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懷鬼胎
楚琰眸色微冷,淡聲道:“此時莫要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厭惡於我。”
似想到了什麽,楚修抿了抿唇,不敢再提了,說厭惡或許還不隻,隻是涉及陳年舊事,如今也沒人敢提,就連他母後也隻說讓他少跟他接觸,隻是少時從他救過他一次命之後,他便將他當做親兄弟,無論誰說也沒用。
“對了,三哥,今日無需去華驪書院嗎?表妹的事還沒解決,我真怕還有人對她不利呢。”
“你那表妹聰明的很,她吃不了虧,況且她自己或許已經有了主意,怎麽將人給引出來。”
其實他那話倒是說錯了,秦雲歌此時陷入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中,她被人堵了,堵她的是幾個世家小姐,在她未重生之前,喜歡欺負她的人,不管在哪,都總會存在怎麽一群欺善怕惡的一些人。
就算是在這群貴女中也一樣。
“請了這麽久的病假,才來學院,就得到晉王的青睞,你是不是使了什麽手段?”
說話的是王嬌,兵部尚書之女,長得略顯粗壯了些,也懂些武藝,耳根子軟,很容易就被人煽動了。
“王姐姐,你可得小心些,人家如今可是郡主,皇上親封的,她還有個四皇子表哥,小心她告狀呢。”
這會煽風點火的則是兵部侍郎之女何清,長得秀氣,卻好搬弄是非,屬於左右逢源的那種。
雲歌撫了撫微疼的額頭,淡聲問:“何小姐說的不錯,我都有靠山了,你們怎麽還想著來堵我?一個兵部尚書之女,一個兵部侍郎之女,也敢這麽囂張?
她們未曾料到她還真敢這麽說,原來的她縱然身為侯府嫡女,卻是個懦弱不堪的性子,就算被欺辱了也不會說話,昨個有晉王與四皇子在,誰也不敢鬧出什麽幺蛾子來,所以,今個才堵著她,也好解昨個晉王對她另眼相看的氣。
王嬌被她這麽一說,心下踟躕了起來,倒是那個何清開始煽風點火了:“王姐姐,你怕她做甚?隻是頂著些虛名而已,何況她那未婚夫還是已被抄家趙世子,聽說之前在宮內差點還鬧出醜事起呢。”
“何小姐,你這話說錯了,不是未婚夫,是前未婚夫,還是皇上下旨讓退婚,如今這趙王府的事還在風口浪尖之上,你故意提起,又是何居心?”
她這氣勢實在太盛,那何清被訓斥的有些怕了,心底有些發毛,更多的卻還是惱怒,可她不敢表露,隻好教唆王嬌,低聲道:
“王姐姐,你聽聽她這是說你別有居心,瞧不起你呢,昨個你也看到了,這女人為了勾引晉王,無所不用其極,還故意讓自己受傷,讓晉王憐惜,姐姐,這樣不要臉的女子,可得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她這話明顯是在鼓動王嬌動手,雲歌不禁覺得好笑,王嬌還真朝她上前了一步,像是真的被她給鼓動了,她長的高壯了些,要真被她打,那簡直丟人丟大發了,她也不用再繼續在這呆了。
“王嬌,你是不是太蠢笨了?被人隨便這麽一說,就要打人?你到底也是個尚書千金,若真動手了,我定讓這事傳的整哥京城都知道,尚書千金,愚鈍不堪,又好動武,以後,誰還敢上門提親?”
她這麽一說,王嬌還真就怕了,民風再開放,這名聲也是十分要緊呐,她本來就長的不好看,若是又傳出這種刁蠻暴力的名聲,往後還真的是不用再嫁人了。
“你說的對,我不打你,可是,你必須保證離晉王遠些,否則,我不會繞過你的。”
雲歌微笑道:“原來王小姐心慕晉王,可若真細糾起來,難道你不覺得,顧先生與薑小姐才是最接近晉王的人?對了,還有你身邊這個喜歡給你出謀劃策的好姐妹,我記得,昨個她也往晉王邊上湊了幾次。”
王嬌一聽,立即怒視何清,嚇的她連忙搖頭,趕緊為自己爭辯:“姐姐,你可別聽她挑撥,我知道姐姐喜歡晉王,又怎麽敢有心思呢?”
