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學習的條件
“柳姑娘終於回來了。”公訴博文道。
隨著柳絮進入那間破敗的小木屋，公孫博文忍不住皺了皺眉。
實在是太破爛，屋頂上清晰可見幾個修補過的痕跡，屋中除了木床桌子，兩張破爛的竹椅，幾乎就沒有其他的東西。牆上斑駁的呈現出發黴後的樣子，靠近地麵的部位甚至都開始腐爛了。
“柳姑娘居然住這般簡陋的地方？太不合適了，鄙人還是給你換一處的好。”
“不用了。”
對於公孫博文的示好，柳絮淡然處之：“大人有什麽事，直說吧。”
掃了一眼在屋外玩的兩個孩子，公孫博文動了動唇，還是沒有說什麽，隻道：“嗯，鄙人今天來找柳姑娘的確有事。前天，令姐來了天獄一趟，希望我免除你的罪責，她要帶你回去。”
還有這樣的事？
柳絮眉頭一皺，柳夢璿居然來天獄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她可不相信柳夢璿甚至整個柳家還會有人對她好心，說什麽免除罪責，帶她回去的話，隻怕是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陰謀吧？
除了要殺她，她想不到他們還有什麽理由。
“帶我回去？”柳絮冷冷道：“當他們將我送來天獄的那一刻，我就和他們沒有關係了。勞煩公孫大人告訴柳家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否則後果自負。”
“柳姑娘你……似乎和他們關係不太好啊？”早就猜到了這結果，但公孫博文故意吃驚的道：“我看令姐對你的下落很是關心，她應該是擔心你吧？”
冷哼一聲，柳絮道：“隻怕是擔心我還沒死。”
“這……”
心頭越發自得，表麵卻半點看不出來，公孫博文道：“既然這樣，那就當鄙人沒說。不過……就算柳姑娘不回去，隻怕有一天他們也會找到天獄來。”
“不勞公孫大人操心，我自會處理。”
“那好，告辭了，柳姑娘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讓人來找我。”
看著公孫博文離去的背影，柳絮眸光森冷，沒有半分溫度。
不管公孫博文來的目的的是什麽，她也不會相信他真的是好心來通知一聲。既然猜不透，她也懶得猜，和柳家的恩怨遲早有一天要解決，她隻有努力提高自己，才能在遭遇危險的時候保得自身安危。
即便是殤，也不可能一輩子跟在她身邊。
叮囑穆羽和心柔小心一些，別跑遠了，柳絮說自己要休息一會，讓他們在外麵玩，便關上了房門。
有心柔跟在穆羽旁邊，她不用擔心穆羽的安危，現在柳絮打算好好研究一下八識本源術，還有一些問題她想要問殤。
心頭才念及殤的名字，眼前景物一變，柳絮發現自己已經又站在那棵巨大無比的樹下。夜冥殤一如既往，閉著雙眼，靜靜的盤膝坐在樹下，仿佛從來不曾動一下。
“殤……”
輕輕的喚出這個在心中已經念了無數次的名字，柳絮忍不住心頭一跳。
不過一趟金區之行，卻仿佛好久不見了似得，他還是這般安靜，淡漠冷然，恒古不變的坐姿，仿佛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讓他動動眉頭。
柔順晶瑩的長發散發著紅色的光芒，有斑駁的光亮透過濃密的葉片落在他肩頭、發間，將他清俊的容顏映襯的越發出塵縹緲。
那雙紅色的眼瞳緩緩睜開，目光落在她臉上，柳絮卻隱約看到了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溫柔，似幻覺一般，短暫的讓她不敢相信。
“什麽事？”夜冥殤淡淡的道，仿佛焰之海一般火熱的眼瞳，神色卻如此平靜。
“我……”
明明有好多事想要問他，隻不過被夜冥殤這麽一看，柳絮卻忽的慌神起來，拘束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在外人麵前，她從來都是淡定平靜的，但遇到他，她卻忍不住心跳加速，連說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會這樣？
柳絮低著頭，隻覺得麵頰越來越熱，不用看也知道臉紅了。
看她這麽嬌羞的樣子，夜冥殤忍不住好笑。唇角揚起一抹弧度，語氣柔軟了一些：“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好溫柔，仿佛春日裏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驅散了她心頭那點陰霾。心跳的越發厲害，柳絮卻不舍遠離，紅著臉朝他走進一步，在他麵前蹲下，平視夜冥殤的視線。
紅色的眼瞳，猶如寶石般晶瑩，她甚至能夠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此的近的距離，仿佛連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都聞得到，隻覺得無比心安，仿佛有他在身旁，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不用擔心。
一時間，柳絮沒有說話，夜冥殤也沒有開口，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看著他唇邊淡淡的笑意，俊朗的幾近完美的容顏，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停止。
“殤……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喃喃的，柳絮忍不住問道。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麽一句。
