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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三章 裴侍郎

  第三九三章 裴侍郎 

  得知韓國夫人的女兒賀蘭氏被封為魏國夫人後,近兩個月的忐忑終於平復下來。 

  不得不佩服蘭陵的能力,隱隱感覺到事態正朝了她計劃中那樣發展。韓國夫人新喪,女兒賀蘭氏就立即獲得了魏國夫人的封號,看來李治對這母女倆不是一般的恩寵,就連那不知所謂的賀蘭敏之也被破格越升為左散騎常侍,讓眾人瞠目結舌。 

  想想就可笑,武mm的親姐姐不明不白的死了,親外甥和外甥女卻獲得超人的待遇,而她這個堂堂正正的國母卻夾在中間受氣。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給賀蘭家機會,讓武承嗣繼承了武家也不會弄的這麼難堪,至少武家的面子能保住,不像現在被賀蘭氏糟踐的裡外不是人。 

  早已經超越了醜聞的界限,很複雜,沒事的時候可以拿皇家裡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關聯起來練習腦子。若是能理清其中關係的話,恭喜你,智商突破一百六大關了。 

  先是武mm得寵惠及母親和姐姐,為了讓自身這一脈掌控武家不惜逼迫親姐姐的兒子改姓,看似無上的恩典卻激起賀蘭敏之對她這個姨母的不滿,姨母、外甥間的矛盾就這麼產生了。 

  而親姐姐也不給武mm作臉,借了她這皇后的關係帶了女兒當仁不讓的就躺了聖上的被窩裡,一躺就躺成韓國夫人,親姊妹頃刻變為情敵。以歷史上武mm那個閻王脾氣,再大的親情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觀了。 

  說起韓國夫人死因……當然,不排除暴斃的可能。可按破案的手續推斷,將這其中要害羅列一番的話,武mm當然是第一嫌疑人。但按照如今事態發展來推測,表面上最大的受益人是新榮升魏國夫人的賀蘭氏和哥哥賀蘭敏之,所以這兄妹倆害死老娘嫁禍姨母武mm地可能性也存在。反正都是外人,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好吧,我今天得知蘭陵母子平安后心情很好,劉仁軌那老傢伙也忙的沒空來煩我,思路難免比往日清晰一些,不妨多想一會。這思緒一放開就難以掌控了,七拐八拐亂髮散,就胡想。不知不覺朝蘭陵身上過去。 

  若是客觀看待問題的話,暗中最大的受益人是我這個禍害婆娘。她內心裡總是想尋找個把武家拆散的契機,賀蘭敏之最囂張的時候她卻一反常態的表現出非常受用的模樣。韓國夫人是個突破口,這女人一死就徹底把武mm、賀蘭兄妹甚至是當今聖上之間地關係切割成三股,夫妻不成夫妻,姊妹不成姊妹,姨母、外甥之間的親情名存實亡……這時候蘭陵這個既懂事又識大體的乖妹妹帶了襁褓?中的愛子進宮探望身心憔悴的哥哥,親情至上。 

  李治此刻最需要的不是醫生。心病難醫。才經歷感情打擊后,親情顯得無比珍貴,這兄妹倆一路這麼些年走過來,不依靠蘭陵還能依靠誰?病榻上人的身心無比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你陪他一天,他能惦記你一世,這種感情投資收益可觀,武mm著急了處理政要有點顧此失彼了。 

  看來我這禍害婆娘也是嫌疑人啊。下死力掐自己一把,可不能胡想,這麼想就對不起蘭陵了,韓國夫人該死,怎麼死都算除害,恩,換個角度思考就對了。 

  「學監,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過去吧?」張櫛出現地及時,把我從神探的幻想里拉了出來。 

  第二界秋季運動會開幕了,這界規模比上次大了許多,都拜李治病情所賜。元首一病,劉仁軌宰相肩上的擔子沉重起來,農學和織造學暫時歸我統領,不能說開運動會還分個遠近。倆學府以前也是同門,索性拉一起熱鬧。七百來號師生領導歡聚一堂。再算上隨行的家屬,大約兩千人圍了校場一大圈。場面宏大。秦鈺、鄭弘幾個不應差的索性也帶了家眷跑來捧場,都是家喻戶曉地英雄,他們的到來把運動會的氣氛推至高潮。 

  高手雲集啊,這兩年擴招不少新生,尤其今年這一撥大部分都是大戶人家子弟,文武雙全的忒多了。射箭、扔矛子地都排了圍牆邊上去,報這兩項的人最多,箭如如雨下的場面看著就危險。狠勁朝九斤屁股上揍兩下,小破孩還沒箭長,一不留心就不見了,朝人群裡面鑽,害的穎和二女連續找他幾趟,越大越不好管。 

