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皇甫嵩立於帳前隻見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待看清那大纛後,方知是曹平安的隊伍,便領著將帥邁著矯健的步子,出了大帳走到轅門,靜靜等著那支隊伍抵達。
先進轅門的是桃園三兄弟,他們下馬而來,朝皇甫嵩行了禮,隻見那劉備來到皇甫嵩跟前複了命。
“回稟都鄉侯,我兄弟三人已迎回曹將軍,路上並未撞見張梁一部,我料想,那賊子定是入了廣宗城,與那張角合兵一處了。”
皇甫嵩沒有搭話,隻是點了點頭,見曹平安策馬進了轅門,上前迎道:“孟德賢弟,真是辛苦你這一路行軍了,來來來,今日我要大設宴席,好好為你接風。”
張飛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黑臉蠻子攥著拳頭,好在給關羽一把攬了過來,否則真不知這頭蠻牛要起什麽亂子,隻見他忿忿不平,細聲朝關羽問道:“二哥,這狗屁東西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你瞧那矮子曹操,先前都對二哥崇拜得緊,這皇甫嵩真不是東西,把咱們當下人使喚。”
好在這軍隊入營聲音嘈雜,否則即便這頭黑牛如何聲細,也壓不住他那虎嘯一般的嗓門。
劉備回身而來,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三弟,休要放肆,我等不是朝廷將軍,這都鄉侯自有他的做法,你莫要生事,否則你二哥捶你一頓,我攔都攔不住。”
關羽眯著眼睛,看了皇甫嵩一眼,說道:“這人雖有將帥之姿,卻不識我等這般英雄,他不比那曹操有見識。”
劉備走了過來,拉著兩個兄弟的手,說道:“二弟、三弟,我們三兄弟此番起義為的是什麽?”
那關羽和張飛回答道:“自然是為了黎民蒼生,還天下太平。”
“這便行了,我等起義,為的是大漢天下,黎民百姓,與那皇甫嵩在不在乎我等,又又何妨,不礙事。”
張飛氣不過,悶哼一聲,甩開衣袖,朝軍帳走去,劉備給關羽使了個神色,關羽心裏明白,跟了上去。
曹平安下了馬,走到皇甫嵩跟前,說道:“哎呀,好久沒見你了,皇甫大哥過的還好?”
“好?孟德賢弟說笑了,我哪能快活呢,這廣宗久攻不下,心裏煩躁呢。”
“我這不是給你帶援軍來了嘛,順道還遇見了鮑信和於禁兩個厲害的人物,如今一並歸入皇甫大哥帳下,想必將軍破這黃巾賊人,指日可待。”
“哦?”皇甫嵩驚訝一聲,他瞧著曹平安右側兩員將領,剛才便覺熟悉,聽曹平安這麽一說,倒是想了起來,他緩緩說道:“允誠早就聽盧子幹說過了,是個領軍的人才,那於禁我也略有聽聞。”
“鮑信參見都鄉侯。”
“於禁參見都鄉侯。”
兩人迎上前來,作揖行禮。
曹平安看了看獨自呆在一旁的劉備,便喊道:“劉皇叔,一個人呆著幹嘛,你那兩個屌炸天的兄弟呢?你快過來和我們吹吹牛逼啊。”
劉備心裏一緊,想道:“這曹操怎麽會知道我是漢室宗親,但皇叔一詞卻又有問題,當今皇帝乃是漢章帝劉炟的玄孫,按輩分說來當是我的堂兄弟,也不知這曹操怎地冒出此言。”
隻見他兩手穿袖,緩緩走了過來。皇甫嵩覺得曹平安此話有些問題,便問道:“孟德賢弟剛才喚玄德什麽?”
“劉皇叔啊,你們不知道他是劉皇叔嗎?”
曹平安一言,竟讓皇甫嵩、衛茲和鮑信等將領大驚失色,隻聽皇甫嵩又問一句,道:“孟德賢弟,這漢家宗親可不能亂說,這劉備何曾做了皇叔?”
