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聖心儒意訣》
在弩箭射出的同時，城牆垛口處突然出現數百身穿皮甲，黑巾蒙麵之人，這些人拉開強弓，齊齊向著軍陣最前方的蒙易川等神弩營將軍射出。
之前那位副將神色一驚，道：
“先天箭手！將軍，小心！”
蒙易川的神色就如亙古不變的岩石般，無絲毫動容，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整個人卻瞬間淩空而起，手中劍勢一起，洶湧的劍氣巨浪向著數百射來的箭矢狂卷而去。
在他出劍的同時，另一位副將隻是淡淡瞟了眼攢射而來的箭矢，下令道：
“禦！”
百名軍士從軍陣中踏肩飛馳而起，落於軍陣最前方，臂持精鐵盾牌，眨眼便搭起了一座六七米高的巨型戰盾，將泄力落下的蒙易川及身後將士護於盾下。
被蒙易川一劍之力擊中的數百箭矢偏了方向，直接在盾牆前方攢射於地，激起一地煙塵。
緊跟而來的第二輪箭矢射在盾牆之上，發出金鐵撞擊的刺耳聲響。
“千人陣，三環箭，放！”
之前下令的副將毫不動搖地又下了命令。
漫天弩箭直接覆蓋城牆上空，這次落下的箭矢，威力較之前強大數倍不止，磚石打造的城牆垛口在箭矢之下分裂毀散。
躲於牆垛之後的蒙麵人，在這強勁弩箭之下也無甚抵抗之力，紛紛中箭身亡。
即便其中的先天高手能閃避一二，但漫天箭矢，也無法盡數避過，米長精鋼箭矢，入身即死。
再一輪弩箭過後，城牆垛口已被夷平，其上盡皆死屍。
“散！”
盾陣撤下，已重新端坐馬背的蒙易川無有絲毫動容，直接下令道：
“攻城！”
城門已破，蒙易川胯下之馬卻絲毫不動。
後方軍陣緩緩讓開一條道路，花雨、寇仲及數百巡檢衛從中走出。
“蒙將軍，你覺得這謝家接下來會如何打算？”
蒙易川微微抬眼望了望城牆之上一地屍體後，淡淡道：
“除非他謝家真想此時造反。”
花雨也抬眼看了看，心中微微不適，卻也知無法避免，壓下心緒，道：
“神弩營之威，果然不愧天下第一軍之名。”
後方不遠處的寇仲看著蒙易川的身影滿是熱切，心中湧起一個前所未有的衝動：為將者，率軍破城，列陣滅國，當如是！
寇仲突然明了自己一生所求，心緒激蕩之下，久未突破的意境隱隱鬆動，恍然之間，他似乎感到自己的意境已達小成。
前方的蒙易川似有所感，回首看向寇仲，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隨即淡去，看著花雨道：
“八萬神弩鎮天下，都是用血鋪就，不值得稱讚，進城吧。”
萬軍入城，郡城之內，百姓早已得到消息躲入房中，免遭戰禍。
整齊的軍陣如巨浪滾滾，身處內城也能清晰感知。
謝府之內，聽完家族秘衛匯報的謝家眾人均是驚怒無比。
“他怎麽敢！他這是在挑釁我謝家的威嚴！”
“派出秘衛，殺了他們！”
群情洶湧，恨怒如潮。
上首的謝文蘊閉著眼，等滿堂吵鬧聲淡了下去，才睜開眼，發聲道：
“都閉嘴。”
喧鬧的聲音頓時平息，齊齊看向謝文蘊。
一位長老試探著問道：
“家主，要不要請幾位太上長老出來？”
謝文蘊冷冽的眼神看向這位長老，道：
“十大世家被那位重點盯著，請太上長老出麵，你是想讓我謝家跟‘漢武禁衛’開戰？”
這位長老麵色一脹，懦懦坐回原位。
已有數人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靜默不言的謝文遠。
謝文蘊知曉這些人的心思，既然打不過，又不能請長輩出麵，更不能造反，那就隻能將罪魁禍首交出。
在聽到神弩營兵發東陽郡的那一刻，他心裏就已有了這樣的心裏準備。
但是，謝文遠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還想再爭取一下。
“朝廷削弱世家之心已久，此次我謝家隻是正好當了這個出頭鳥，終歸是避不過的。跟那位尚書大人談談，看看他有什麽要求，人，不可能交出。”
在座之人都是謝家精英，自然明白謝家交出謝文遠的後果，不止再無超然之地位，一應權勢、資源都會被人逐漸奪走。
略微沉默，眾人還是認同了謝文蘊的意見。
“家主英明！”
萬人軍隊，陳列謝府門前。
花雨騎馬，坐立陣前。
謝府大門打開，謝文蘊率數十家族長老緩緩行出。
站立台階之上，眼神陰鬱地看了眼花雨身旁一臉揶揄笑意的寇仲，才衝花雨拱手道：
“見過尚書大人。”
“免禮！”
謝文蘊神色一僵，他身後數十長老也不由怒目，他本隻是禮儀性的客套一下，又非是真的拜見？！
隻是，看著軍容威煞的神弩將士，隻能安慰自己，些許小節而已，不必計較。
“尚書大人遠道而來，還請入府一敘。”
花雨也笑吟吟地看著謝文蘊，不得不說，世家雖多有敗類，但這世家子弟的風采確是不凡。
“本官來意，想必謝家主已知曉，就不再廢話了。交出謝文遠，再遣你謝家嫡係子弟十人入巡檢府為官，謝家包庇凶犯之事，本官不再追究。”
全場一片寂靜，落葉可聞。
謝文蘊定定地看著花雨，良久，氣氛已經壓抑得在場眾人的心髒快要爆炸，才開口道：
“聽聞尚書大人飛刀之下，例無虛發，文蘊想討教一下，若尚書勝了，剛才的要求，謝家答應。”
花雨略有意外，隨即道：
“可以，這天下，始終要用拳頭說話。”
一側的蒙易川得花雨示意，手掌一豎，一揮，神弩營齊齊後退百米。
花雨躍身下馬，看著同樣走下台階的謝文蘊。
立身站定，一根玄鐵打造的鐵笛出現在謝文蘊手中。
花雨眼睛一亮。
“久聞謝氏詩書傳世，家傳《聖心儒意訣》以儒為根，音攻之道天下無雙，本官今日倒要見識一下。”
謝文蘊手中鐵笛一擺，冰冷的臉上淡淡一笑，道：
“尚書大人不會失望。”
話落，身形一動，鐵笛便直刺花雨麵門，還伴有刺耳鳴嘯。
花雨正對笛音，隻感尖銳如針的刺耳鳴聲直接鑽入腦中，不由眉頭一皺，之前的輕鬆心態立時一收。
運轉真氣隔絕聽力，刺耳的尖鳴聲才淡去，但鐵笛已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