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天堂
遙的話雖然充滿了道貌岸然的感覺，但是其中深含了一抹挑釁，在他那個居高臨下的眼神的注視下，一股深深的不屑之意幾乎撲面而來。雖然覺得會被遙成功轉移話題，但是在這個時候，氣勢上絕對不能輸，所以他咬咬牙，若非現在還是以一個孩子的形象漂浮著，他一定會貼著遙的鼻子告訴他：「我無所畏懼！」
因為氣勢弱了幾分，所以遙顯得有些不屑。
「不不不，你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你完全沒有體會過，當你所存在的那一束永恆之光被毀滅之後，那種根植在你神魂之中永恆陪伴你直至你死去的空虛與孤寂。」
遙面無表情，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種感覺雖然他未曾體驗，但是僅僅是通過遙的講述，他神魂深處似乎就將這種感覺無限的放大了，他閉上了嘴，準備乖乖的聽遙講完所有的話。
「永恆之光是無限的，而每一束永恆之光之間都存在著距離，除了那束光中誕生的君王，一切都會隨著光的毀滅而消失，我們甚至無法感受到這一點，也許在虛無之影中存在著其他不為我們所知的君王，他們和我們有著相同的使命，只是所要毀滅的，是對方的家罷了！」遙無聲地笑了笑，轉過身去，操縱著漆黑的光球朝著屬於他的空間的盡頭飛去，蕭看著他充滿了毀滅味道的背影，明白了他深壓在毀滅之下的無奈以及對與他背道而馳的那一群存在於他想象中的人的痛恨。
「所以我們要成立天堂……」遙忽然開口。
「什麼是天堂？」蕭知道遙所說的是天堂組織，這個組織的存在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天堂這一個詞蕭只是在俠道宮的經典中看到過隱晦的介紹，他不明白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世界是平衡的，可是這個平衡是相對的，只要破壞了永恆之光的平衡，讓所有的光的世界破碎成為一個世界，一個能夠與虛無之影相對立的世界！我們要強行破壞世界的規則，讓一個影子對應一束光，因為虛無之影是真實的，那麼所對應的光也將是真實的，我們再無差別，是真正完整的人，而那時的世界也將真正的平衡！」遙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他顯得很瘋狂，蕭也覺得很瘋狂，雖然現在的他遠遠沒有觸及到這樣的層面。
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血在燒，一種叛逆的快感在他的心中滋生，他覺得自己應該和遙一樣的瘋狂，雖然產生這種想法會被這個世界直接抹去，可這就像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隨著遙將一把火拋在了平原的中央，他再也無法遏制這種想法的燃燒。
「穿越光與光的壁障是世界所不允許的，但是守護永恆之光的主宰們玩火自焚，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了，當我們這些了解了世界潛藏的惡意的人聚集在一起，創造屬於我們的天堂的夢想，指日可待……」
「我……我應該做什麼？」遙的話點燃了蕭心中本能的渴望，這才是每一個生命最終極的追求啊，蕭沉浸在這種幻想的美妙里，他似乎感受到了四散在永恆之光里的自己水乳交融，徹底將生命的缺憾填補，那種強大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顫抖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遙沒有急著回答蕭的問題，他滿意地看了蕭一眼，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然後朝著虛無之影的深處飛去。
與永恆之光不同，蕭覺得虛無之影更大，大得能夠同時容納無數如同中州一般的大陸，而且這些大陸之間有著難以想象的空白廢墟，如今他們就在這些廢墟之中穿梭，他們的速度很快，比當初孤獨翁帶著他御風更快，因為遙是君王的原因吧，他在世界中的地位與孤獨翁完全不同。
因為太快，讓蕭無法看出那些隨意漂浮的廢墟其實對於他們如今前往的方向表現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直到蕭見到那兩團似乎在永恆對立磨合的風暴時，才生出了萬分恐懼只能夠頂禮膜拜的情緒。
