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理教派
從玩家聚落出來之後,周銘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往聖德斯特,因為王氏兄妹父親的事情,讓他明白這個世界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聯想到那座挺立在龜背上的巍峨巨城,一種莫名心悸的感覺便在周銘的心底油然而生。
依照著漫天繁星的指路,周銘順著各種印象中的標誌一路前行,越走越偏僻,直到天明時分,才在一處筆直的懸崖山壁前停下,山壁上麵長滿了一層細密的苔蘚絨菌,看起來再普通正常不過。
“嘎吱……”
依照著模糊的記憶,在凹凸不平的絨菌山壁上摸索了一番後,周銘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按動的凸起機關。
隨著機關的按下,沒過多久,山壁一陣轟隆巨響,竟是陡然開始裂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山壁的後方竟然藏有一個隱蔽的甬道,安放在洞壁邊緣的油燈將甬道映照得通亮,因為洞壁開啟而湧入了大量新鮮的空氣,油燈的光芒陡然大亮,不時閃爍的火光一直蔓延到遠方的黑暗處。
周銘沒有多少遲疑,隨手召喚出一根火把,在牆壁上的油燈處點燃,便一步步地向著甬道盡頭走去。
“咚咚咚……”
甬道的盡頭是一處巨大的鐵門,周銘依照特定的頻率對著鐵門連敲三下,鐵門中央的一個視窗立刻被拉開。
“你是……周銘先生?”
看了看手持火把的白袍兜帽身影,門後之人有些不確定道。
沒有任何的解釋,周銘將手中的火把當著那人的麵數據回收,閃爍的淡藍色數據流令對方立刻就確定了周銘的身份。
大門緩緩打開,門後一個身穿精鋼鐵甲的金發青年男子立刻對周銘行了一禮。
“周銘閣下,真理教派,歡迎您的到來。”
雖然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都是永耀教徒,但分歧的思想不可避免,那些與永耀教會思想發生分歧的人,要麽被當成異端徹底抹殺,要麽就暗自隱藏起來,吸納同胞,組建成一個個隱秘教派。
這些隱秘教派在永耀教會的眼裏通通都是異教徒,一旦被人發現舉報,神殿裁決騎士團很快就會對其展開酷烈圍剿,不夠謹慎的都死了,剩下的便是真正的地下黨組織。
而這裏,便是真理教派的大本營。
“凱特在嗎?”
掃視了一眼洞窟內的環境,周銘發現裏麵比上次來時變化很大,洞穴的開鑿工作無時無刻不在進行,整座山體都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蟻巢,從甬道中進進出出的教徒,就仿佛是一隻隻辛勤的工蟻。
“在的,凱特閣下對於您當年的恩情十分感激,一直都想對您念念不忘,請跟我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鐵甲青年重新關上大門後,便開始在前麵帶路。
周銘點了點頭,跟在青年的身後,對著四周的環境不斷掃視。
雖然真理教派一直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但周銘心中的戒備卻一絲都沒有減少,除了十年前被凱特帶過來一次之外,就再也沒有來過人。
不是他太過謹慎,而是他以前被坑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周銘這樣一個不老不死亦不滅的存在對於凡人來講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無數人都想研究出其永生的奧秘,其中就包括了某些心懷不軌的隱秘教派。
那是周銘降臨異界最開始的時候,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周銘曾有目的性地幫助過一些隱秘教派,然後在某次行動中便收獲到了一次慘痛的教訓……
那是一個叫做生命教派的組織,受到周銘的幫助,其一開始也是滿嘴的感激之語,等到周銘放鬆警惕後,他們就突然發難把周銘抓了起來,竟是要研究永生不死的奧秘。
由於被綁縛住的關係,周銘甚至無法退出異界,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身上進行各種恐怖的活體解剖研究。
沒有任何麻醉步驟,無法關閉痛覺的周銘從內到外被切了個通透,各種器官被活生生摘下來研究,一些刺激性的藥物實驗在周銘的身上毫無保留,就為了看看永生者對此有什麽反應。
受限於數據化身軀的強韌程度,解剖過程中周銘全程保持清醒,在經曆了一番比淩遲更加痛苦的折磨後,他們終於把周銘給極度慘烈地弄死了。
然後,從地獄中爬出的猙獰魔鬼便對這個教派展開了最為血腥殘酷的報複。
三天之內,無論男女老少,隻要在周銘身上動過刀,做過實驗的,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整個生命教派因此徹底毀滅。
信任遭到背叛,周銘對這個世界的人完全失去了信任,從那以後不管對方說得再好聽,表現得再有誠意,周銘也始終保持著最後的警惕。
“周銘先生……是周銘先生嗎?”
始終離青年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周銘跟隨其來到了一個明亮的石室之中,在石室裏,一個戴著單邊眼罩的獨臂老人看到青年身後的周銘一愣,緊接著就無比激動地說道。
“是我!你不必那麽感激我,後來你也救了我一次,我們算是扯平了。”
帶路的那麽金發青年在向凱特行了一禮後又退了出去,周銘放下兜帽,站在一個最不容易受到包圍的位置,細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名瞎眼又斷臂的老人。
這就是凱特,現在真理教派的最高領導者,十二年前,曾經被神殿裁決騎士抓住即將處決的時候,被周銘順手救了下來,但卻失去了一隻手。
當時周銘救他其實不是主要目的,隻是一個順手而為,但這份恩情卻被其牢牢記住。
距離那次事件沒過多久,某次周銘遭到圍殺的情況下,便是凱特突然出現將他給帶到了這裏躲避追殺,而代價……則是他的左眼被射瞎了。
“你也老了啊。”
看著凱特現在的龍鍾老態,周銘再想起記憶中凱特過去的身強力壯,不由微微感歎道。
“不一樣的,我們凡人無法和您相比!至於衰老……也是真理的一部分,我並不抗拒它”
滿頭白發的凱特卻對此十分看得開,他眨了眨僅剩的右眼,哈哈笑到:“正所謂無事不登教皇城,您這次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麽目的吧?還請直言,隻要能幫上忙,我一定盡力而為。”
盯了凱特稍顯渾濁的獨眼片刻,周銘緩緩開口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十二年前應該就是從聖德斯特逃出來的吧,那年第十三個月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凱特微微一愣,他完全沒想到周銘居然會問這個問題,思索了一下道:“您說得是……覲神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