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死黨
很快就上了岸,廣東,這座中國最大的海岸城市,近幾年的發展勢頭非常猛,剛下船,看到眼前繁華的一片,陸寒甚至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美國似的。
不過,能再次回到祖國,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可以想象一下,在外面飄蕩了那麼久,每天聽到的都是外文洋腔,忽然身邊人都說起了中國話,雖然是艱澀難懂的粵語,但一樣可以讓他興奮的幾乎蹦起來!
太親切了!
在分別的時候,程耿把陸寒送到了白雲機場,而他自己則留在廣東,原來他來這邊是為了辦案,既然如此,陸寒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回到國內,比什麼都好。
搭成上回東都的飛機,陸寒心潮澎湃,看著機艙來來回回走動的空姐,以及絕美的背影與好聽的聲音,這些都讓他如夢似幻,在他看來,能回國是好,而且像現在這樣一身輕鬆的回國更是太好。
程耿居然不怪自己,而就這樣讓這件事翻篇了,這無疑是大好事一件,他恨不得現在就跟唐媛打個電話,臨走的時候,她給了自己一個電話號碼,是她的私人號碼,只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手機,還是等回到東都再打電話吧。
一個小時的飛行很快,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東都的江東國際機場,在經歷了生死危險以後,陸寒對這種安逸竟然有些不自然,迷迷糊糊的睡著,隨著一聲降落的轟鳴聲醒來,他覺得渾身骨頭像是散亂了一樣,眼皮也有些發沉,看著周圍的人大包小包的提著行李走出機艙,他也抓著包,慢悠悠的往外走。
現在時間上午十一點。
等真正走下飛機后,陸寒才疲憊的伸了個懶腰,一時間,噼里啪啦的炸骨聲響起,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靠,真是累!
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陸寒眼珠轉轉,飛快地竄向機場大廳的角落,在那裡,放著幾排大型的密碼儲物櫃。
陸寒是將海藍心石跟傾心手鐲放在這裡了,現在剛回來,當然得確保一下。
也許以前他只是把海藍心石當做一個普通的寶石而已,但現在,自從知道了海藍心石的重要性,而且那麼多股勢力想要爭奪它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太不重視它了,只是放在機場大廳,這未免太隨意了點吧。
輸入密碼,打開柜子,被黑袋子包裹的海藍心石與傾心手鐲還在。
陸寒拿起看了看,本想帶走,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更不安全,還是就藏在這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離開儲物櫃,陸寒一手將背包搭在肩頭,在大廳里晃悠著往外走,而正當他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一滯,趕緊扭過頭。
身後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有些龐大,不,應該說是肥胖,但也只是微胖而已,一對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一道縫,笑起來,人畜無害;而那女人則幸福的挽著他的胳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長得算不上漂亮,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渾身透著睿智典雅的氣質,此刻,她靈動眸子里除了閃爍出智慧的光輝以外,還稍微有些對生人的懼怕。
「靠!」陸寒不由分說的一把將男人抱住,因為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死黨陳輝!
陸寒真的很開心,也很意外,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見到的朋友,今天也竟能在機場偶遇,算算時間,怎麼著也有大半年沒見了吧。
等到倆人擁抱分開,陳輝笑得很開心拍著陸寒的肩膀:「哈哈……陸寒,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是啊!」沒想到兩人竟然同時乘出現在機場,陸寒笑著打量他,明顯比以前要瘦了一圈,身材不那麼大腹便便,皮膚也黝黑了不少,少了些病態的白嫩,多了些男人味!