“這可不一定,你父親在她父親手下辦事,所以你得巴結著,不過說句不好聽的,王小姐,她比你長的好看些,被晉王看上的機會也要大些。”
她一針見血的就戳破了兩人之間的這種微妙的關係,十分的不客氣,王嬌一聽,氣的臉都紅了,何清尖叫了起來:“秦雲歌,你實在太過分了,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秦雲歌笑了笑說:“我還需要挑撥離間嗎?王小姐,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小人,是不能太親近的,否則被當了槍使,還不自知呢。”
說完,她悠悠然的離開了,王嬌也沒阻攔,其他幾個都隻是湊熱鬧,又或者想趁亂欺負人的,何清顯得氣極敗壞了起來,不可抑製的尖聲道:
“王姐姐,你怎麽這麽輕易就放過她了?不是說要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的嗎?”
王嬌盯著她看了半響才說:“是你說,而不是我說,你想教訓她,自個去教訓!”
說完,甩手就走了,何清跺了跺腳,心底暗恨,可麵上又不敢表露什麽,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秦雲歌沒走多遠,頓住了腳,朝後看了看,心底微歎,說起來王嬌欺負她並不多,頂多是語言威脅罷了,可恨的是那個何清,喜歡在人後煽動人,還裝著無辜的樣子,她之前討厭來華驪學院便是這個原因。
況且王嬌之後的結局並不算好,她凶名在外,並不好嫁人,王尚書便招了個上門女婿,不久之後,王尚書卷入了奪嫡之爭中,大皇子徹底慘敗,他這個尚書也便也的當到了頭,鈴鐺入獄不說,家是徹底敗了,而本為兵部侍郎的何清的爹爹反而坐上了這個位置,一朝得勢,何清趁機則將王嬌買來,當她的丫鬟,使勁的折騰,最後死無全屍!
因此,她才提醒了她幾句,小心提防何清,不過人家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她的事了。
“秦小姐,若非剛剛聽到你的一番言論,我尚不知,原來秦小姐也是個聰明之人。”
拐角處走出一人,端的是姿態優雅,麵容精致,一舉一動之都似乎力求完美,就連那嘴角的紋路都像是練過幾百回似的。
“原來是薑小姐,薑小姐有偷聽人說話的嗜好麽?”
“秦小姐果真是牙尖嘴利的不少。”
她笑了笑,姿態雍容,雲歌想到這人以後成為一國之後,便多了幾分客氣。
“不敢,想來薑小姐應該不會悠閑到聽人牆角,可是有什麽事?”
“是這樣,我新譜了一首曲子,不知秦小姐可有興趣聽聽?”
雲歌心下狐疑,這薑小姐還算是紆尊降貴了,身為第一世家之嫡女,想巴結她的人多的是,她來找她聽曲是何意思?
心下狐疑,但還是跟著她去了涼亭,地方甚是僻靜,算是雅地,已有丫鬟將琴放好,就連茶都泡好了。
說是彈曲子,也不過是隨意的彈了一曲,聽著像是新曲,不過彈奏的人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所以聽來也隻覺得一般。
雲歌假意說了句,甚好,薑蓉抿了抿唇角,便讓人將琴給拿了去,邀她喝茶,雲歌心下戒備,飲茶之時,用袖子掩了掩口,實則隻是輕抿了一口。
“其實,我請秦小姐來,是有些話想說。”
“薑小姐若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她說,薑蓉姿態雍容,歎氣一聲,軟語道:“之前有人要暗害秦小姐,實在是過分,定要徹查才行。”
“多謝薑小姐關心。”
之後幾句話都是些客套的話,雲歌更戒備了起來,突然有個丫頭走了過來,對薑蓉耳語了幾聲,她站了起來,淺聲道:“不好意思,突然有些事,看來今日不能與秦小姐多說話了,先告辭。”
雲歌也站了起來,客氣的說:“薑小姐既然有事,那就請便。”
薑蓉隨即與她丫頭一起走了,與她邀請雲歌來時一樣顯得突兀,涼亭之上依舊放置著茶杯,雲歌細看了看,並無什麽差別,身上也沒什麽反應,想來或許無事,是她多心了。
隻是走出涼亭,路過一花叢之時,聞到那一陣花香,身子一軟,竟朝地上倒了下去,心底隻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被人算計了!
身子微疼,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可神智是清楚的,她已經暗自戒備了,可沒想到還是中了招,到底哪裏出了錯?為什麽薑蓉會害她!
突然一個小丫鬟似的女人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嬌小,力氣卻大,她完全是被她扛著走,朝樹林深處走,在那高高的圍牆處,竟有個緊閉的門,一打開,人已置身於小巷子中,而那處停了輛馬車,她就這麽被扶上了馬車。
馬車內,一男子靜坐在那,墨發微挽,一襲藍衣,麵目俊秀,薄唇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雲歌瞳孔一縮,竟然是他!
怪不得,之前的驚馬與射箭事件,都是這人在幕後操控?
“秦小姐,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我?”
雲歌說不出話來,身子酸麻,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是冷眼看著他,這個差點成為他相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