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過來好嗎
仿佛一個乖巧的孩子般,可他顯然並不會是什麽乖巧的孩子,程小楠看著他忽然也不受控製的害怕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顧琰一直在她麵前掩飾的很好,至少後來的日子裏,他一直溫柔和體貼,隻是好笑,她居然真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諷刺,鋪天蓋地的,甚至頃刻壓過了他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不可思議與驚喜,程小楠怔怔的望著他,然後緩緩地看向被他手下摁在地上的白衡宇,再次將目光移回來。
“放他走好嗎?”
顧琰的臉色微冷了下來:“如果我說不呢?”
“小楠,你不用唔……”白衡宇的話正到一半,顯然就被暴力給阻止了,程小楠的頭皮不住發麻,抿著嘴沉默的看著顧琰。
時光荏苒,雖然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的生活狀態,但局麵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了當初的境地般。
程小楠再次捏緊掌心,雖然不確定顧琰是什麽意思,也確實擔心自己可能會再次觸怒他,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放他走。”
態度,幾乎已經是強勢的了,就好像顧琰如果不答應,她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一般。
事實上,不管她到底做不做,此刻的顧琰顯然已經沒了讓事情繼續發展的耐性了,他冷冷地看向白衡宇,就像是對待一隻不起眼的爬蟲般,然後重新看向程小楠。
“如果我告訴你,之前之所以會那麽對你,而你的孩子之所以會保不住,完全是因為他告訴我那孩子是他的呢?”
“什,什麽?”程小楠頓時僵直了身體,然後看向白衡宇:“他說的是真的麽?你明明知道……”
“我是真心想把那孩子當成自己的,小楠……”白衡宇掙紮著解釋,但暴風驟雨的拳腳,顯然沒有讓他完整開口的餘地。
程小楠咬緊牙關,兩眼發狠,顧琰見此隻好伸手抱著她,正要拍她的肩膀安慰,後者便猛地推開了他,然後徑直衝入了他製著白衡宇的手下跟前。
“住手!”
因為她的突然靠近,施暴的人隻好馬上住手,而就在這住手的空隙間,程小楠已經將自己整個人撲到了白衡宇身上。
手下更不好動手了,隻得為難的看著顧琰,顧琰隻好壓著怒氣讓他們離開。這整個樓層本來就專屬於他,此時此刻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外人打擾。
手下離去後,顧琰見程小楠依然挨著白衡宇,本就不好的心情,越發氣鬱了,但他還是強壓著不快:“阿楠,我可以放過他,也可以不去追究他什麽,你過來好嗎?”
是誘哄,也是承諾,白衡宇對他來說本就螻蟻一隻,而現在的程小楠,顯然情緒已經不好到了一種零界點。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將目光放在白衡宇的身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曾經想過把那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對待,我也不該怪你什麽。但你我之間,確實已經結束了,希望你早點放下這些,回歸自己正常的生活。”
說著,也不等白衡宇回答,便徑直走到了顧琰身邊:“這也許是誤會,但說白了,其實還是你不相信我吧,就像我不相信你一樣。”
“阿楠。”顧琰蹙起眉,本能的伸手去抱她。
程小楠微不可聞的避了一下,然後頓著笑了下,忽然又主動靠了進來:“我一直以為那次是意外,可是顧琰,那次真的是意外嗎?那個孩子是真的保不住,還是你故意讓我保不住它呢?”
記憶總是破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她幾乎分不清那一場糾葛裏的真假瞬間,但此後她每次受傷的時候,所謂的醫生都能及時出現,可是那一次……
她記得很清楚,沒有急救,沒有醫生,昏昏沉沉的漫長迷離裏,隻有顧琰那一雙冰冷森然的目光。
他是故意讓那個孩子死掉的,甚至都沒有想過別人說的是假話,更沒有想過要用科學驗證一把結果。
可笑她一直以為是意外,因為他們彼此的性格不同,理念迥異,居然已經忘記了在顧琰的世界裏,所有的意外和巧合都是可以製造出來的。
她還是太傻,太傻啊……
程小楠無聲地苦笑,滿臉濡濕的淚痕裏,顧琰整個人也變得恍惚和迷離了起來,她怔怔的笑著,緩緩直起身,然後誰也沒看的,扶著牆徑直走進了房間。
“阿楠……”
顧琰心中一痛,才剛開口叫她的名字,後者已經搖了搖頭:“我累了,想先睡一覺。”
這是她慣有的處事風格,真遇到打擊和挫折時,總是會躲進被窩,哭也好,真正的睡一覺也好,怎麽都是不會發泄出來的。
“小楠。”白衡宇掙紮從地上爬起來,還不死心的喊著她的名字,顧琰已經再次將他推倒,並且眼不見心不煩的關門進了屋子。
吩咐手下把人弄走,他怔怔看著並未關門的臥室,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他想一切總會過去的,程小楠就算不開心,也總會在他漫長時光的陪伴裏選擇原諒的。
她骨子裏並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而且她也聰明的知道如何讓自己在生活裏過的滿足。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當自己走進臥室的時候,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程小楠倒在地上,腦袋也許是磕到了櫃子哪裏,一片粘稠的血液頓時從她腦側溢了出來,流光溢彩般,染得那潔白的地毯活像是一團燒起來的火焰般……
腦袋上的傷向來掉以輕心不得,所以顧琰在發現程小楠的第一時間便將人送到了自己信得過的醫院。
他的心裏很亂,很顯然程小楠心裏仍然是怪他的,可她從來都壓抑著那些,顧琰也清楚她是珍惜生命的人,可是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後,他忽然又不是那麽的確定了。
就在他忍不住地再次幻想程小楠撞牆自殺的可能時,平日在這家醫院上班的倩倩,終於麵色不太好的走了過來。
“怎麽樣了?”他立馬站起來,但不知為何,身體一陣眩暈,便下意識地扶著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