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三少!刀下留情!
「我我不是!貌安!我就看到這些,我不敢瞎編一個字啊!」馬滿貫苦瓜臉看著井貌安,眼神既無辜又無奈。
井貌安井貌安一任鼻血滴答,傻眼了。
蒼啷一聲!藍熙書探手自王小丫的腰間抽刀出鞘,鋒芒弧線流星,反手之際,王小丫腰間的單刀就被藍熙書執臂在手,藍熙書速度之快,出手之准,王小丫根本淬不及防,駭的王小丫踉蹌後退兩步差點兒沒被一根裸露地上的老樹盤根給絆個仰八叉,王小丫被刀鋒幾乎晃瞎了雙眼,靈魂嗖嗖出竅,臉跟一張黃表紙似的。
「說!張冰前許了你什麼榮華富貴你就出賣了兄弟出賣了我!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差點兒也挺屍在這兒了!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傢伙,今天我 藍熙書不把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別別!三少!不是我!」井貌安抱頭一滾,藍熙書的刀起刀落撲了空,藍熙書左手摁住胸口,嘴角滲出一抹鮮血。
王小丫唰唰靈魂瞬間歸位。
「你還狡辯!除了你誰知道孫不二的底細,沒人出賣張冰前怎麼可能釣到孫不二,有誰知道趙四麻子的底細,除了你還誰有本事在巷口以最快的手段殺人滅口!誰能坐到!馬滿貫嗎?」
駭的馬滿貫連忙撥楞腦袋,其實藍熙書根本沒回頭。
「你這個市井潑皮,認錢為親,除了你誰會這麼快被利誘收買,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們每一個嗎?不了解你嗎?你個利益熏心的傢伙!我真真瞎了眼一直視你如親兄弟!"藍熙書一個箭步低腰單刀劈手就砍,這可真嚇壞了井貌安,單刀不比馬鞭,招呼一下腦袋不是分家就是搬家,容不得半點馬虎啊!
旁邊的葛亭剛和馬滿貫都嚇了一跳,誰也料不到藍熙書真動了殺機,馬鞭招呼招呼心理上還沒怎麼有生死一線的念頭,一動刀劍,可就感覺大不一樣了,馬滿貫跟著井貌安的大呼小叫:「三少!刀下留情!」
「三少!貌安冤枉!」
「三少!你不能臆想武斷,你你你不要衝動,老趙一定認得兇手,他能證明我清白的!」井貌安現在想起關鍵證人趙四麻子了,口不擇言的大喊大叫:「腦袋掉了是按不會去的!等等啊!」
井貌安抱頭鼠竄翻滾,嘭的撞到一株合抱粗的樹墩子上,疼都忘了,就勢側翻,井貌安就覺得耳邊生風,刀鋒堪堪貼著井貌安的半邊腦袋斜肩頭就下來了,嘭!井貌安大叫一聲,臉朝下戧到地上,牙花子破了,嘴唇破了,一嘴泥一嘴血,咕嚕爬起來一手搭著一節焚燒變黑的枯木亡命驚魂的回望。
「王八犢子!想拖延時間!跟我玩緩兵之計!去死吧你!」
藍熙書的單刀刀尖直入那個樹墩子里,藍熙書猛力拔出單刀,晃得倒退了一步,丁字步穩住身形,一雙如狼似虎要生吞活剝生吃人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井貌安,井貌安絕望了。
井貌安捂住剛才被藍熙書刀尖掃中汩汩冒血的肩膀也不哀求了,也不躲了,眨巴掉了眼睛里一滴淚,直直的看著藍熙書,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藍熙書擎著血線暈紅的單刀沖自己來了。
王小丫在一丈開外的地方一動不動木雕泥塑一般,葛亭剛獃頭鵝一樣,馬滿貫只咧著嘴咋呼了一句,干咋呼不往上湊,完了,完了井貌安一下子被絕望勒緊了喉嚨。
淚光模糊了井貌安的視線,藍熙書朦朧起來,搖晃起來,一步!兩步!三步!井貌安甚至閉上了眼睛,微微抬起了頭,一口氣哽咽:「三少!你會知道貌安是冤枉的!」
嘭!
