玉立地東西,失了韻味。「不好,明天找個好的盛起來,下午回來陪我去河渠那邊撿些奇形怪狀的石子去。」
「你家裡來客人了吧?」納悶啊。那邊燈火闌珊的。這邊主家還操心明天去拾荒,太失禮了。「要不我先走。你趕緊去招待招待,走了啊……」
「跑!」蘭陵上前就給我衣領扯住,輪了軟榻上,還補了一腳。「我這天天都有客人,以前你怎麼不問,今客氣什麼勁?」
「沒吧,以前沒留意過,都不知道你那邊是會客的地方。」
「心虛了?」蘭陵鄙視過來,又輕蔑地朝會客室的方向斜了眼,「該是這麼樣的客人就得用什麼辦法招待。能讓進來的人,他們不過是圖個名而已,我去不去倒無所謂,反正他們明天出去總有說道,得意很呢,見不見地也就那麼回事。」
明白了,可憐很。看來我該很有面子才對,長公主能讓到會客廳里就是天大的榮寵了,怪不得外面老有蘭陵菲聞傳出,就是這麼個說法,唐朝人yy起來也不亞於後世啊。
嘆息的搖搖頭,「要不我去會客室陪陪他們?反正穿你衣裳過去就成,照裡面的擺設,就算讓程初去他們也看不清楚。主大欺客啊,那天的經歷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就免了,」蘭陵寡寡的看了我一陣,輕輕坐了我旁邊,「咱倆可憐的,你刮我一刀,我不忿的又回了你一下,傷地都是自己,傷的都是自己最不想傷害的人,怪沒意思的。」
「也好,」聽了蘭陵的話心裡刺疼,想伸手摸摸她臉頰,半路上又縮了回來,「其實你不刮我那麼一下的話,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坐了這和你說話。現在就算有來有回的扯平了,面對你也沒有前次那麼內疚。」
蘭陵嘆息一聲,「按你這麼說我不該報復那一下?讓你內疚一輩子才解恨了。」
氣氛有點沉悶,強笑道:「那不會,我這人皮厚,內疚個三五天就忘了,事後想想還覺得沾了便宜,往後得寸進尺也不一定。」
「哼,」蘭陵朝我捅了一指頭,「沒良心的。就得有個事把你拿住了。你從不給我想想,強了怕你心裡壓悶,弱了又怕你覺地假,你成天里沒心沒肺地來來去去,都不理會我是怎麼活過來了。」
「問題就在這。咱倆都把分寸拿捏的太整齊,你也真真假假地怕傷了我,我也小心翼翼的怕傷了你,又都自私怕傷了自己。越是把感情看的重就越脆弱。相好的時候覺得新鮮,能維持那麼一段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就不能強求在感情上的取捨了,就好比倆人過日子。你習慣我,我習慣你,反倒比戀地轟轟烈烈更有韻味。」
「那就是說你以前是沖了新鮮來的?圖個希罕而已?」蘭陵擰了眉毛就發作,氣不順。
「你說話要講理,一開始你不是沖了希罕來的?」戀愛的時候都過去了,其實早就過去了,和蘭陵在一起的感覺已經從亢奮變成溫馨,甜言蜜語早就過時了。天天掛嘴上就是找抽。「話就這麼一說,我是剖析問題根源,為咱倆好。你吵吵個什麼勁?」
「就知道沒一個好東西!」蘭陵扭臉過來瞪我,瞪了會自己也泄了氣,靠了軟榻上掰指頭。「就算你說的是,好吧,也就是。所以拿住你就行了,所以叫和你去嶺南種甘蔗。你還委屈了?」
「哦,這事比較麻煩……」
「少廢話,麻煩的事我來辦,信不信,明就能給你流放到地方上當刺史去。」
「流放到秦嶺山裡當野人算了。」
「好了。定就定了,你嘴硬,心裡推辭幾下就依了我。」蘭陵變了神情,捂嘴偷笑起來。「免你八萬貫的債務呢,又搭個香噴噴地長公主給你,別人做夢都偷了笑的事,你該感謝祖上積德了。」