“記住，你是我的人，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夜冥殤的表情無比正色，甚至透著一絲嚴肅。他並沒有回答柳絮的問題，而是霸道強勢的宣布她是他的所有物。
她是他辛苦調教出來的，怎麽允許別人奪走？若是有人敢肖想他的所有物，他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麽是比死還要恐怖的事。
他的複仇，他的未來，他的一生……她都必須陪著他！
並沒有因為夜冥殤的強勢而心有不滿，柳絮卻從他的話中感到了強烈的關心。若非她對他這麽重要，他怎麽會願意她一輩子跟著他？無論他要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幫他，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
因為她的一切，原本就是她賜予的。他是除了她娘親之外，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微微點頭，柳絮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跪坐在夜冥殤對麵，輕聲問道：“殤，我學了八識本源術。”
“我知道。”
他知道？她還沒有說他就知道了？
柳絮略一怔，而後反應了過來。也是，他神魂容身的瑤光珠就在她脖子上，隻要他願意，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她學了八識本源術的事，又怎麽能夠瞞得過他？
“可是殤，我似乎用的很不順……”
將自己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柳絮乖乖的等著他的解答。
眼前的少女，白衣如雪，容顏清雅，一雙燦若星辰的眸眼認真看著他，仿佛能夠看到他的心裏去。夜冥殤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我給你說，八識本源術連我自己都沒有學過，你相信嗎？”
呃……怎麽會？連殤都沒有學過？居然這麽難？
若非這話是親耳聽他說的，柳絮簡直不敢相信。粉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她詫異道：“殤，連你也……那我豈不是真的沒法學會了？”
好可惜！
她感覺的到，這本特殊術法應該是很厲害的。八識，若是能夠完全學會，是不是能夠連神識都封鎖呢？
“我隻說我沒有學，並不表示我不知道如何修煉，你這腦瓜子，到底在想懷疑什麽？”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夜冥殤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
“記住。天下沒有我不會的東西，隻看我有沒有興趣。”
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不講理，夜冥殤輕嘲一聲，那狂妄的話語聽在柳絮耳中，卻覺得本該如此，理所當然。
“嗯。”
“你想學這個？”
“殤，你教我好不好？”柳絮滿臉渴望的樣子，就像個渴求玩具的孩童，那期待的眼神透著單純和晶亮，越發顯得她俏麗動人，看的夜冥殤突然有種衝動，狠狠的吻在她唇上。
硬生生壓下這種念頭，隻是聲音被壓抑的多了幾分厚重低沉，低垂眼簾，他沒有再看她，隻淡淡道：“要學會八識本源術，就要明白什麽是八識。”
“八識，是眼、耳、口、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這八識。”柳絮猶豫道：“前麵六識我知道是什麽，但末那和阿賴耶這兩識，我不懂……”
視線看著遙遠處，仿佛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線，夜冥殤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回憶起了什麽。
“八識中的前麵六識，一般人都很好理解。眼睛能夠看見東西，這就是眼識在起作用，相應的，如果隔斷了某個人的眼識，那麽他就會成為一個瞎子。空有一雙眼睛，卻什麽都看不見。”
“比如耳識，代表聽覺。鼻識，代表嗅覺。舌識，代表味覺……但最終起關鍵性作用的，卻是第六識中的意識。因為要分辨這些，都需要意識對內外之境，無形有形，以及對過去現在未來的推測、比知，統領前五識的，必須要意識居中協調，不可或缺。”
“但是……”
看著柳絮如此認真的樣子，夜冥殤似乎回想起了曾經某個人。
八識本源術，就是從他身上得到的。隻不過，曾經這人無限風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某次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以至於他如今淪落到這般地步，隻怕那人也不知道吧？
“殤，你怎麽了？”見他沉默半天，柳絮小聲的開口。
從回憶中退出，夜冥殤沒有半分表情，也沒有回答她，隻是整個人多了幾分冷意：“你若是想要完全學會八識本源術，靈活運用，就需要明白什麽是末那識和阿賴耶識。”
“這需要心的領悟，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夠明白的。”
“心的領悟？那需要怎麽做？”柳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