「那裡是規則穹頂與本源漩渦。」遙拍了拍蕭的肩膀，蕭的臉色很差，那是生命對於規則和本源最單純的敬畏，即使是他，都表現出了幾乎在他臉上不可能看到的凝重，出於對蕭的安慰，他強笑一聲：「這裡是虛無之影的中心，面對它的威壓，你還沒有尿褲子，就足以讓我刮目相看了。」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麼..」蕭無奈地看了遙一眼，然後偷偷地看了看那兩個對立的漩渦，他無法形容這一種雄偉壯闊。因為蕭是從永恆之光墜落的，所以他覺得規則穹頂連接著永恆之光，而本源漩渦則與虛無之影的根源相連接，它們互相磨合產生的雷霆，守護著孕育萬物的光，蕭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不禁再問一遍：「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
其實這一個問題，每一個被遙帶到這裡的人都會問他好幾遍，他總結了自己的經驗，得出了一個最好的回答方式，那就是直截了當地說：「造化就在那裡！」
「..」雖然早有準備，但蕭的臉還是變得更加蒼白，他試探著問道：「現在走，還來得及么？」
「我們的計劃不會讓你走，而且你真的願意走么？」
「想要破碎永恆之光的壁障，必須要將組織創造的毀滅之樁安放在壁障最薄弱的點上，你應該聽到那個小姑娘說的話了吧，天帝不喜歡我們，所以我們很難在中州活動，不過有了你，問題就將迎刃而解！」遙開始站在大局的角度給蕭進入漩渦的勇氣：「你應該想到她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了吧？」
蕭點點頭，遙果然是幕後黑手之一，他們費盡心機將踏雪帶入虛無之影，為的就是讓他能夠藉機進入龍城，一個修紋境的少年，又怎麼會引起天帝的注意呢？
「你敢嘗試么？」
「有什麼不敢的？」
遙微微皺眉，蕭的態度轉變之快讓他咋舌，心中雖然畫下了一個深深的問號，但是能夠省下一番功夫，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我們當然不會讓你白白為組織效力，你知道什麼是得天獨厚么？因為你完美的條件，我們決定讓你掌握那一張有史以來最強的王座，你先不要高興，你知道在虛無之影中，什麼是真正的真實，什麼又是虛幻么？」遙的笑容充滿了誘惑，蕭雖然想象過天堂組織的饋贈會是一張王座，讓修紋境的他得到王座已經是超乎想象的事情了，沒想到他們要給他最強的王座？
「在虛無之影，衡量真實的標準是力量，君王的稱號就是力量的代表，在這個世界，君王言出法隨！」遙有一絲毫不作假的激動，他重重地拍了拍蕭的肩膀，鼓勵道：「讓修紋境成就君王並非不可能，當永恆之光中誕生一位能夠讓規則穹頂和本源漩渦認可的強者時，就會誕生一張王座，王座會等待著它主人的到來，可惜，心魔皇已經隕落，那麼那一張王座非你莫屬了！」
蕭的心臟不爭氣地抽動了一下，他看著遙的眼睛，張了張嘴，但是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講話：「你要知道，當我將那一枚空間指環交給你的時候，天堂柱中的幾位都認定了你的位置，所以我們幫助你得到心魔皇的傳承，只有完整地掌握他的傳承，才能夠擁有原本屬於他的王座，很可惜，只有聖魂境才能夠真正開啟傳承，但是不要緊，你的身後可是有著半個虛無之影的支持，我們已經想到了辦法！」
「什……什麼辦法..」蕭已經沒有辦法不激動了，他甚至懷疑遙用了什麼蠱惑人心的秘法，但是他又覺得自己的興奮完全不似作假，他有些緊張，緊張地抓住了遙的手，望向他高深莫測的臉，充滿了期待，可是遙笑了，笑得有那麼一絲尷尬，他的話如同一瓢冷水澆在了蕭的頭上：「辦法就是你跳進本源漩渦，將自己和傳承共同融入其中，做到欺騙本源，當你成功了，得到本源的認可，規則自然會認可你，那麼在創造王座的時候，就能夠讓你重生！」
「你是說，要我去欺騙那個東西？！」蕭指了指本源漩渦，但是覺得本源漩渦的威壓實在是太強，站得如此之遠，稍稍有些不敬，就覺得渾身刺痛，於是他手指微移，指向漩渦中央的雷霆，看著遙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可是遙卻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如果失敗了，我是說如果……」蕭覺得遙的態度變得很不負責任，雖然他覺得天堂組織既然將這個重任交託給他，那麼必然是對他有著極端的信心的，可是他自己卻沒有信心，他現在需要加油打勁，哪怕遙給他一個善意的謊言也好。
「沒有失敗，也沒有如果！」遙的回答斬釘截鐵，他抓起蕭的衣袖，瞬間出現在本源漩渦的邊緣，沖著完全來不及反應的蕭微微搖頭，然後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