  「好!」忽聽得人群中贊聲雷動,聲勢驚人。九斤不幹了,撕了我頭髮就朝裡面去,打都打不下,只好站了外圍掂腳尖朝里看。眾人見我架了小侯爺過來,都自覺分開條縫隙。 

  決賽,一溜排開九名入圍選手,右廂一位大漢最惹人注目,叫好聲多為此人而起。好箭法,箭箭著靶,無一偏出,光看去勢上的勁力就非常人能及。搭箭、拉弓、送弦,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羽箭破空而至,帶足了勁道穩穩釘在靶心,作用力反饋在箭桿上竟然扯散翎翅。沒有瞄準過程,一看便知是騎射慣了的高手,只憑感覺放箭,他走四箭別人那邊還沒放出一把,弄的其他選手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一個個有氣無力。 

  誰啊?學院里什麼時候出了這號人物,紈絝子弟有這本事的早就沙場見功了,除我這號地誰願意跑了農學里消磨光陰。 

  「子豪兄!」秦鈺分開眾人擠過來,問道:「場中可是裴行儉?」 

  啊?問的我有點迷糊,這……農學有這麼大面子?雖說裴行儉前幾年受長孫家牽連被貶至西府,可混的再不如意也不能跑農學混飯吧?沒聽把他調回京城的消息,最近風氣都變的鬼鬼祟祟了。 

  「是小弟邀約裴長史一道前來。」鄭弘也在人堆里,見我和秦鈺竊竊私語,擠過來解釋,「裴兄是前三日到京,小弟落魄時曾求助於裴家門下,於小弟扶助良多,此次理當於諸位引見引見。」 

  哦,這不必引見。裴行儉是蘇定芳愛徒,只要回京肯定有認識的一天。不過跑了運動會上逞能有點把堂堂皇家學院太不放眼裡了吧?撇撇嘴,把九斤插到秦鈺脖子上,貶了袖子慷慨道:「我和他比跳繩!」 

  說是這麼說,可獎品還是得發,頭名就給棉被領跑了,一點慚愧的意思都沒有。二名有點委屈,偷偷朝我舉報這頭名作弊,用的不是比賽專用器械,姓裴那中年小子是自家帶了弓箭來地,不該記成績。 

  想想也是,可扯不下面子給獎品討回來,至好私下給這二名頒發頭名地獎品安慰一下,散場后兄弟幾個捎上裴冠軍殺酒樓里快活。 

  裴行儉對這個運動會讚不絕口,各種項目都誇一通,尤其對這跳繩感興趣,他沒跳過我,很佩服我的本事。秦鈺和鄭弘作為嘉賓都本本分分,只當觀眾。這位倒是一點不怯場,凡有地項目他都包圓了,逛廟會一樣啥都參加,本來廚師組信誓旦旦要蟬聯拔河冠軍,他跑了學生組裡把人廚師組打敗,弄的廚師組一幫子氣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我這邊拉去跳繩,估計擲矛冠軍也他得了,往後運動會必須立個牌子,上書:裴行儉與狗不得入內。 

  三杯酒下去話題就開了,裴老兄得了平反,加上人脈好,上面胡亂給他安插了點功績調回京里接手吏部侍郎一職。我怎麼看這傢伙都長的和侍郎這個職務不匹配,要說我這身材當侍郎剛好,他身材就有點大了。剛剛相反,我這病秧子將軍,他是響馬狀侍郎,酒宴的氣氛圍繞了這個話題變的熱烈起來,裴侍郎一勁感慨京城裡變化大,幾年沒回來都差點認不出這地方了。 

  都是行伍的,話題一分就扯了遼東上,裴行儉有點落寞,一說就是回來晚了,沒有趕上這一撥。這話讓我和秦鈺對裴行儉的評價降了半個檔次,戰略眼光還是比不上程、蘇二位老帥啊,很好,看來以後和裴行儉能交個朋友,若是老謀深算的那種就算了。 

  「那是誰的車駕?」幾人正喝著,裴行儉忽然指了遠處一行依仗問道:「好大的派勢。」 

  眾人隨了裴行儉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怪不怪的撇撇嘴,蘭陵長公主回府了。看來蘭陵進宮這些日子得了大彩頭,六翅的屏山都打出來了,長公主頂了頭沒辦法再提升,李治只好在朝儀仗上給這個妹妹開綠燈,好顯示蘭陵長公主不群的身份。 

  裴行儉不停的咋舌,反覆強調這六翅屏山,覺得新鮮。秦鈺穩當,很平和的認為這是蘭陵公主該得的,若沒有長公主在宮裡護理這麼些日子,陛下的病情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快。 

  不光是排憂解難的功勞,李治心裡不知道怎麼感激這妹妹呢。說體貼,再沒有比蘭陵更能體會聖意的親人了。病一點點治,只要心裡暢快就有痊癒的希望,何況連蘭陵都認為聖上獨具慧眼,有這嬌柔可愛的魏國夫人在哥哥身邊膩著,她就能放心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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