此刻,劉備業已走了過來,他眼睛微微上揚,偷偷地盯著曹平安,奇怪自己的身份除了兩個兄弟外,再無第三人知道,偏偏這曹平安就知道,細想了一番,覺得此人之前就古怪的緊,現在看來,更加堅定了自個兒的想法。
曹平安心裏也慌張起來,他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漢獻帝的時代,還是那漢靈帝劉宏在當大哥,腦子裏正想著怎麽編下去,他無意伸手摸向口袋,頓時有了想法,便說道:“你們在說什麽呢?玄德老弟喜歡看黃書,所以我就叫他劉黃書,不是劉皇叔,是黃色的黃,書本的書,不是皇帝的皇,叔叔的叔。”
說罷掏出了那張波才還給自己的照片,遞給了劉備。
劉備不知是什麽玩意兒,見這朝廷騎都尉朝自己遞來東西,也不好拒絕,接在手上,當他一翻過來,臉頰瞬間漲紅,比那關羽還要紅上許多。
眾將見劉備瞬間羞澀難堪,便紛紛湊過頭去,當見那照片上的人物,一個二個都漲紅著臉,久久說不出話來。
隻見劉備呼吸急促,鼻孔竟流出了鮮血。曹平安見了,趕忙走了過來,一把摟住劉備,朝他耳邊略帶威脅地低語道:“我知你是漢室宗親,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人,後來家道中落,隻能以賣草鞋為生,你別問我為什麽,問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你可不要點破這層紙,你的身份今後自然世人皆知,但是現在不能說,要是說了,你我二人瞬間灰飛煙滅,你匡扶漢室的誌向就實現不了了。”
劉備鼻腔鮮血直流,竟染紅了胸前衣襟,他緊緊地攥著照片,拚命地點了點頭。
“劉備明白,劉備明白。”
曹平安見這劉備被自己成功忽悠後,便拍了拍他的後背,故意問道:“這美人圖竟讓玄德老弟氣血上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劉備鮮血直流,不忍直視,皇甫嵩即刻喚來醫官將他帶回帳中治療去了。
見劉備走後,皇甫想是還沉醉在那張美人圖裏,他不一會兒便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原來孟德所說的是這個意思,我這做哥哥的不如賢弟人脈廣闊,曲解了意思。”
這話一說出來,曹平安便知道,自己的這招無中生有起了效果,他笑了笑,說道:“那美人圖就一張,早就答應給玄德老弟了,現在我沒有了,不然你們每人我都給上一張,讓你們夜夜欣賞。”
眾將一聽,紛紛流出鼻衄,大夥一個看一個,竟又漲紅了臉,神色羞愧難當,除了曹平安外,幾乎每個人都想挖個坑跳進去。
曹平安心裏大笑,竟不想這東漢末年的人,竟會為了一張模特照片漲紅臉來,甚至還血氣上湧,流出鼻血。
醫官們紛紛趕來,見這營中將士莫名其妙竟流出了鼻衄,還以為那飯菜被人下了毒藥,但嚐過之後並未覺得異常,其中一人便問了眾人,道:“將軍們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會流出鮮血?”
眾人紛紛解釋道:“氣血上湧,氣血上湧。”
那醫官想了想,覺得也是,便說道:“這天氣確實酷熱難耐,還請各位將軍隨我入帳,止了這血。”
眾將點了點頭,跟著醫官們入了軍帳。那醫官見曹平安身體無恙,驚訝地問道:“曹將軍為何不似其他將軍般?”
“你說流鼻血?”
見那醫官點了點頭,曹平安笑道:“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小場麵怎麽能讓我流鼻血呢?”
很明顯曹平安說的話和醫官問的話就是兩個方向,但這醫官卻認為這曹平安已經習慣了熱天,便說道:“曹將軍身體健壯,但且莫過於操勞,當保住健康才是。”
曹平安回答道:“那是自然,我這條小命,我還怕它哪天就沒了呢。”
醫官聞言點了點頭,作揖離去。
見眾軍士安然無恙地陸續從軍帳走了出來,曹平安迎了上去,問道:“都沒事吧,那美人……”圖字還沒說完,皇甫嵩便打斷了他。
隻見他拉著曹平安的衣袖走到一旁,低聲說道:“賢弟這是要害死我等不可?”他掃了下四周,見無人跟來,接道:“你莫要再提那美人圖,不然我等漢軍將士,還未與那張角交戰,便紛紛流血暴斃了。”
曹平安暗自發笑,隻覺得這幫東漢末年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一個大男人竟會害羞一張照片,他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這東漢末年了。
他點頭回應,道:“小弟這就閉嘴,絕對不在這軍中再提美人圖一事兒,若是再提,天打雷……”
這老天爺似乎總是與這曹平安過意不去,話還沒說完,一道閃雷正直劈在了曹平安腦殼上,他應聲栽倒在地,那頭發中間瞬間就被燒焦了一塊,散發出一陣難聞的氣味。
皇甫嵩嚇了一跳,自己險些給這閃電劈中,他趕忙閃到一旁,大聲呼喊著醫官。
“你大爺的……”
曹平安意識尚有,但覺活動不了身體,嘴巴也發不出聲,隻得心裏暗自咒罵,隨後,又是一道閃雷劈在曹平安頭上,隻見原來被燒焦的地方忽地沒了頭發。
“我他……”
心裏還想罵,轉頭一想不如忍他一忍,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收起了心裏的咒罵。
帳中軍士見這晴天霹靂恐是不吉之兆,最關鍵還劈在了曹平安這朝廷騎都尉的頭上,四下竟慌亂起來。
衛茲見了,雖然心中也有不惑,但之前劉備迎接他們的時候,也是晴天霹靂,心裏隻想恐又是那張角作的妖,便放聲喝道:“將士們莫要騷動,這是張角那賊人與曹將軍鬥法呢。”
皇甫嵩聞言,跟著附和道:“對對對,就是那張角與我賢弟鬥法,之前要我賢弟與他對陣,恐這時日有誤拖了決戰之日,才施了這妖術警告,將士們莫要驚慌。”
醫官聞訊而來,他翻過曹平安的身體,隻見他渾身抽搐,嘴角流著白沫,兩眼未曾合上,眼珠子死死地盯著自己,一時之間醫官也拿捏不準這曹平安中了什麽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