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陷阱
這一股灼熱讓蕭頗受感染,他看了一眼悄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背負雙劍的男子,他平靜地與蕭對視,彷彿知道蕭想要說的話,微微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蕭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傲意,這樣的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雖然他肯定不會知曉對方的名號,但是他覺得應該記住他的名字,或許,此戰之後只能成為紀念。
「我叫廖赦,獵魔隊是以我們的名字命名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波動,但是隨即露出了豁達的笑意,他默默得抽出背後的兩把長劍,有些無奈得嘆息:「這還真是一筆虧本到家的買賣啊,只是我很好奇,你應該有機會突圍走的,在暴露你真正的戰力之前,那麼又為何要戀戰呢?」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對蕭很有興趣,一時間將想要知道的都問了出來,蕭挑了挑眉,一股讓廖赦幾乎無法直視的光芒從他的眼中閃過,他的笑容更加豁達,或者說是理所應當,他舉起了破魔槍,指著遠處越來越多的魔族群中的那一位將領,淡淡道:「因為我覺得我能夠將他殺死,所以我要將他殺死。」
廖赦和血牙枯的臉色都顯得分外怪異,對視一眼,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而那魔族將領大張肉翼,露出自己腰間傷口,令手下替其治療,他卻死死得盯著面前的三人,那隱藏在暗處的老獵人應該也在他的目光之中,他不得不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他發現自己有點害怕了,害怕為了完成這樣一個小小的任務,有可能就此滅亡。
所以他需要治療自己的傷勢,用完整的狀態重新迎戰,身為一名偉大的翼魔,他需要時刻為了自己的榮耀而戰,他不需要任何人幫忙,而那些企圖來破壞他的這一場戰鬥的人,只需要手下就能夠輕易擺平了,感受到自己的傷口漸漸癒合,他重新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只是此時,這一把刀上纏繞著漆黑的火焰。
「那傢伙動用魔火了,看來是要來真的了,只是他應該看到了後方的龍陽軍團啊,怎麼敢和我們拚命呢?」血牙枯撓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還是緊緊握住了雙菱戰錘,向前走出一步擋在了蕭和廖赦的面前,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他的榮耀就是替隊友承擔一切的傷害,給蕭和廖赦提供甚至創造更多的機會。
血牙枯矮小的背影忽然顯得有些高大,這是一種莫名的信任,後方傳來了箭矢破空的聲音,當蕭幾人與魔族將領對視的時候,後方被龍陽軍團逼迫的前鋒已經與魔族戰做了一團,蕭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當他們被龍陽軍團捉住的時候,若是前往寒雨落月城的路上存在伏擊的魔族,那麼他們的命運似乎已經註定!
蕭的氣息有些亂,廖赦冷冷得看了蕭一眼,他莫名得笑了笑,笑聲中不知混雜著怎樣複雜的情緒,但是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夠了解這悲壯的情懷了:「小子,是不是覺得很屈辱?想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下去,要麼就像他們一樣學會欺負別人,要麼就在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像他們一樣去欺負更沒用的人!」
叮!廖赦的話對蕭造成了強烈的衝擊,但是完美把握了時機的魔族將領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一刀斬在血牙枯高舉的雙錘之上,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產生的波動不亞於廖赦的那一句話,血牙枯立即撞開對方的長刀,然後施展狂化,掄起雙錘就朝著他砸去,回過神來的蕭的破魔槍則在混亂的錘風中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直取魔族將領的心臟。
心臟一直是魔族的力量源泉,是他防備最深的地方,當然不會讓蕭如此輕易的得手,他一刀未取得成效,自然快速後退,依靠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方能破解三人甚至是四人的圍攻,可是蕭的攻擊也是虛晃一槍,廖赦雖然沒有他那般恐怖的力量,但是未曾身負重甲的他要靈活性上更勝一籌,每一劍都猶如毒蛇的信子,只從盔甲的縫隙間下手,此刻他就趁著對方後退,一劍刺穿了對方的鎧甲。
血牙枯不禁為之振奮,一錘企圖盪開他的長刀,另一錘則是再攻其必救的心臟,為蕭創造一個完美的機會,然而一擊得手的廖赦忽然變了臉色,魔族將領似乎露出了一絲冷笑,面對血牙枯的雙錘,他選擇放棄手中的長刀,雙翼如同兩柄鋒利至極的刀刃,夾帶著狂暴的黑炎逼退廖赦,然後雙掌重重得拍在兩柄戰錘之上,他當即重心不穩,連連退去,此時魔族將領再握住長刀,轉斬為刺,若是一擊命中,必然能夠將血牙枯挑殺。
然而蕭忽然從血牙枯的身體之中穿了過來,在他露出驚愕神情的時候,並未趁機抵擋他的刀,而是要棄血牙枯於不顧,直刺他的眼睛!
