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誰的懷抱那麽暖
四月九號,是陳蔓27歲的生日,她決定給自己隆重慶祝一番,揮別不堪的過去,迎接嶄新的未來。
這天晚上,她邀請我和齊樂與她一同狂歡,見證她的重生。
我們先是吃了一頓貴到肉疼的西餐,然後去了夜闌珊,陳蔓說今晚要不醉不歸。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踏足夜闌珊,一進門,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曾經,尚岩把這裏經營得如日中天,是全海市最奢靡的所在,如今不知道被誰接手了。
依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依舊是俊男美女,衣香鬢影,隻是少了那個桃紅色的身影。
我心中感慨,觸景生情,不一會兒就醉了。
陳蔓提議去跳舞,我腿腳發軟,站都站不穩,就讓齊樂陪她去。
她們兩個性格有很多相似點,雖然見麵少,但是很聊得來,當下就把我留在吧台,拉著手扭進了舞池。
我端著一杯酒,把椅子轉過去,背靠在吧台上,看著她們像瘋子一樣搖擺。
整個舞池,就是一場群魔亂舞的盛宴,每個人都迷醉在這虛幻的浮華裏,忘了今夕何夕。
杯中酒空,我轉回身,招呼帥氣的酒水師再來一杯。
後麵突然伸出一隻手,把我的酒杯搶了去。
“迦音姐,好久不見!”
這聲音好熟悉。
我扭頭,就看到了小柳嬌豔的臉。
確實好久不見。
“迦音姐,你不認識我了?”小柳見我不停看她,以為我把她給忘了。
“認識,化成灰我都認識!”我帶著醉意笑了。
“你還在恨我?”她說道,“你把我害得也不清,咱倆算是扯平了吧?”
“不,我早就不恨你了。”我說道,“你說的對,你就是一塊試金石,感謝你幫我驗出了一個假貨。”
小柳笑得花枝亂顫。
“你能這樣想,說明你真正放下了。”
“你呢,有沒有找到下家?”我問道。
“喏,你看,我新老公。”她抬手一指。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衣冠楚楚,派頭十足,活脫就是李騰達的翻版。
是不是這類的男人就特別招“小柳”們的青睞,一勾一個準。
“這個比孫海洋怎麽樣?”她得意的笑。
“有進步。”我由衷佩服她的眼光。
“那是,吃一塹長一智。”小柳說道,“我能在孫海洋那裏栽跟頭,純屬失誤。”
這話我不會接,從她手裏拿回我的酒杯,抿了一口。
她也無所謂,說那你接著喝,有空再聊。
我點點頭,她便扭著腰走了。
走了兩步,忽然又回身在我耳邊說道,“孫海洋年前糾纏我,被我新老公找人給打成太監了,他心心念念的兒子是生不成了,你可得小心點,別回頭跟你搶閨女。”
我手一抖,差點拿不穩酒杯。
她在說什麽?
孫海洋年前就被打殘了?
怪不得他那一段時間頻繁地找我,想要跟我複婚,又跑去幼兒園向妞妞示好。
我就說他怎麽可能轉了性,原來問題出在這兒,他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了,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所以才會想方設法要把我和妞妞哄回去。
這麽說來,那天在南柯家的酒店裏,就算是我不反抗,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早知道我就不捅他了,害我在警察局擔驚受怕了一夜,還留了案底在那裏。
真是……
真是什麽呢,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兒,就感覺命運真是反複無常,老天爺把所有人的命運都捏在手心,想怎樣玩就怎麽玩,然後冷眼旁觀我們在他設下的局裏掙紮浮沉,遍體鱗傷。
對於孫海洋,我忽然間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繼續恨他。
我恍惚著,不知不覺又喝了幾杯酒,等陳蔓和齊樂跳完舞回來,我已經連坐都坐不住了,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
這兩個沒良心的,居然都不管我,要了酒繼續喝。
說好的不醉不歸,她們是醉了也不想歸,大有一副要醉死在這裏的架勢。
我頭暈得厲害,還惡心反胃,跑到洗手間去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完了,強撐著洗了臉,又跌跌撞撞往回走,卻怎麽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後來走累了,也不管哪是哪,坐在地上靠著牆就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我在他懷裏像一灘爛泥,身體隨著他走路的節奏晃蕩,如在雲端。
後來,我被放在一張床上,他為我輕柔地蓋上被子,在我身旁躺下來,摟著我沉沉睡去。
鼻端縈繞著熟悉的男士香氛,那個懷抱溫暖又安全,一夜香甜無夢,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睜開眼睛,頭疼欲裂地坐起身,赫然發現是睡在自己家的床上,除了我自己,什麽人都沒有。
夜裏感知到的男人,此刻再想,已不知是夢還是真。
多半是個夢,我覺得。
那麽,是誰送我回來的呢?
是陳蔓和齊樂嗎?
她們兩個喝得也不比我少,還能有清醒的意識送我回來?
恐怕不可能。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找了半天,才在客廳沙發上的外套口袋裏找到了它。
電話是陳蔓打來的,她大驚小怪地問我,“迦音,我喝斷片了,你人呢?”
“我在我家呀!”我說道,“不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我送你,你開什麽玩笑,我和齊樂這會兒還在夜闌珊呢,擱吧台趴著睡了一夜。”
“啊,不會吧?”我也不淡定了,“那誰送的我?”
“先別管誰送的你了,你快點拿錢過來贖我們,沒錢結帳了!”陳蔓說道。
我的天!
我撫額長歎,趕緊洗漱換衣服,帶著錢去了夜闌珊,把兩個醉鬼贖了出來。
“真服了你們,喝了什麽玉液瓊漿,居然花了八千多?”出了大門,我肉疼地質問她們。
“我們怎麽知道。”陳蔓還振振有詞,“說不定人家連住宿費也算上了。”
“住宿費?吧台睡一夜多少錢?”我沒好氣地說道,“五星級賓館也要不了這麽多。”
“行了行了,你現在都是易太太了,再這麽小家子氣就是丟易大老板的臉,懂嗎?”陳蔓說道,齊樂還在旁邊拚命點頭表示讚同。
“你再點,信不信我扣你工資?”我當場耍起老板娘的威風。
齊樂笑得眼都沒了。
兩個人又敲詐了我一頓早餐。
直到最後,我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回家的。
告別陳蔓,我和齊樂直接去公司,到了公司門口,遠遠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吵吵嚷嚷,也不知又出了什麽事。
“快點,我們去看看。”齊樂拉著我的手一陣風似的跑過去,擠進人群。
我看到裏麵的情景,腦子“轟”一下就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