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梵蒂岡教皇
尹婕眼珠閃過一抹疑惑:「你知道?」
「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陸寒顯得很焦躁,普約爾家族?難道說就是跟殺組有牽連的那個歐洲權勢家族嗎?
尹婕猶豫一下,他透過門縫,看了眼外面,眼神中有忌憚、還有一絲凝重。
「那個男人是普約爾家族的新一代家主,馬科爾*普約爾,旁邊那個女人是他的乾女兒,唐媛。」
「干……乾女兒??」陸寒差點沒被驚得軟在地上,他真是嚇了一跳,驚駭、震驚、甚至是驚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沒想到唐媛竟然跟普約爾家族有這層關係。
怎麼辦?怎麼辦?
陸寒身體有點僵硬,剛才的打鬥好不容易讓血液沸騰一些,現在急速冷卻,他就像墜入冰窖一樣,通透的寒冷包裹著他,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究竟該不該繼續執行任務,該不該殺掉唐媛,他現在很迷茫。
「你怎麼了?沒事吧?」尹婕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關心。
陸寒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眼神有些空洞的意思,好不容易回過神,一眼就看到尹婕關心的模樣,脫口道:「尹婕,謝謝你。」
陸寒忽然沒來由的道謝,尹婕臉一紅,趕緊將頭底下,她睫毛在顫抖,嘴唇好像動了動,但聲音太小,聽不清。
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甚至是怪異,彷彿都還為以前的事情不能介懷,當然,最尷尬的還是陸寒,他畢竟不是被邀請來的,現在出現在這裡,他很心虛。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陸寒忙轉移話題。
「我替我爺爺來的,他身體不是太好。」尹婕換了一種偏凝重的語氣,繼續說:「這次普約爾召開這個晚會是有著某種宗教意圖,大概類似於宣誓大會,但具體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跟著朋友一起來的。」
「就是李銳浩,你見過的。」尹婕飛快的補充:「他的家族跟我們家有生意上的往來,算是世交。」
陸寒點點頭,沒說話,他透過門縫,看到大廳內聚集了好多人,人頭攢動,外面跳舞喝酒的賓客也進來了,加起來差不多二、三百多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大廳,顯得擁擠,陸寒認真注意每個人臉部表情,發現竟都異常的興奮,眼神放光,音樂此刻早已經停止,他們不再交談,不再竊竊私語,而是很期望的注視著最前方。
最前面站的當然是馬科爾*普約爾,唐媛站在他身旁,在他們身後,竟然還有一尊耶穌聖像,剛才陸寒並沒有注意到,這雕像是直接鑲刻在牆壁上的,沒有染色,是耶穌在受難時的畫面,巨大的十字架上耶穌被釘在上面,兩隻禿鷲落在十字架上面,叼啄著他的**,耶穌面色痛苦,看上去隱隱有些陰重的感覺。
實話實說,陸寒雖然不是宗教分子,但也很尊重宗教,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信仰的自由,這很正常。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老感覺這裡陰森森的,瀰漫著恐怖的感覺,就好像墳墓、火葬場,這種說法可能會誇張,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潛意識中,他甚至很想離開這裡,想趕緊殺掉唐媛,遠遠的逃離這裡。
