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為什麽不接電話
在別墅裏安生地又呆了幾天後，程小楠登陸了自己手機上的社交軟件。
因為謹記著和顧琰之間微妙的平衡，所以她對所有來往的訊息皆盡無視，隻悄悄地看了眼朋友和曾經同事們的朋友圈。
大家前段時間確實過得不太順利，但卻並不是她原本以為的那樣，他們隻是有些巧合的，手機號碼故障，社交賬號被盜了而已。
當然，這種巧合出現的原因，程小楠不作他想。
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的吐槽，程小楠剛要卸載社交軟件，許言那一直灰蒙蒙的頭像忽然就亮了起來。
她像是知道她在線一般，歡快而熱烈地傾訴著自己現在的工作、身處的環境，程小楠看著那些文字，恍惚間又好像看到了那個一臉笑意的女孩。
“楠楠，你不知道，我現在每天可充實了。”
“楠楠，帝都的房租好貴啊，我每個月的工資交完房租，根本就吃不起飯了，不過還好我會做飯啊，啊哈哈！”
“楠楠，這該死的帝都，真是堵啊，我每天上班下班的地鐵公交時間加起來都四個小時了，累覺不愛，你說你要是在的話該多好啊！”
……
她確實是在帝都，手機定位上早已顯示出了自己的所在，可那又能怎麽樣呢？
她們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許言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她不能再去找她。
程小楠不想再賭，也不想再嚐試，那樣瘋狂而又沒有人性的對待，隻白衡宇一個人遭遇，她便已經恐懼到了骨子裏。
如果和她做朋友會被牽扯進這種事情的話，那麽她程小楠寧可不再有朋友。
刪除好友賬號，卸載社交軟件，程小楠已經割斷了過去的一切，可晚上的時候，顧琰還是將她的手機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
並不會有絲毫侵犯隱私的自覺，因為她程小楠本人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理所當然的，程小楠的一切也是他的。
他一直就是個占有欲誇張的人，多年前因為對她的感情自然有所收斂，多年以後，他對她確實不必再有收斂的必要了。
這一天下午，外麵又飄起了茫茫的大雪，程小楠在窗邊看著看著，忽然就生出了些小孩子的心思。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見雪慢慢笑了，便在廚房裏拿了兩根蘿卜青菜就撲到了院子裏。
作為一個南方人，她小時候在課本上看到北方孩子堆雪人就覺得分外神奇，後來念書的時候終於來了這個位於北方的城市後，對著冬天無垠的白雪卻早已失去了小時候的情趣。
而現在，是生活太無聊了嗎？
程小楠專心地堆著雪人，回顧著課文裏講的滾雪球細節，好不容易滾出一大一小兩個雪球堆疊之後，這才將青菜和蘿卜裝飾在雪人的腦袋上。
末了，還是覺得不太滿意，於是便回到房間裏去找墨筆，一進屋便聽管家阿姨說：“外麵涼，您的身體也還沒有大好，先生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在這裏好歹住了一些時間，程小楠自然知道這管家就是顧琰的代言人，她老老實實地應了她一聲，又在身上裹了一層衣服後，這才拿著筆走了出去。
管家阿姨也隻得小心地跟在她身後。
她在這裏工作好幾年了，也知道先生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可是被他帶回家裏來的，這些年來也隻有麵前這一個。
雖然沒有什麽名分，可她還是不敢將程小楠作為一個情婦來對待。畢竟她現在住在這裏，而向來不怎麽在家的先生，自從她來了以後，更是幾乎每天都會回來。
“您進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屋了。”處理著雪人，程小楠客氣地對管家阿姨說著。
“沒事，我等你一起。”
程小楠嗯了一聲，便沒去管對方了，她覺得因為顧琰既然選擇了用她做家庭管家，那麽她就肯定是一個人聰明人。
聰明人的心裏，從來都有自己的尺子。
風有些大，天上飄著的小雪花，和地上浮著的雪沫相互交織著，程小楠被眯得有些睜不開眼，管家阿姨則在一旁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她的主人打來的。
程小楠聽得並不真切，呼呼的風嘯聲裏，她看著麵前生愣的雪人終於成為了個卡哇伊的表情包後，這才滿意地鬆開了畫筆。
管家已經掛斷了電話，見雪人煥然一新後，頓時愣了一下：“你是學美術的？”
“不啊，我是土木工程的。”
程小楠說完，整個人就沉默了，管家阿姨也愣了一下，不過她們倆平日裏向來也不怎麽溝通，所以氣氛也沒有什麽尷尬的。
進屋的時候，管家阿姨又說：“程小姐，下大雪，沿途道路都冰封了，所以先生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你今天不用等他一起晚餐了。”
這地方雖然奢侈富貴，但畢竟是在郊區。平日沒什麽，但到了下雪天，確實是時常封路，程小楠好歹在北方呆了幾年，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
隻是，當她洗完澡一個人坐在餐桌上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想，如果顧琰出車禍了會怎麽樣呢？
這樣的天氣，車禍實在太正常了。
她自顧自地想著，用完晚餐後，便照例和從前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從住進這裏開始，顧琰目前為止並沒有碰她，他們更沒有住在一間房裏，可程小楠清楚，那一天不會遠了。
他留下她，不管意欲何為，那個最起碼的用途是絕對不會忽視的。
半夜，程小楠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的，身側的床鋪忽然一陷，她猛地驚醒，黑夜中正對上一雙熠熠的眼眸，如同兩顆閃閃發亮的寶石般。
程小楠頭皮一麻：“顧琰？”
“恩。”對方嗯了一聲，見她蘇醒，直接就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他的身上帶著些水汽，濕漉漉的，應該是洗完澡沒有擦幹淨，程小楠蹙起眉，剛要伸手去開燈，對方就猛地壓在了她身上。
“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