魔族的力量源泉在於心臟,但是對於接近人形的翼魔來說,頭部也是要害,他的鎧甲能夠當破魔槍大半的傷害,但是眼睛卻沒有任何的防護,若是廖赦的劍,他還能夠以身體去抵擋,若是為了殺死蕭,瞎一隻眼也可以接受,但是為了殺死血牙枯而強行承受蕭一槍,他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敢,因為他認為蕭比他們都要強,至少廖赦能傷他,蕭卻令他想起了魔族中一些久負盛名的天才,他們擁有越境殺敵的力量!
因為心中的一絲恐懼,加上想起魔族對於擊殺異族天才的獎勵是如何的豐厚,魔族將領漸漸失去了身為一個冷血的魔族應有的冷靜了,他放棄了殺死血牙枯,他要全力將蕭殺死,即使廖赦怒吼著將另一劍透過他的肉翼刺入他的體內,他都要將所有的力量灌輸在長刀里,一舉將蕭斬殺!
蕭見過神魄境的力量,但是從來都未真正的與神魄境交手,更別說以死相拼了,可是當那一把漆黑到幾乎能夠倒映他的臉的長刀落在破魔槍上,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何為境界的差距,雖然這種差距他盡全力能夠彌補,但是只要有一點,哪怕一絲一毫的不留意,都將萬劫不復!
那一刀忽然黑氣繚繞,未曾落在破魔槍上,那一股強烈的腐蝕黑炎凝聚而成的殺氣已經震得蕭不得不放棄破魔槍了,而那一刀斬在掉落的破魔槍上,竟然未曾讓破魔槍掉落的軌跡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彷彿那不是一把破魔槍,而是一根毛髮一樣,那一刀就這樣來到了蕭的面前。
那是不帶一絲生機的黑暗,濃郁的黑炎忽然爆發,那一刀就隱藏在這即將要將蕭籠罩的黑炎之中,蕭跑不掉,也沒有人能夠救他,即使隱匿在遠處的聽風射出他最強的箭將魔族將領殺死,都無法改變這一刀絕對會落在蕭身上的事實。
廖赦只能夠瘋狂得攪動刺入他體內的那一把劍,甚至抓住了另一把已經插在他身上的劍,然而卻改變不了他的殺意,他的笑容愈發的冰冷,冰冷,瘋狂,猙獰,但是蕭的眼神更加的冰冷,他的眼中閃過淡淡的金光,然後,他出現在了魔族將領的身後,手中是灼熱的正在消散的金色光輝。
蕭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令廖赦感到一陣膽寒,他下意識地避開了蕭還未恢復神採的目光,但是更令他意外的是魔族將領身上竟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僅僅在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以至於他不敢再去看蕭,然而蕭盯著他,對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望向了山谷的上方,當他施展弧光穿梭並且拔出命運傷痕穿刺魔族將領的身體時,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意志,是那一股意志剝奪了他所有的生機!
「待會兒要是有機會,直接逃走,什麼都不要想!」蕭忽然開口說道。
「嗯?什麼?」血牙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蕭的神色過於嚴峻了,甚至將這一股壓抑傳染給了他,讓他都有些緊張,以至於隊友漸漸得匯聚,龍陽軍團滿意得進入了峽谷,他都沒有發現,依舊想要扯一扯蕭的衣服,問清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斬殺了魔族將領,卻變得更加緊張了?
「你們幾個幹得不錯,特別是你……」那身穿重甲的騎士再次來到隊伍的最前端,他坐在馬上,若非手中握緊了皮鞭,都忍不住為蕭鼓掌,他笑著,笑容中卻不懷好意,蕭的強大出乎他的意料,可是魔族這將領死的的確冤枉,他太急躁了,只是能夠以修紋境的實力取走神魄境的命,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然而蕭的了不起,對於他來說就是擁有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前鋒。
「你很強,得到了妖嬈大人的認可,我已經代你接受了大人的封賞,成為大人的愛犬了!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跪謝大人的恩賜?」重甲騎士瞪了獃滯的蕭和屈辱憤怒的血色獠牙的成員們一眼,然後一枚柳葉形的飛鏢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