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就這麽兩條路
程小楠一直清楚社會是殘酷的，也一直不覺得自己的兒時有多悲慘。
可是現在，在親口聽說他們的過去後，她簡直覺得自己那時候算是幸運了，畢竟是沒有什麽性命危險的啊。
忍不住的感慨，想起顧琰和倩倩的現在，她頓時又上來了好奇心：“顧琰長得應該是不錯的那種吧。”
聽倩倩的意思，他們應該是在人販子手裏認識的，而顧琰……
程小楠忍不住的腦補起一個小正太慘遭蹂躪的樣子。
她以為自己能惡趣味的解恨一把，可是隻要一想到那張臉是顧琰，便覺得渾身不自在的厲害。
倩倩顯然看穿了她的心思，翻了個白眼後說：“顧老板從小就是個狠角色，雖然長得好看，可那有什麽用？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與其把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弄去添麻煩，還不如給他丟進拳擊場。萬一他吃了苦頭知道服軟了，那就萬事大吉；可如果愣是不服的話，那也無傷大雅，要麽死，要麽出頭，反正就這麽兩條路。”
她說得輕鬆簡單，可程小楠的心卻已經沉到了穀底。
她想起顧琰向來沒什麽不打女人的行為，又想起初見時直接毆打自己樣子，一時間忽然覺得煩躁的厲害。
於是，隻好轉移話題，甚至不怕得罪人盯著倩倩：“那麽你是哪一種呢？”
“我啊。”倩倩眯著眼睛笑了笑，“我是屬於會做人的那一種啊，當年一見顧老板我就認他做老大，跟著他屁股後麵混了。”
程小楠給了她個惡寒的表情，雖然知道她在故作輕鬆，但還是裝作受教的沒有再深問下去。
倩倩倒也是個大氣的人，仿佛並不在意那段過去般，見程小楠不問，幹脆就自顧自的說了說來。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口，如果不說完全的話，心裏是會憋得難受。
而且……
倩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程小楠。
女人啊，就算你狠厲如鋼，心裏也終究有著柔軟的一麵。
她決定當一把她和顧老板之間的神助攻。
唔，神助攻這種東西，雖然說有點狗拿耗子的嫌疑，也時不時的總會遭到暗槍狙擊，可架不住這是好人好事啊！
人要多做好事，以後才能有好報，生活也才會安康幸福啊。
倩倩阿q地安慰著自己。
當年她確實是被賣進了聲色場所沒錯，可她那時候畢竟太小，所經曆的也不過就是幾頓餓肚子和挨打，那些齷蹉的玩意兒根本還來不及到她的身上，已經在拳擊場上小有名氣的顧老大就把她拎了出來。
地下拳擊，玩的錢財，可輸贏更是幾乎是關於性命。
他以此為條件，而那些為了賺錢的人，自然不會滿足，而倩倩和楊謙就是顧琰條件裏的唯一幸存者。
而他救他們的原因，說起來實在有些一報還一報的意味。
當初他被送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一身是傷不說，整個人也餓得差不多去了半條命，別說站立反抗，甚至就連說話都沒什麽力氣了。
所有孩子都知道他最不聽話的那個人，所以大家都離他遠遠的，隻有她和楊謙，一個拿出自己搶到的水，一個摸出自己悄悄藏起來的餅幹……
所以，人還是要多做好事啊。
倩倩感慨地看著程小楠，覺得自己的話題扯得有些遠了，繼續接著了自己的講故事節目。
午夜已過，本該是人的身體最為困倦的時候，可程小楠早已清醒的不像話了。
倩倩說，他們一起在那個場子裏呆了四年。
四年後，顧琰已經十二歲，正是程小楠遇到他的那一年。
那年，他們三個人一起從場子裏逃了出來，因為追的人太多，所以身手好的顧琰便和他們分開了。
他們一直跑，很快就到了那個據說是最大的警察局，尋求幫助後，也就順理成章的規避了自己原本的命運和危險。
而往另外一條路跑的顧琰，則窮途末路，為了逃脫直接跳進了河裏。
從小經曆著遺棄與生存，他在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迫學會了遊泳，可他畢竟已經奔跑的太久，巨額的體力消耗後，他終究還是沒能上岸就被水衝走了。
程小楠覺得自己簡直在聽一部勵誌的傳奇劇，可是一想到那個主角是本來就很傳奇的顧琰，所以也不就不覺得有什麽狗血了。
非常之人，能夠在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本身就是踩死了那些尋常之人的，他們的人生履曆也從來不是可以隨意複製的。
程小楠歎了口氣，她這回總算是銜接上自己和顧琰第一次見麵的時機了。
倩倩說，顧琰那時雖然大難不死，但也大病一場，半死不活的時候恰好又遇見了一個人販子。
他這回運氣不錯，那人販子並不是專門的團隊操作，見他一生是傷，料想他生活不幸後，幹脆就半商量半哄騙地告訴他會給他找一個健全的家庭。
他那時體弱，加上對方給的路並不算絕境，所以也就老實的順從了。
而那對花錢買他做兒子的夫婦看上去也算是老實，他養病之餘，幹脆也就跟著他們回老家了。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到的會是那樣一個偏僻落後的地方，而到了目的地後，原本耿直老實的夫婦倆也開始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顧琰從小就知道自己繼承了母親外貌上的優點，是屬於長得不錯的那類人，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隨便的被人動手動腳了。
所以，當那對為老不尊的夫婦意圖對他不軌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地走上了自衛之路。
雖然隻有12歲，但侵淫拳場以命相搏的四年，已經足夠讓他打到兩個不具備任何打架經驗的成年人。
而他也確實將他們打傷了，拖著一身的血跡與傷口就跑了出去。
山裏的環境大都一樣，而且這千裏之外的南方山區顯然不同於北方的構造，他在山裏轉了很久也還是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他又不敢隨便找人問，一來這裏的人口音不同他聽不懂，而來萬一那對夫婦如果找他的話，也會輕易的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頭一次無計可施，眼看天就要下雨的時候，他的運氣終於開始不錯了，誤打誤撞的就到了一個山洞跟前。
再後來，就是遇見了那個大雨裏闖進來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