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205章 反抗
「收割？」黑鐵王座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情緒，它的光芒已經完全粉碎，霄的力量將它徹底得壓制，黑氣無法再維持它的頭顱，漸漸被壓縮的它竟然還在冷笑：「你說得沒錯，可是你能夠因為你的憤怒將我毀滅么？」
「為了一時的快意將我毀滅，雖然你能夠血債血償，但是你將斷送在其他的世界里銀月魔族的過去，而且無法登上王座的你，也將徹底抹去銀月魔族的未來，這是她想看到的么？」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完美，但是誰都有弱點，雖然你的弱點知道自己是你的弱點，並且將自己徹底得毀滅，難道這不是在放大你的弱點么？」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限，即將消失的黑氣用了最後的力量將這句能夠擊潰霄本心的話說完，它就像一團水，當壓力消失后，倏然擴散，重新恢復了它毫無波瀾的臉，但是它原本空洞的眼神順著霄指著它眉心的手漸漸望去，似乎有了微弱的神采。
它與霄的目光相匯，霄眼中少了實質的流轉的殺意，多了一分沉思與寂靜，收回目光，就像一條纏繞著霄的手臂輕輕****他脖子的毒蛇縮回了巢穴，然後繼續用籠罩著煙塵的聲音說道：「力量是唯一的公正，因為它永遠守恆，在你無法與世界本源分庭抗禮之前，它將永遠限制你，若是違背，則會將你抹殺！」
「而我，則代表了世界規則行使限制你的權利，我是你永遠的剋星，你終其此生都無法戰勝我，儘早臣服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
黑鐵王座始終立於不敗之地，當它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在血脈上大做文章，然後在魔皇的心中種下弱點的時候，它就已經穩操勝券了，雖然如今出現在它面前的霄是歷代魔皇之中最為強大的，他甚至擁有能夠將他毀滅的力量，可是就如他所言，力量將永遠守恆，而且沒有絕對的無敵，即便是霄，也有他的弱點。
他的臉上漸漸褪去了冰冷，可是依舊難看，這是色厲內荏的表現，所以為了將霄壓垮，讓他也成為自己的傀儡，黑鐵王座決定拋出這個禁忌的重磅炸彈：「你只是你，而我永遠是我，我記不起你是我所要面對的第幾個你，你強得超出了我的預計，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將你控制，其中的樂趣足以讓我回味十年，百年……」
黑鐵王座很有自信，它拿捏住了霄的軟肋，如果霄不遵照傳統來完成古老的儀式，那麼他就無法得到銀月的真正認可，即使他超越聖魂境的力量與銀月交相輝映，不曾擁有傳承王座的魔皇，始終名不正言不順。
霄不會為了給予情絲一個名分而妥協，情絲也絕對不願意霄因為任何枷鎖而遭受擺布，可是黑鐵王座知道霄能夠為了完成妤兒的心愿付出生命，就像她能夠為他犧牲所有，他因此拋棄一切也將是那樣的毫不猶豫。
他就像預料之中那樣展開了右手，只要他將自己的手落在這一張隱隱有些瘋狂的臉上，從此他將不再是自己，而是永遠被面具操縱的魔皇，可是他不再用鋒芒畢露的指尖直刺他的眉心，看似妥協得放開了手，卻是為了能夠扼住那一張臉無形的咽喉。
霄的笑聲有些不屑，他將臉貼近黑氣形成的面孔，仔細得朝著充斥著怒意的眼睛里望去，他對於一無所有的空洞有些失望，所以他就像對黑鐵王座的表演做出了最後的評價一般問道：「你要說的都說完了么？」
「呃……呃..」黑鐵王座只剩下了蠱惑人心的力量，他被霄扼住了咽喉，連掙扎都做不到，他曾經遇到過暴怒的魔皇，但是他們即使再憤怒，再不甘，最終都不得不在宿命面前低下頭來，他甚至都不是第一次面對霄，他與以往不同，他和任何一位魔皇不同，高貴的銀月魔族，怎麼會做出這樣瘋狂而又粗暴的事情呢？
黑鐵王座甚至懷疑霄會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可是他只是笑著握住了它的咽喉，然後微微側過頭去，對那個竟然能夠瞞著它出現在魔皇殿里的少年微微點頭。
蕭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一種形式存在著，但是當他從旁觀者開始插手霄的命運，這個世界就被他們徹底得改變了。
「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是誰！」蕭笑著走近那一張被死死扼住咽喉卻毫不變色的臉，他有些好奇得摸了摸，冰冷絕望的負面情緒讓他皺著眉拿開了手，他厭惡得看了它一眼，他覺得這並非如其所說是吸收魔淵精華而生，它更像是匯聚了魔淵一切的惡念而凝聚的一個無比強大的心魔！