他此時穿一件合體剪裁的商務襯衣,將他略顯凸起的肚子很好的遮蓋住,有些白領的味道,而且與旁邊這位女人動作非常親昵,傻子都能猜到他倆的關係。
「你小子,還不趕緊給我介紹介紹這位美女!」陸寒一拳錘中陳輝的胸膛,佯裝吃痛,陳輝趕緊痛苦的捂住。
「你好,我叫章萌,是輝哥的女朋友。你一定就是寒哥吧,輝哥常跟我提起你。」女人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雖然眼神還是有些躲閃,但言語卻顯得十分幹練。
陸寒趕緊笑著握住,嗯,這個女朋友不錯,看上去要比上次那個什麼媛媛要強得多,起碼氣質上跟談吐上就要高出好幾個等級!
兩人相握不足一秒,陸寒便主動收回了手,開始對著陳輝打趣道:「可以啊,陳輝,沒想到半年不見,你就給我找了個這麼好的弟妹,說!什麼時候請客吃飯!?」
「請請請,我現在就請,嘿嘿……」老實憨厚的抓了抓頭髮,陳輝笑的非常靦腆,而章萌也是,一抹暈紅已是悄然爬上她的臉頰。
在陸寒的提議下,三人找了一家飯館,不是那種特別高檔的,很普通,一百塊就能吃個痛快,本來陳輝還嚷嚷著要去迪歐咖啡或者什麼高級會所,但陸寒卻懶得跟他墨跡那麼多,直接拉著他們倆來了。
也不客氣,直接點了七八個菜,葷素搭配,又要了一件啤酒,陸寒嚷嚷著又要了十幾串烤羊腰子,然後就開始跟陳輝大吃特吃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章萌的職業是中學老師,教數學的,所以那股睿智氣質才那麼明顯,而且她也沒什麼架子,並不反感這裡,還不住的給陳輝夾菜,她不能喝酒,只喝果汁。
看著眼前倆人親密的樣子,陸寒開心的笑了,是真的,他能看出了這個章萌是真的喜歡陳輝,脾氣溫順,像極了許溫晴那小妮子,這回他算是放心了,陳輝跟她在一起,應該不會吃虧。
一口冰啤酒下肚,陸寒打了個嗝,問:「對了,你倆去哪了?」
「旅遊。」陳輝看了一眼身邊的章萌,笑著說:「我前段時間不是去南非了嗎,在那邊呆了半年,這次回來,就不去了,準備好好在東都發展。」
陸寒心裡一跳,對啊,陳輝是在蒂梵國際上班,怎們把這茬子事情給忘記了,自己以後既然要去與張東雷搞好關係,估計少不了跟蒂梵國際打交道。
頓時來了興趣,陸寒趕緊給陳輝倒滿酒:「你去南非都幹什麼了?」
「還能幹什麼?挖金子唄。」陳輝一口喝光,又狠狠咬了口羊腰子,唾沫橫飛的說起來:「操,南非那幫黑鬼子真他娘的坑人,明明是我們公司的金礦,居然非得霸佔說是他們的,要不是我們去的及時,恐怕那倆金礦現在就沒了!!」
章萌數落的瞪了他一眼,看來是對陳輝說髒話不滿意,但也僅此而已,沒有表露的太過直白,畢竟在外面,還是要給自己男人留足面子。
既然打定主意要找張東雷幫忙,那蒂梵國際的事情還是多打聽些比較好,把杯子都滿上之後,陸寒又問:「你們公司現在主要還是做珠寶生意??」
「嗯。」陳輝油膩膩的吃著肉串,現在的他,哪裡還有剛才機場那種白領的樣子。
「老闆,再來二十串!」嚎了一嗓子,陳輝舔舔手指頭,笑著繼續說道:「前段時間你不是去我們公司應聘了嗎?最後怎麼就不幹了?」
「嘿嘿,有點事,就離職了。」陸寒還記得自己還是因為唐高強的事情才離開了那家公司,可回來后,跟張敏發生了那層關係,也就沒好意思再去上班。
「怎麼了?又想進我們公司工作?」陳輝一挑眉,綠豆小眼很伶俐的轉著。
「不知道呢,我先了解了解。」陸寒打了個太極,然後問:「說真的,你們公司都是幹什麼?不是只賣珠寶吧?據我所知,只東都就有不下十家大型珠寶公司。」
陳輝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東都這幾年經濟的發展勢頭很猛,想要佔據這裡龍頭老大的位置確實不容易,但,蒂梵國際,卻做到了。」
陸寒很認真的在聽。
「蒂梵國際雖然是一個出售與加工珠寶的公司,但真正賺錢的並不是那些加工好的珠寶,而是原料的採集。」他頓了頓,換了一種平穩的語氣:「因為亞洲這邊礦產資源非常豐富,主要是紅、藍寶石,其他像是緬甸的翡翠是世界優質翡翠的唯一來源,而且它還是最優質的鴿血紅紅寶石的主要產地。斯里蘭卡的變石和貓眼石也名聞全球。泰國則是世界紅寶石和藍寶石的主要產地和加工地。所以我們董事長當初毅然決然的從法國回來,就是為了開拓這邊的市場。」
