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再添新仇

  王磊打量著尹浩，沒有急著發問，反倒是好整以暇，一副悠然淡定的神情。可偏偏是這樣的目光，尹浩心中感到一陣發毛。若是王磊一上來就急吼吼的審問或者是表示要殺了他，尹浩還覺正常，可遇到王磊那充斥著探尋的目光，尹浩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被一頭猛虎盯上。 

  「我既然被抓，已經做好被殺的準備，要殺就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尹浩昂著頭，大聲說道。 

  話音在房間中回蕩，彷彿唯有如此，尹浩才能讓自己冷靜面對。 

  房間中，依舊寂靜。 

  黃忠、甘寧等人沒有開口，靜靜等待王磊說話。時間流逝，然而，王磊還是沒說話的打算，尹浩心中愈加難受，憋得難受，額頭上更是滲出細密的冷汗。 

  忽然，王磊問道：「你的名字？」 

  「呼！」 

  尹浩長出口氣，脫口而出的回答道：「尹浩！」 

  一開口，尹浩驚訝的發現，剛才回答王磊的詢問，竟是一種本能，沒有經過思考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尹浩心中驚訝，立即調整自己的心態，以免被王磊引導。 

  「哪裡人？」 

  「襄陽人！」 

  「幹什麼的？」 

  「襄陽的宗賊，由於劉錶帶兵圍剿，躲在了峴山。」 

  該說的，尹浩都說出來，沒有隱瞞。 

  想隱瞞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尹浩冷靜的回答。 

  王磊摸清楚了尹浩的身份，直奔主題，問道：「說吧，誰派你來刺殺我的？」 

  「袁紹！」 

  尹浩想都不想，立即開口。 

  在尹浩的眸子中，閃過誓死效忠的堅定和決絕。主公待他猶如兄弟，即使他沒有見到主公，可雙方信件的來往，言語之間對他的尊重，讓尹浩打定主意要堅持下去。尹浩圓滑無比，稍微變通了一下，把袁紹推出來作為擋箭牌。 

  王磊注意著尹浩的眼神變化，道：「你沒有說實話。」 

  尹浩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只是執行命令的人，我供出了袁紹，已經說出幕後的人。我願意配合王大人，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請王大人饒我一命。」 

  王磊說道：「既然願意配合，說實話。」 

  對於袁紹派人刺殺的說法，王磊很懷疑。一開始，王磊把目標鎖定在劉備和袁術身上，尹浩提出幕後的操控者是袁紹，著實讓王磊吃驚了一把。 

  袁紹在渤海，卻把手伸到了襄陽，實在有些厲害。更重要的是，尹浩是襄陽人，還是被圍剿的宗賊，若是效力於袁紹，很不對勁兒，對尹浩而言，袁紹幾乎幫不了他。 

  沒有利益，尹浩為什麼替對他沒有幫助的人賣命？ 

  一個宗賊看重的，必定是赤-裸-裸-的利益。尹浩這個襄陽的宗賊，不求利益的幫助袁紹，這非常古怪。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王磊的心底深處，認為劉備的嫌疑做大，而不是袁紹具有最大的嫌疑。 

  王磊眼神平靜的凝視著尹浩，堅定的語氣，篤定了尹浩說謊。 

  這情形，讓尹浩心中發慌。 

  尹浩深呼吸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道：「王大人，袁紹在渤海郡，他做夢都想拿下冀州。若是你死在返回長安的路上，冀州失去主人，必定大亂，袁紹就有了奪取冀州的機會。我是袁紹的人，這很正常，有什麼值得懷疑呢？王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王磊說道：「我堅信，你絕對是說了謊話的。既然不願意說實話，那隻能用刑，讓你嘗一嘗無邊的痛苦，你才會說出實話。你現在說實話，可以避免疼痛。等一會兒再說出幕後的人，那就得受了酷刑才能平安無事，是自己找罪受。」 

  尹浩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是袁紹吩咐我的。」 

  王磊道：「典韋！」 

  「末將在！」典韋走進房間，躬身行禮。 

  王磊大袖一拂，吩咐道：「準備水刑，拷問幕後的人。」 

  「遵命！」 

  典韋嘿嘿一笑，水刑是王磊使用出來的。對這一刑罰，典韋也有所了解。甚至於，典韋自己曾經嘗試了一下，險些被弄得神經崩潰。 

  時間不長，尹浩被綁起來，水、手帕等都準備好。 

  打濕了的手帕擱在尹浩臉上，一滴一滴的涼水落下，滴答滴答，有序而不急不慢。此時已經是十月的季節，天氣轉冷，水冷冰冰的，一滴滴水連續不斷的灑落在尹浩臉上。一股冰冷的涼意，在尹浩的心底深處滋生出來。 

  尹浩被士兵摁住，躺在地上承受著灑落下來的水，他嘴角上揚，心中想道：「憑這點水，就想要讓他招供，絕對不可能。」 

  一會兒后，尹浩卻瞪大眼睛，眼中露出無邊的恐懼。 

  難言的壓抑，在心底生出躥升了起來。 

  隨著灑落下來的水落在手帕上，尹浩發現自己難以呼吸了。 

  湧入嘴中的水越來越多，身體更是難受。即使尹浩閉上嘴，一會兒后，氣息就不足，他的鼻子也無法呼氣，只能張嘴，頃刻間，水又湧入了嘴中。搭在臉上的手帕濕漉漉的，導致尹浩嘴中的水無法吐出，呼吸越發困難，肺裡面的空氣彷彿被全部吸走。 

  尹浩的身體，開始掙扎，但士兵死死摁住，尹浩無法擺脫。 

  時間流逝，尹浩掙扎愈發的激烈。 

  忽然，王磊道：「停！」 

  士兵揭開了尹浩臉上的手帕，頃刻間，尹浩吐出嘴中的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那漲紅的面頰，以及眼中密布的血絲，都是尹浩剛才承受了巨大痛苦導致的。 

  尹浩彷彿有種重新做人的感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王磊問道：「誰是你幕後的人？」 

  尹浩呼吸平穩后，回答道：「袁紹，是袁紹指使我乾的。」 

  王磊又說道：「繼續！」 

  士兵又把濕漉漉的手帕搭在尹浩的臉上，繼續行刑。王磊一直注意著尹浩的神情，這人的意志還沒有崩潰，必須讓他的意志崩潰，才會沒有抵觸的說出實話。 

  水刑斷斷續續，一次接著一次。 

  「我說，我說……別折磨我了，是劉備，我的主公是劉備。」 

  持續了四次，尹浩無奈的說出幕後的人。 

  王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廝終於招了，幕後的人果然是劉備。他和劉備舊恨綿綿，如今再添新仇，真是到了不死不罷休的地步。不過王磊沒有就立即相信，繼續問道：「劉備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尹浩回答道：「簡雍被殺后，劉備的人抵達峴山，找到了我。」 

  王磊道：「襄陽城，有劉備的人嗎？」 

  尹浩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劉備的人每一次找到我，都是直接到峴山。其餘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劉備的人在哪裡。」 

  王磊手一揮，道：「繼續行刑！」 

  「不要，不要，我真不知道劉備的人在哪裡啊！」 

  尹浩大聲反抗，可他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士兵的手。水刑仍在繼續，連續的一次次行刑，尹浩的意志徹底垮塌，每一次，都大吼著是劉備。到最後，竟然開始詛咒劉備。若不是因為劉備，他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不會遭到這樣的折磨 

  甘寧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恐懼，這樣的刑罰，他也是感到驚恐，抱拳道：「主公，此人已經說了實話，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