可是,外面的那些賓客好像都沒有這種感覺,每個人都很淡然,甚至是興奮,躍躍欲試的表情非常醒目,他們彷彿在期待著什麼,每個人一瞬不瞬的等待著,等待的看著前方。這些人中,不乏有模特,成功的商人,甚至還有好萊塢的大明星,陸寒在畫報雜誌上看到過她們的面孔,很熟悉,只是叫不出名字。
「他們是在等教皇登場。」尹婕在身後突然小聲說著。
「教皇?」陸寒乍一聽這兩個字,還有點懵。
尹婕現在就好像導遊一樣,一點點的解釋:「這次的宗教活動從梵蒂岡請來了教皇,他負責這次晚會的主持活動。」
關於教皇的事情陸寒還是知道一些,教皇自稱是基督的在世代表,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是天主教徒的精神領袖。他們大多是博學多識、有極高威望的人,為終身制。新教皇的選舉,是一件神聖莊嚴的事。候選人的條件要求非常嚴格,需經過多層次的、按部就班的正規學習和多年的培訓,最後必須取得梵蒂岡聖經學院的證書成為神甫,以後再成為教區的紅衣大主教。全世界各地選區層層選舉,最後有一百一十七名大主教集中在西斯廷小教堂內與世隔絕參加選舉,競爭十分激烈。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關於教會的負面消息卻有不少,聽說他們權利越來越大,然後參政,進而干預政府,就連一些黑幫的地下交易,也有很多是教堂內部人員直接參与,更有甚者傳言核武器的製造,都與教皇的思想密不可分,反正關於歐洲的那些宗教信仰亂的很,很多人為此把命都搭了進去。
所以說現在東歐的政壇領導人都不太敢與宗教分子過多的接觸,害怕那些教皇參政或者狂熱的宗教分子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畢竟以前的教訓太深刻。
正在思索,大廳內驟然變得鬧哄哄的,從兩旁小門忽然竄出許多身宗教服侍的人。
這些人身穿寬大的白色長袍,胸口處則圍著一個巨大的紅色披肩,進來一共八人,左邊四個,右邊四個,他們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在滿是美國人的大廳里,歐洲人特有的輪廓讓他們顯得有些突兀,但這並沒有任何影響,他們動作迅速的戰成一排,一隻手放在胸前,一臉虔誠,表情一絲不苟。
「他們梵蒂岡教堂的紅衣大主教,也是普約爾請來的。」
這個陸寒還是知道的,教皇是教會的最高領袖其權利甚至超過世俗的國君,主教只是他的下屬,分為紅衣大主教,大主教,主教,這些是教會中的貴族但是他們的權利遠遠比不上教皇,他們的關係差不多等於世俗皇帝和大臣。
與此同時,二樓忽然也出現一群人,這次不是宗教的人,而是清一色的大漢,他們身材高大,統一穿著黑色長袍,而且連頭上都戴著黑色的頭罩,只露出鼻孔和兩隻眼睛,他們動作很迅速,步調一致且很利索,快速站位,每隔五米一個人,背著手,腰間都別著一把鼓鼓的手槍,臉上表情很冷酷,銳利的目光隱隱有著軍人的痕迹。
二樓和三樓一共出現了四十名大漢,讓本來就很凝重的氣氛更加詭異,但全場的賓客好像絲毫不在乎,甚至連抬頭看都沒看,依舊是保持著高昂的興奮狀態,直盯著前方。
八名紅衣主教微低著頭,閉著眼,臉上閃現嚴謹的意味,他們小聲的吟唱著什麼,字元不像是英文或者法文,類似於聖詩班的吟唱,音節很詭異,很晦澀,讓人聽了甚至會莫名生出一絲戾氣。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八名紅衣主教在歌唱的時候,場下竟然有一半的人露出虔誠的表情,單手摸胸,低著頭跟著一起唱,而另外一半人雖然沒唱,但也露出謹慎的神色,不苟言笑,此刻全場籠罩在一種宗教的光芒之下,但奇怪的是,陸寒竟絲毫沒有聖潔或者神聖的感覺,只感覺很陰森,很恐怖……
陸寒瞧著唐媛,他已經跟普約爾站在第一排,同樣的是虔誠的低下頭,口中念念有詞,而不遠處的孫丹妮跟小龜站在人群的正中間,他倆沒辦法,也只能裝模作樣的跟著一起低頭吟唱。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可怕起來,陸寒甚至有種錯覺,天花板上的那些奇怪猙獰的畫像會不會突然間活過來,變成真真切切的活物。