說到這,他臉色變得不太好,聲音小了好幾度,幾乎是趴在桌子上小聲說:「而且我聽說啊,我們董事長還往歐洲那邊運送礦石,跟歐洲那些富商貴族保持著非常緊密的聯繫。」
「當然,只是這一塊領域屬於公司的高層機密,並不是我這個小職工能知道的。」
陸寒啞口無言,趕緊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才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走私??」
「這我也不確定。」雖然嘴上說著不確定,但他眼神卻變得無比篤定,看來這事沒跑了。
靠!沒想到長得面慈心善的張東雷也干這些非法的勾當,走私?歐洲?難道就是給普約爾家族運送礦石嗎?
如果是這樣,那張東雷跟普約爾家族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起碼說絕不是簡單的認識,有著合作上的關係,那就證明私教應該還不錯,他有點不敢想下去,因為他不確定張東雷真的會幫助自己。
毫無疑問,唐媛在這件事上沒有騙自己,張東雷的勢力果然非常大,與歐洲的商業關係也是真實的,但是現在有一點讓陸寒顧慮,那就是張東雷真的願意為自己得罪普約爾家族的人嗎?
當然不會!
陸寒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人的魅力,會讓張東雷這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為了保全自己,損失幾十億美元的交易,這事情怎麼聽都覺得不靠譜!
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趨炎附勢的去巴結他?靠著自己與張敏的這層關係,毫無疑問是可以得到張東雷的賞識,只是這樣做的話,無疑就等於提前將自己的身份與秘密暴露,很可能就會被馬科爾知道,現在自己可是整個歐洲的公敵,如果一個弄不好,自己丟了小命,還可能把張東雷拉下來。
這時老闆送來二十串肉串,陳輝抓起一根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注意到了陸寒的表情,繼續說著:「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公司還是很正規的,那些都是最隱蔽的生意,別說我們公司了,就算是股神巴菲特、比爾蓋茨他們這些世界首富也有不少黑色收入,這些都很正常,只要關係打點到位,錢花到地方,這些都沒事。」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再來上班?」
陸寒挑了挑眉,沒說話。
去,還是不去,現在這兩個答案在腦海中不停的翻滾著,他也拿不定主意,因為不管任何一個選擇,都有風險,而且結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如果去上班的話,無疑就是將張東雷乃至整個蒂梵國際與自己綁在一起,禍福相依,而如果不去上班的話,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徹徹底底的沒了保障,要是被馬科爾知道了的話就麻煩了。
陸寒也想過去找程耿,跟他攤牌,但他明白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絕對的利益,程耿在用得著自己的時候當然會幫助自己,但現在,自己只是一個棄用的棋子,他可不指望程耿會花大兵力去保護自己,而且敵人還是整個歐洲最大的敵人。
哎,看來這件事還得趕緊作出決定啊!
將這些紛雜煩悶的事情一股腦的拋到腦後,陸寒飛快的端起一瓶酒,一飲而盡,現在他真的需要酒精來麻痹一下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