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竭澤而漁
原本準備守株待兔能夠抓住他們的，沒有想到一眨眼這些人都不見了，這讓縣官很是難受。
玉紅梢等人離開之後帶著華如夢來到了一座民宅裏麵。
玉紅梢有些憤憤不平的問道：“林夕啊，難道被縣官帶走的那些東西我們就這樣不要了？”
華如夢歪頭想了想，說道：“可以等一陣子再說，我也是湊巧了聽到他們埋伏好了等你們，直接衝過去數我們無異於自投羅網，不過我想知道，那車被扣押的貨重要嗎？”
“瞧你這話問的，我們從外麵運回來的那一車貨不珍貴啊，當然重要了。”
貨的確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的安危，華如夢想和穆雲裳聊聊更詳細的事情，便問道：“穆姐姐呢？她沒事吧？”
玉紅梢嘻嘻笑道：“你放心吧，有我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受到什麽傷害的，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玉紅梢帶著華如夢進了後院，華如夢也沒見著什麽人，就在華如夢疑惑的時候，玉紅梢帶著華如夢穿過了牆上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門，而後又帶著她七拐八拐，然後，華如夢總算是見到了穆雲裳。
如果現在讓華如夢自己走回去的話，她肯定會迷路根本就不記得，她搖頭歎道：“你們是怎麽找了這麽一個地方啊，這麽隱蔽，難道你們都是在這裏賣貨的嗎？”
“當然不是。”
回答華如夢問題的不是玉紅梢而是穆雲裳，她朝華如夢笑笑，然後說道：“若是打開門做生意，最好找敞亮的地方，客流量大，生意才會好，但是我們沒有明目張膽的開鋪子，所以自然不用找個敞亮的地方。”
這時，華如夢也想起來，之前她偷聽那縣官說話的時候仿佛也聽到他說什麽找不到和尚也找不廟的說法，仔細想來便是這個意思了，但是華如夢不解，如果沒有鋪子的話，這生意該怎麽做呢？
聽了華如夢的問題之後，穆雲裳笑著朝院子中瞅了瞅。
華如夢順著穆雲裳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院中有很多孩子，她就更不明白了，做生意就做生意，跟這些孩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穆雲裳解釋道：“我們訂貨送貨全部靠他們。”
“啊？”
這樣的情況出乎華如夢的預料，她看著那些孩子，問道：“就靠他們？”
“對啊，就靠他們。”穆雲裳點點頭，看著那些孩子的時候眼中竟然還有一些驕傲，她說道，“這些孩子都是我們從貧民窟裏找到的孩子，他們年齡不大，但是卻很靈活，他們很快的便將我們手裏有便宜貨的消息告訴了其他人，當下這種情況，又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百姓們也很願意相信我們，他們很多人都沒有看見過貨物就下單了，等他們下單之後，我們便在讓這些孩子送過去，這樣，一單生意就完成了，我們根本不用見麵。”
“我懂了，所以我們沒有店鋪。”
“是的，而且這些孩子都是當地的孩子，對於當地的人和事都很是明白，所以他們還能幫助我們判斷客源。”
華如夢點了點頭，這樣就避免了賣給那些靖王的人，她讚賞的看著穆雲裳：“不愧是穆姐姐，真的好厲害。”
穆雲裳笑笑。
而後華如夢便將在縣衙裏麵聽到的話以及縣官派人上山的事情告訴了穆雲裳，然後問道：“你以為如何？那縣官可信嗎？”
穆雲裳在院中來回踱步思考了片刻之後，認真的說道：“或許可以試一試。”
華如夢問：“怎麽試？”
穆雲裳說道：“你想啊，如果這件事成功的話，那麽我們相當於挖了靖王的牆角，這樣一來，落入到靖王腰包中的錢就不會有那麽多了。”
“我明白了，你說的是分而治之。”
如果從百姓這裏搜刮來的錢財全部落入到靖王一人手中的話，靖王利用這些錢財購買兵器盔甲，那就大大的不妙，可如果這些落入到那些貪官手裏的話，起碼他們還沒有那個勢力和野心去招兵買馬，這樣一來，整個嶺南地區對於朝廷的壓力也會小一些。
穆雲裳和華如夢兩人相對而望，然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那就去試試？”
當天去縣衙跟縣官商談的時候，華如夢並沒有去，因為早在山上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人見過，知道她就是娘子軍的頭領，那個時候她說過要讓縣官跟穆雲裳談，如果這個時候她在出麵就不好了。
為了保證穆雲裳的安全，玉紅梢當然是要跟過去守護紅顏了。
隨後華如夢又在城中走了走，期間遇到了幾個幫他們送貨的少年。
忽然，一計湧上心頭。
當天夜裏，穆雲裳回來了，華如夢連忙問她去縣衙的事情怎麽樣了，那車貨有沒有要回來。
穆雲裳說道：“我已經跟那狗官談妥了，我們以更低的價格賣給他們，然後他們再以我們現在的價格賣出去，相當於我們讓利發展了一個下家。”
華如夢有些不懂，皺著眉頭求解釋。
穆雲裳更加詳細的說道：“就是說，在穩定市場價格的情況下，我們把利潤讓一部分出來給那縣官，雖然這樣看起來我們吃虧了，但是我們的東西賣出去的更多了，而且我們利益和縣官的利益綁在了一起，這件事一旦被靖王知道，那麽他必然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從此之後他隻會幫助我們不會危害我們，更不會幫著靖王來對付我們。”
經由穆雲裳這麽一解釋，華如夢算是明白這下家是什麽意思了，就是多了個幫他們買東西的。
隨後，穆雲裳又說道：“來的路上我忽然覺得這個法子是不錯的，如果參與進來的官員多了，雖說百姓們還是買了貴的東西，但是相比較於靖王定的價格來說，百姓們已經少花很多錢了。”
華如夢點頭說道：“嗯，說的沒錯，但是我想靖王想的不止是斂財。”
對於錢財商貿之事，穆雲裳還是比較擅長的，但是對於其他，穆雲裳就不如華如夢了，華如夢說道：“如果隻是為了錢財，他不會選擇這種竭澤而漁的方法。”
“那你說他這麽做是為了……”
“他派兵圍住整個嶺南，還有那麽多山賊，不讓百姓們外出，然後用這樣的方式壓榨百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除了最大限度的斂財之外，他還為了要把這些百姓變成負債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