看了眼身旁的尹婕,她也沒有了剛才的淡然,很慎重的盯著前方,兩人都沒動作,也沒人說話,共同聽著這格外刺耳的聖歌。
聖歌很短,一分多鐘,在唱完之後,八名紅衣主教率先放下手,下面的人才敢抬頭,站在正中間的一名主教忽然走上前一步,伸出兩手,念念有詞,然後大聲用法語喊了一句:「#¥@#%@¥%」
場下人立刻興奮地跟著大吼,剛才的沉悶與陰鬱一掃而空,幾乎點爆了整個大廳的氣氛,他們像是瘋了一樣,頃刻間陷入歡騰的海洋……你無法想象一個個身穿范思哲、香奈兒名牌的紳士和名媛在你面前歇斯底里的瘋狂大喊大叫,也無法想象他們又蹦又跳,像是過節一樣,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這是徹徹底底的癲狂。
陸寒皺皺眉,因為他不懂法語。不過紅衣主教的那句話應該是有請誰誰登場。
正在納悶時,忽然,從二樓緩緩走下一個瘦小的人影,他身後還有兩名黑頭罩大漢的陪護,一步步,緩緩的從二樓走下,他速率很慢,但卻很有氣勢,彷彿每向下走一步,連氣氛都要嚴肅幾分。
當他真正走下樓梯,來到八名紅衣主教的身前,陸寒才開始好好打量他。
他應該就是教皇。怎麼說呢……只能說很普通,從氣勢上來說甚至還沒有身後紅衣主教威嚴,年紀大約在60歲左右,白色的頭髮緊貼頭皮,帶著一副圓形的金絲眼鏡,身穿一件到腳踝的白色大袍,有披肩,有紐扣,很繁瑣的衣服,然後他脖子上還戴著一個十字架項鏈,上面刻著耶穌受難的圖像,手中拿著象徵權力的權杖,是金色的,上面刻著不知道是什麼圖案,密密麻麻,像是某種圖騰。
說實在的,這個教皇給陸寒的感覺真的很一般,有些斯文的氣質,不像教皇,倒像是一名大學里白髮蒼蒼的教授。
他衝下面招了招手,立刻引來歇斯底里的歡呼,臉上寫滿了對宗教的狂熱追崇,他們眼裡充滿著激動,充滿了興奮,很多人甚至單膝跪地,流下了虔誠的眼淚,掩面哭泣。
陸寒被這一幕著實震懾住了,他不理解這些人究竟怎麼了,宗教信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這些人雖然大多是帥哥美女,而且身穿名牌,打扮的光鮮亮麗,但這一刻,他們卻像極了原始人,不安的騷動,毫無顧忌的大吼大叫,絲毫不像一個正常人。
而站在台上的教皇好像對此很滿意,露出微笑,只是這笑容在現在看來竟有絲詭異的味道……
他將權杖抬起來,微微向下壓了壓,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那些哭哭啼啼的人,也被攙扶著站起來。
教皇隨之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然後開口說道:「弟兄姊妹們,晚安!你們都知道,這次我來這裡是代表天主給你們庇佑,我的樞機弟兄們似乎快要走到世界的盡頭去找到這一位……不過,我們都在這裡……謝謝你們的歡迎。 」
這次說的是英文,陸寒大體上可以聽得懂,只是艱澀的意思與發音還是讓他摸不透,他看尹婕,目光同樣閃爍著不解與疑惑,看來她跟自己一樣,對這個教皇頗有些不信任。
場下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但與剛才相比小聲了許多,等安靜下來之後,教皇再次開口:「首先,我希望為我們為這個骯髒的世界祈禱。我們全體一起為它祈禱,願天主降福大地,願聖母看顧我們。讓我們……主教和天主子民開始這段旅程,這段羅馬教會在愛德中為所有教會身先士卒的旅程。這是我們在手足之情、在愛中,以及在相互信任中的旅程。 」
頓了頓。他緩緩吟唱了一首詩詞,很短,然後他再次說:「讓我們再一次祈禱,為這一次受到上帝眷顧的聖女祈禱,是她們……是她們為我們帶來和平與平安,是她們讓這個世界重新洗禮,我們感謝她們,感謝天主。」
這次他說完全場並沒有再一次的大呼小叫,而且全都低頭緘默,口中一同吟唱著剛才那首不知名的音曲。
怪異的音符彷彿實質一般,穿透耳膜,遍及全身,陸寒很不習慣這種晦澀的音調,他心跳的很快,很慌,甚至馬上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