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第1095章 與李唐皇室的盟約(中)
心念及此,陸瑾頷首言道:「如果說這兩位,倒也非常合適,不知你們計劃如何?聯繫到哪些宗室?」
「不瞞陸相,除了上述兩人之外,有通州刺史李撰、青州刺史霍王李元軌、金州刺史江都王李緒、邢州刺史魯王李靈夔、申州刺史李融以及壽州刺史趙瑰。」
陸瑾一聽,李沖所言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皇室子弟,而最後的趙瑰則為常樂公主之夫,也算是皇室中人,看來為了對付武后,李元嘉和李貞已經聯繫到了所有擔任刺史的宗親。
「那不知諸位宗族長輩對於匡複大業有何等計劃?」
「陸相,妖后對於宗室素有防範,皇室宗親的轄地均是相隔甚遠,彼此之間不能相連,故而起事之初,肯定無法做到合兵一處,到時候若陸相你能夠領軍,還請陸相你能夠陣前倒戈助我等一臂之力,若妖后不讓陸相你領軍,求請陸相你成為吾等朝中內應,暗通消息給我們,以便我們能夠對妖后的布置瞭然於心。」
「起義時間是多久?」
「八月十五,中秋節。」
「起義之後如何部署?」
「招募義軍,其後九軍併發洛陽,匡複勤王!」說完之後,李沖用力揮動大手,顯得信心百倍。
陸瑾問崔若顏道:「皇室宗親如此安排,不知七宗堂有何計劃?」
崔若顏正容言道:「我們將傾盡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襄助匡複盛舉。」
陸瑾劍眉一軒,連忙對崔若顏吩咐道:「船上可有地圖?」
崔若顏一愣,連忙回答道:「有。」
「那好,速速取來一觀。」
片刻之後,崔若顏取來地圖折回,陸瑾連忙接過將之平攤在了長案上,舉著油燈仔細看了起來。
在諸王當中,勢力最為強盛的當屬韓王李元嘉所在的絳州,越王李貞所在的豫州,魯王李靈夔所在的刑州,以及眼前這位琅琊王李沖所領的博州,然而從地圖上看來,在諸王當中實力最為強盛的這四州卻分佈處處,其中絳州位於河東道,也就是洛陽的西北方;豫州位於河南道東部,洛陽的東南方;刑州位於河北道,在洛陽的東北方;博州也是位於河北道,也在洛陽的東北方,離刑州有著一段距離,也就是說,這些州郡彼此之間不能相連,若匡複起義前期,只會淪為各自為戰的境地。
思慮閃爍如飛,陸瑾臉膛沉吟似水,半響之後,他皺眉言道:「琅琊王,請恕本官直言,若是按照你們這樣的起兵計劃,只怕勝面不會太高。」
李沖一怔,問道:「陸相此話何意?不知我們的計劃有何不妥之處?」
陸瑾指著地圖娓娓而論道:「我朝大軍多集中在東西兩都,這也是強幹弱枝的軍事制度使然,你們勢力最為強勁的四州分佈洛陽三方,看似對洛陽成為了包圍之勢,然卻也因兵少將微,容易被朝廷大軍各個擊破,若以起義之初,本官不覺得你們不能同時發兵洛陽,而應該就在當地招兵買馬,發展各自勢力,並按照爭取朝廷重臣們的支持,待到實力強盛,兵力充足之後,在約定時間發兵洛陽,並於朝廷大軍進行決戰,勝之迫使武後退位。」
李沖眉頭一擰,言道:「陸相之言當真大謬!徐敬業匡複之所以功敗垂成,就是因為起義之初沒有立即北上勤王,而是選擇在江南道發展壯大實力,才使得朝廷從容不迫的調動大軍對其進行剿滅,倘若採取陸相的計劃,那我等豈不是要重走徐敬業的老路?」
陸瑾搖頭道:「如今情形和當年徐敬業起義時可不相同,現為防州郡叛亂,洛陽周邊一直駐守數量可觀的大軍,雖不能擊敗你們勤王的九路軍隊,但堅守洛陽等待救援還是完全可行,故而速戰速決並不利於宗親們,反觀若能在各自的領地發展勢力,即便朝廷能夠從容不迫的調來大軍,九軍齊發依舊有著一戰之力,若到時候宗室們能夠策反朝廷領軍大將,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此一來勝利有望。」
李沖面露難色的開口道:「陸相之言雖則不錯,但武後任命的領軍大將豈會輕易被我們策反?除非是陸相你領軍還差不多。」
陸瑾正容言道:「所以你們匡複起兵還差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這樣東西也是當年徐敬業為之欠缺,並成為他失敗的因素之一。」
「什麼東西?」李沖錯愕一問。
陸瑾一字一句的言道:「天子詔令。」
李沖錯愕神情瞬間變作了黯然,苦笑言道:「陸相,現在聖人被妖后困局深宮,監視嚴密,重重包圍,我們如何能夠順利獲取天子詔令?而且以聖人對妖后敬若猛虎的秉性,只怕也會寫下勤王詔令來給我們。」
聞言,陸瑾一笑,說道:「當今天子自然不會寫下詔令給你們,在下說得乃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李沖想了想,嘆息道,「莫非是廬陵王?陸相啊,廬陵王早就被廢黜了帝位,他所寫的詔書如何能行?」
陸瑾搖頭道:「廬陵王的自然亦是不行,我說言的,乃是先帝的詔令,當年先帝為防範廬陵王即位后朝廷驟變,在臨終之前寫下了一封密詔,言及若有人膽敢犯上作亂,群臣可共謀誅之,若現在匡複軍能夠取得這封密詔,實乃事半功倍。」
李沖一聽,登時就激動了起來,臉膛也是興奮得陡然漲紅,顫聲言道:「陸相?當真有先帝密詔?你可是打胡亂說?若能取得密詔,我們可是如虎添翼啊!」
陸瑾臉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言道:「這麼重大的事情,本官豈會說笑?」
「那不知密詔現在何處?」李衝激動得語無倫次,瞬間他想到一個可能,頓時有一呆,「糟糕,莫非在廬陵王哪裡?」
「非也!」陸瑾搖了搖頭,「廬陵王再被罷黜帝位,遷往房州之前,已是令人將密詔交給了我,如今,那封密詔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