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還真是無心無肺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京城這幾日戒嚴了,也顯得有些人心惶惶,甚至抓了不少人,尤其是身上有刺青的人的。
倒也抓了幾個有嫌疑的人,一番嚴刑拷打之後,卻不知為何,矛頭竟對準了趙王!
嫌疑犯一口咬緊了趙王之後,大皇子便帶著禦林軍闖入了趙王府,將其翻了個底朝天,搜出了不少證據,一切都順利成章,不可一世的趙王被扣上了勾結亂黨的帽子!
鋃鐺入獄不說,被剝奪了軍權,就連家都被抄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叫人完全沒反應過來,趙王手握兵權,權勢滔天,一度是京城眾貴胄巴結的對象,卻不曾料到,一朝竟覆滅了!
還是以勾結亂黨的名頭,以往與趙王府走的近些的官員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也會受牽連!
秦雲歌捧著畫冊子側躺在貴妃椅上,聽著綠萼打聽來的消息,神色略顯深沉了些,半響之後,才道:
“竟查到趙王府去了,那三妹呢?”
“不清楚,不管是外麵,還是府內,都沒有任何關於三小姐的消息。”
“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是。”
白芍站在一旁,上前一步低聲問:“小姐,這事……”
“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四妹妹那邊怎麽樣了?”
“夫人讓人打了彩霞一頓板子,輕水也被提攜成了一等丫頭,小姐,奴婢能多嘴問一句,為什麽要抬舉輕水嗎?”
秦雲歌揉了揉微疼的眉心,嘴唇勾了起來:“那丫頭看著順眼。”
“小姐難道不怕她是另一個彩霞嗎?”
她搖了搖頭道:“她不是,四妹妹身邊要有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她很合適,倘若她生出了異心,想個法子除了便是。”
白芍心一窒,忍不住生出一絲涼意來,小姐受了打擊之後,果然變了不少,心狠了許多,不過在這後宅之中,若不心狠,恐怕就要被人糟踐!
秦雲歌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異常,神色微緩的看著她道:“白芍,你跟了我多久?”
“回小姐的話,六年。”
“很好,你如今是我最信任的丫頭,我會將你當做妹妹看待,以後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送你出嫁。”
白芍一聽,不喜反驚,撲通一聲跪下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小姐,白芍這輩子別的不求,隻願能長伴小姐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小姐,你千萬別趕我走。”
秦雲歌笑了起來,手摸了摸她的頭,歎息一聲,眼底一片濕意,她還記得她上輩子死之時的慘狀,被采蓮陷害,被阮氏杖斃,她心下實則是不信的,可還是隻能看著她慘死,之後更是生生病了一個月,夜夜做噩夢,那甚至差點成了她的夢魘!
如今有了重頭再來的機會,她極想彌補。
“傻瓜,我怎麽會趕你走,你要是想,就在我身邊待著,等我嫁了,再給你尋個好點的,一定不會委屈了你。”
白芍受寵若驚之下,心底又覺得十分溫暖,何其有幸,她能有碰上這麽個主子,當奴婢的,若是運氣差,恐怕就算死了,也就是涼席一卷了事!
秦雲歌躺在貴妃椅上看著話本,慢慢的便有了倦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芍退了下去,將門關上了,房內點了清雅的香。
她似乎做了個很悠長的夢,夢裏的場景光怪陸離,很多人的臉閃過,她似乎看到了文允浩對她說著虛偽的情話,下一秒卻又跟秦雲薇滾上了一張床,辱罵她欺辱她,她口不能言,遍體鱗傷卻沒有人能救她,那種無助而又絕望的感覺,將她推入了深淵!
驟然醒來之時,刺眼燈光讓她眯著眼,直到她適應了這種亮光,她才發現貴妃椅上多了一人!他正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有暗光劃過。
“你竟然不尖叫?”他說,聲音低沉,透著一種磨砂的質感,秦雲歌冷冷看著他道:“晉王夜闖女子閨房,所欲為何?不會是想學那些采花賊吧。”
他笑了起來,俊美的五官向來冷漠慣了,突然笑起來,倒如那皚皚白雪融化,有著奇異的美感。
“你哪裏是嬌花,刺球才差不多,本王若是采了你,隻怕會刺的滿手血。”
秦雲歌也笑了起來,眉目精致而溫婉,笑起來卻別有風情,楚琰眼色閃了閃,伸手把玩起她那綢緞似的一縷秀發來,別有深意道:
“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夜探香閨實則也是為了秦小姐。”
秦雲歌毫不客氣的一抬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將他手中的那縷頭發給割斷了!一刀劃過,毫不拖泥帶水!
她冷笑著說:“我厭惡這種調情的手段,晉王有事就說,沒事就請離開。”
“嘖嘖,真是無情,說到底,本王屢次出手幫你,你卻這般無情,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些?”
“我說過,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晉王還是別出手幫我的好。”
她是打定主意,要離他遠些,不說別的,就以他將來要登基為帝這事,她萬萬不想跟他有絲毫牽扯!上輩子,一個秦雲薇就弄的她如此慘烈的下場,縱然重生心性有了很大的變化,心狠了不少,可除此之外,她不會覺得自己就無所不能了。
楚琰的臉色冷了幾分,他性子是有幾分倨傲與冷漠,初時覺得這秦雲歌有趣,之後卻發現她的性子有幾分狠厲與剛烈,算是對了他的胃口,比起那些個柔弱嬌貴女子,他倒喜歡這種紮手的刺球。
不過,這女人不僅紮手,還喜歡冷嘲熱諷,冷漠無情的比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王來,隻是告訴你一聲,文允浩被折騰的隻剩下一口氣,全身脛骨盡斷,各種酷刑在他身上都使了一遍,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至於你那三妹,由你父親出麵,算是保下她的命,不過被稍微嚇了嚇,精神已有些錯亂,已被接回了府。”
秦雲歌麵色有刹那的呆愣,活不成了?脛骨盡斷麽,她竟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連楚琰也沒顧忌,笑的眼淚都下來了,她多想看看那場景,聽著那人的慘叫聲!
她竟如此恨他,恨他的虛偽與薄情寡義!
“若他死了,勞煩晉王將他的屍體喂狗,不知可否?”
楚琰深看了她幾眼,半響才道:“為何本王要替你做事?”
“抱歉,是雲歌失言,那個人的屍體,我自有我的法子得到,多謝晉王特意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