雖然這正是霄所擅長的能力，但是因為命運的改變，又或許這是他登上了王座之後領悟的能力，現在斬殺心魔的重任自然而然得落在了蕭的身上，他也對於欺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心魔有著不小的興趣。
以蕭的經驗，折磨的時間往往與能夠達到的效果成正比，然而霄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按照他們暗中商定的計劃，速戰速決才是最重要的。
蕭點頭示意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於是毫無禮貌得踢了踢黑鐵王座，開始了他的分析：「言歸正傳，我剛才說的話你明白么？也許你不明白，也許你是不懂裝懂，但是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你一個身份，不管你是否接受，你都必須要接受！」
「我的存在是一個禁忌，但是我始終知道自己存在，正如你所說，我們三個也都能夠理解，我不屬於這一個世界，你可以視我來自未來，以我的能力很難對霄做出正確的指引，就像我不應該出現在你面前一樣，但是當一些反抗的意志默默得運作了無數年，只為了爭取這樣一個機會，以你的忙碌，又怎麼會發現呢？」蕭雖然厭惡被霄扼住咽喉的臉，可是對於黑鐵王座卻是愛不釋手。
他輕輕撫摸著歲月風霜在它身上打磨的痕迹，輕嘆一聲布局之久與謀划之深：「如你所說，銀月魔族的其他血脈將會鋪就一條衝破聖光的道路，但是未曾將你徹底抹殺，又哪來的機會離開這一座魔皇殿呢？」
「你太強大了，任何死去的銀月魔族都將回歸魔皇殿，這是為了什麼呢，為了讓你復活，還是讓你從中汲取銀月的力量？」蕭做出的猜想讓它徹底得閉上了嘴，不再掙扎，蕭理所當然得笑了：「或許是疏忽，或許是你無能為力，你無法將手伸得那麼長，所以一位隕落在虹光之域的銀月魔族領主徹底離開了你的視線，這是你一直以來最害怕最擔心的事情，因為你知道銀月魔族的強大，你不想看到任何不穩定因素，可是沒辦法啊，你只能夠祈禱自己所有的控制從來都沒有過疏漏。」
「但是很不幸，正是因為他的隕落，才換來了我對於霄的影響！」蕭的目光鋒利如刀，與他的言語一樣撕扯著那一張臉的虛偽：「這是銀月魔族反抗的第一步，而在我的那個世界里，霄已經隕落了，那是一場傳奇之戰，我無法理解以他的強大為何會隕落，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他的隕落是為了讓我得到他的傳承，從而能夠得到銀月領主的指引！」
「也許你會說，我們分別位於不同的時空，而且他們都已經死了，銀月領主死了也就算了，霄都已經死了，又有什麼用呢？」蕭跳起來敲了敲它的腦袋，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都打開天窗了，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是永恆之光，什麼是虛無之影，這就是你現在被掐著脖子，而我卻能侃侃而談的原因。」
「哦，對了！」蕭覺得它非常的不甘，但是不甘又能改變什麼呢？就像它想要以致命一擊擊垮霄，蕭為他準備了足以徹底將它抹殺的多重攻擊：「也正是因為你觸碰了禁忌的規則，才能讓我出現在這裡，你不用擔心，在我們將你徹底斬殺之後，至少霄就能夠繼續將銀月魔族的血脈傳承下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始祖，你只是銀月的暗面，是所有匯聚於此的邪念誕生出來的意識！」
「的確，我就是始終鎮守於此，才學會了利用心魔的力量。」霄點點頭，對於蕭的話表示認可，但這是黑鐵王座最不想看到的情況，蕭只是一個旁觀者，當旁觀者和霄的意見達成一致之後，至少他會被毀滅，所以他的臉徹底碎裂，如投入清水中的墨汁瞬間散逸，形成一張更大的臉，朝著霄發出一聲怒吼：「不！你不能將我毀滅，我不是月之暗面，我是你的始祖，一旦我被毀滅，失去了王座的你，將帶著銀月魔族走向末路，而最終得利的人，是他！」
「他只是一個人族！」黑鐵王座的吼聲歇斯底里。
但是蕭無奈得挑了挑眉，霄冷笑著將手伸到了黑鐵王座之上，與蕭一同撫摸著鑲嵌在王座之上，投射著光芒的寶石，說了一句讓黑鐵王座徹底發狂的話：「小時候姐姐就說這張王座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