「三少!住手!」一個飛奔踏樹急轉撲下的人影大喊,人到手到,一把抱住了藍熙書持刀的胳膊:「三少!現在你不能殺了他!」
井貌安猛然睜開雙眼,抬頭看,丁啞正抱著藍熙書的胳膊呢,那刀尖就在自己的頭上懸著微微抖動著,井貌安可見著親人大救星了,趕緊的倒身抱住了丁啞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扯著嗓子大喊:「丁啞救我!我冤枉啊!你知道平時我和孫不二也就是閑來鬥鬥嘴,我怎麼會殺自己的兄弟呢!更別說趙四麻子了!三少不知怎的就認定我了,冤死我了!」
「丁啞!你給我閃開!」藍熙書大喝:「你看看這小子身上沾了誰的鮮血?老趙的!你要庇護這個沒人性的東西?」
「不是!不是!」丁啞趕緊否認,並且一伸腿甩年糕一樣把井貌安甩掉了,井貌安哭喪著臉看著這麼著急跟他劃清界限的丁啞,剛剛的希望破滅了,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讓他說不出來的渾身疼。
「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沒人搭理井貌安。
這時候王小丫和馬滿貫一見丁啞出手制止了瘋狂的藍熙書,都知道丁啞和藍熙書的鐵哥們兒交情,湊了上來,葛亭剛躊躇片刻也湊上來。
「三少!井貌安該殺!我知道三少不會看錯人!」丁啞根本連一眼都不看井貌安,井貌安的心就覺得被藍熙書戳的千瘡百孔了,丁啞來了二話不說又咣咣來了幾腳。
藍熙書眯起眼睛,手勁鬆了,丁啞接過藍熙書手裡的單刀,一遞眼色給王小丫,王小丫接刀在手慢慢回了鞘。
「井貌安該死但你不能殺他啊!此事必須回龍門所由夏大人定奪,要不然!」丁啞皺了眉頭忽然把嘴巴湊到藍熙書耳朵邊說了一句,旁邊的包括井貌安 光聽見喳喳聲了,具體的誰也沒聽見。
別的都沒在意,葛亭剛聽到一句夏大人,忽然支楞了一下耳朵。
「就讓他多活一個晚上,今晚等我們和李九木聯手解決了張冰前再倒出心來收拾他!老大最恨這種人,再說平時就不待見這小子!」藍熙書臉色緩和了些。
「王小丫!馬滿貫!把他綁了!就綁在離孫不二最近的那棵樹上,給我綁結實了,讓他對著孫不二跪著,今晚讓他跪個半死!」藍熙書咬牙切齒的斷喝,王小丫和馬滿貫應了一聲,架起井貌安倒著就拖到了孫不二屍體前的一顆老槐樹旁,三下五除二,馬滿貫解下了棺材上的粗繩子甩給王小丫一頭,王小丫一把把井貌安給摁跪下了,兩個人悶聲不響的就綁開嘍!
井貌安目光獃滯的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孫不二屍體,一動不動。
馬滿貫綁完了井貌安,哈腰撩起殮被把孫不二蒙頭蓋住了,只露出孫不二一隻翻了皮的大靴子,一隻難看的大腳丫子供井貌安懺悔。
「丁啞?」藍熙書忽然想起丁啞跟著去了鷹鎮找大夫了:「老趙咋樣?」
「嗯!」丁啞低下頭嗯了一會兒,臉色很難看的側了一下,藍熙書的臉一下子由暴怒到期待緊接著黯淡了,丁啞咬了一下后槽牙:「老趙不行了,有出氣沒進氣了,老趙不幸的消息他家裡很快就知道的,貞姐讓我來問你怎麼辦,大夫已經讓準備後事了,要不要讓他的老婆見最後一面,真咽了氣兒就太對不住老趙了,三少!你看-——」
對於老趙重傷不治的消息大家都沒覺得太意外,雖然誰也沒說,但心知肚明,老趙那個狀況看著就凶多吉少,求醫問葯也就是儘儘人事,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而已!
藍熙書仰臉錯牙的聲音都聽見了,這個時候哥幾個甚至說不出一句寬慰的話。
「老大還不得剝了我的皮啊!」
藍熙書念念一句,頹然在丁啞的扶持下坐在了剛才刀劈的樹墩子上,兩手拄著兩腿膝蓋,頭耷拉下來痛苦不堪的不停地搖著。
丁啞看看旁邊的王小丫和馬滿貫,蹲下來:「先別考慮這些!我們該怎麼辦吧!貞姐等著回話呢,聽說老趙的家隔著一條街,要是知道了鬧起來,我們就被動不好收場了。」
「我對不起孫不二和老趙!」
「三少!你先不要自責,現在當務之急是——」
「通知老趙的家人!馬上!」藍熙書沒抬頭語氣果斷:「你一定要妥善安排安撫好老趙的家人,等過了今晚料理了張冰前再容我細細考慮。」
「我現在就去辦!」丁啞起身。
「天黑之前趕回來集合,我們好好商榷和李九木聯手的事,搞不好,李九木的援手會提前到!」藍熙書一抬臉,又恢復了他冷厲的眼神:「借這兩三個時辰,我歇息一下,兄弟們也喘口氣,張冰前青天白日的不會出動的,等他發覺不妙也就完了,哼!」
「嗯!我儘快天黑之前料理完老趙善後的事!還是不要大意,你有傷,我們又都不在,萬一張冰前摸到這裡——」
「丁啞!我心裡有數!」藍熙書打斷丁啞,探身避開丁啞的遮擋命令馬滿貫:「馬滿貫!給我看緊了井貌安!別讓他跑了,不老實就拿刀子招呼!」馬滿貫身子一挺應了一聲,騰騰幾步劊子手一樣站到了井貌安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井貌安。
一聽老趙翹了,井貌安覺得死無對證了,唯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人死了,完了,徹底完了,說下大天來也沒人相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