「噩夢?王家該遷祖墳了,前面風水不好。」
「好了,成天牛郎織女呢,這下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是這麼唱的吧?」蘭陵抬腳半躺了。愜意的伸個懶腰,眯了眼睛笑的陰險。
「這倆都不是啥好人,沒看丈母娘發火一年就給一天過夫妻生活的時間?活該!」起身朝水仙花盆子里摸了幾個大塊的塞了懷裡解恨,回頭朝蘭陵挑釁的抽抽眉毛。
蘭陵不在乎,翻了個身伸腳朝我踢了踢,「你家那個九斤長地可比你端正呢,瞧的有意思。」
「知道你想說啥,嘿嘿。還別挑撥。是我的沒錯!」
「你說我和那個二女這麼久了都沒個動靜,你家大夫人卻生個好模樣的娃娃出來。是吧?」
「我忍不住又想抽你了,別逼我啊。」
「是這麼一說嘛,您還真急了?其實也就我這麼想,您若想把我這想法堵住,得有個憑證才是。」蘭陵打了個滾,趁我沒發飈前拉我坐下,「不逗你了。劉仁軌已經把拓發淮南道和山南道的摺子遞上去了,若過了三省地批放,明年戶部上就著手放錢興修舟橋。」
「那邊可以種甘蔗?」還有點常識,廬、揚兩洲附近沒有種植甘蔗的條件吧?那得過了江南道才行,嶺南道的上才是正經的產地。
「就是這麼說,正好借了這個機會嘛,內府里直接投錢去廣、徇兩洲起船塢,說起來都是南邊,咱倆就正好過去。你巡視你地稻穀,我過去巡視海船和港口,」說著笑了輕推我把,「都是大事,都得有身份的人下去,耽擱一半年功夫又有什麼要緊?」
「真是打算幹了?」
蘭陵點點頭,「該有個分說了,朝廷已經撥款擴建屯門山(東莞后沿海一帶),起了四山港,過軍船為主,並通檢各路商船。關卡上的通路稅賦一併完善,三汕灣以西為屯門山的地方管轄。」見我聽的眼冒金星,得意的取了個地圖出來鋪開指點,「總以為你什麼都懂呢,半天也和那幫朝臣一個模樣。」
果然啊,這玩意就是專業,一看圖就懂了個三成。若說以發展遠航商業不過是個捎帶,軍事目的還是佔了大頭,這年頭沒有說為了幾船商貿品大力投資興建港口的,一字擺開都是軍陣地架勢。恆古不變的模式,要開發一個地方首先要有軍方配合,駐紮一定規模的軍隊是必要的,尤其這年代時興武力先行政策,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怕民心渙散,難以馴服。
先謀而後動,若說屯門山是為了以軍代民的開發模式,航海圖上離了唐帝國老遠不知道誰家的領地上也被圈上了小標記,多點一線的一直延伸到興慶洋上,中間用虛線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大大地s標記。
「打算幹什麼呢?」指了指海圖上地記號,什麼長安灣、濱州崖、洛陽島,甚至還有個該死的地方叫望鄉台,名字起地都熟悉,連陰曹地府里的地名都不放過。
「這都是他們一路航行挑選出來能補給靠岸的小地名,肯定得按自家的名諱標示出來,往後天長日久的航行里該修的該建的,圖個方便周全。」蘭陵很喜歡那麼些小地方的名字,尤其對興慶洋最中意,認為這名字就是大氣。
「那就依你一次,」收了各種圖紙無奈的繳械投降了,「好了,這次你提的你策劃,我成天忙的沒功夫,農學里會種甘蔗的也沒幾個,還得過去了看。」長長出了口氣,站起來緊了緊秋褲腰口,回去得弄個褲帶,這個也愛掉。
既然答應了,穎和二女那邊要商量商量,至於蘭陵的八萬貫,得想個辦法把折扣打回去,這帳算下來虧吃大了,咱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