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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添油加醋

  楚琰笑了起來,這笑意聽著有些滲人,雲歌連忙住了嘴,頗有些小心的看著他,不過,這天色昏暗,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就聽著他嗬嗬一聲冷笑:

  “容著她們?你還委屈了是吧,秦雲歌,你是王妃,王府由你說了算,就算霸了我又如何,誰敢說什麽,難道,你還真要那什麽賢惠大方的名聲?本王可不信!”


  “可是.……”


  “可是什麽?你又想找什麽借口,難不成,是你自己故意想將我朝她們房裏推的?”


  他步步緊逼,雲歌怎麽敢說是,要真這麽說了,隻怕兩人生了嫌隙,以後,就獨守空房,或是獨守著這王妃的名頭了,她又不傻,自然不會做出這種蠢事了。


  “怎麽可能,妾身自然想王爺日日留在房內了。”


  “那就好,那些女人,本王不耐煩見,也不想再看到她們隨便的出現在本王麵前,這事交給你處理,若處理不好.……”


  話說到這,雲歌連忙表心意:“妾身一定處理好,不過,要是王爺冷待了她們,太後那.……”


  楚琰眉目清冷,透出一絲的冷意來:“太後那又如何?難不成她還管著本王後宅的事?不過是個不自量力的老太婆而已,你還怕她?”


  “那妾身就明白了,那名分的問題.……”


  “都賜夫人的名號,你身為王妃,給她們立個規矩,內宅的事情,由你一手處理,不要讓我失望。”


  “是,王爺。”


  雲歌軟聲應下了,不管如何,事情在朝著好的方向進行著,還能借著他的名義打壓那些女人,就是他以後都歇在她房內,這有些不好辦,不過,暫時也沒別的法子,也就隨他。


  正想著呢,馬車確是一震,雲歌整個人都差點被震出去了,楚琰神色一冷,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抓著她朝旁一躲,一道冷箭橫穿而過,就插在她剛剛坐的位置上!


  這是又有暗殺了?!


  楚琰抱著她朝外而去,一道劍芒而過,朝她逼了過來,就朝著她身上砍,楚琰用手臂一擋,被劃過了一個很深的口子,雲歌驚呼一聲,不過,現在的情況也不容她多想了.

  外麵粗略看去有四人,暗影與其中兩人纏鬥在了一起,還有兩人持著刀朝她們逼來,楚琰右手受傷,卻沒將她鬆開,雲歌清楚,他若帶著她一定是個累贅,便急切的說:“你快放開我。”


  楚琰清楚她的意思,還真就放開了,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車夫被砍死在一旁,她就聲靠馬車躲在那,她沒武功,這種情況下,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就隻有保護好自己了。


  他一人對上了兩人,右手受傷,可左手完好,身影如鬼魅,出手也極狠,那兩人的武功卻甚高,應是職業的高手,其中一人的武器被打落了,楚琰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補了一刀,那人立即倒在了地上了。


  對付另外一個就容易的多了,雲歌看的心驚,不過,楚琰已占了上風,應該都能解決了,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一黑影朝她襲來,持著一把刀就朝她身上砍!


  她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卻睜著眼睛,按下了袖口中的暗弩!可惜叮的一聲,那人一刀劈下,正好就避過去了。


  雲歌暗叫不好,連忙拔腿就要跑,那暗殺的人窮追不舍,持著刀就要向她刺去,這種距離之下,被刺中的可能性極高!

  雲歌腳上一個踉蹌,在他砍過來的時候,正巧摔在了地上避了過去,可她躲的過一時,又躲不過一世,腳扭著了,那黑衣人持著刀,眼見著要直接砍下去!


  突然,脖子上一冷,一道寒光劃過,血噴射了出來,滴在了她的臉上。


  濃稠血腥的血,那黑衣人癱倒在了一旁,已成了一具屍體,而楚琰則一臉擔憂的問:“怎麽樣,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有,我很好。”


  雲歌短暫的失神之後,便又站了起來,這才發現他那被血染透了的手臂,皺著眉頭,又看了看四周,來的殺手盡數被誅殺,暗影在翻著那些人的身體,末了才來稟告:


  “主子,沒留下什麽標記破綻。”


  楚琰眼色極冷:“是死士,武功路數並不明顯,將這幾個人的屍體收拾了。”


  “是。”


  雲歌扶著他,輕聲道:“你手受傷了,趕緊要處理下,我帶了金創藥。”


  說完,便將那金創藥拿了出來,楚琰一看,嘴角勾了勾道:“這是我送你的,你一直留著?”


  “藥效很好,自然留著,你別說話,傷口很深,還在流血,就算上了藥,也沒用,要先止血處理下。”


  雲歌說著說著,神色忍不住有些急切了起來,楚琰淡聲道:“好,先上馬車吧。”


  上了馬車,他點了手臂周遭的穴道,才止了血,又沒有用具,所以,雲歌隻能用帕子勉強將一旁的血擦了擦,才將那金創藥給敷了上去,那傷口十分猙獰,甚至似乎都看到了那白色的骨頭。


  雲歌想到,要是這一刀刺到她的身上,恐怕她就沒命了,越想就越有些後怕,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暗影將那些屍體處理了之後,便駕著馬車狂奔而去,楚琰閉眼,看著有些脆弱的樣子,雲歌一直注意著他的傷勢,就連腳踝的扭傷也是後麵才感覺到了疼。


  到了王府,直接從後門入了,直接去了梅林,誰也沒驚動,雲歌初次踏入其中,也沒顧得著細看,桃夭很快被叫了過來,替楚琰處理起傷口來。


  果然是神醫,直接就將傷口縫合了,又怕發炎紅腫,便又開了個方子,由小全子去煎,這位小全子果然是個會當太監總管的人,一聲不吭,就去熬藥了,話也不多說半句。


  “手臂的傷已傷到了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好好休養,短時間內,這手最好是別動了。”


  桃夭看著才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十分精致,看著真不像什麽神醫,不過,當初德妃的病就是他給治好的,所以,雲歌對他的醫術十分有信心。


  “師兄,你武功高強,怎麽就被傷到了?”


  桃夭挑著眉頭問,此時,雲歌已出去,吩咐人按方子抓藥,自個順便看著去了。


  楚琰沒說話,桃夭擠眉弄眼的說:“是苦肉計吧,難道是為了師嫂?”


  一看他的神色,桃夭便又自顧自的說話了:“肯定是想要英雄救美,不過,這計策應該會湊效,我看師嫂的神色十分擔心呢,師門中,師姐妹那麽多,一直都在打賭誰會采下你這朵高冷之花呢,沒想到,最後,竟然便宜了師嫂,不過,她雖長的不算特別漂亮,性格也不算溫柔,也不怎麽體貼,但隻要師兄喜歡,那就行了,我說是吧。”


  楚琰看向了他的身後,雲歌正站在那,手裏還端著藥,桃夭後知後覺的回頭,臉色頓變,嗬嗬笑了笑,顯得十分尷尬的樣子,雲歌對他也笑了笑,隻是這笑容顯得有些滲人。


  “桃夭小師弟,藥已經熬好了,應該現在喂服下吧。”


  “是……是的。”


  桃夭顯得有些心虛,任何一個被撞見說人壞話,都會覺得心虛的。


  雲歌將藥端了過來,親手喂著他服下,末了,還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上藥漬,並順手給他喂下一顆青梅,酸澀的味道將嘴裏的藥味給衝淡了,楚琰反倒顯得有些詫異,她對他可甚少這麽溫柔體貼過。


  “王爺好好歇著,妾身先回房了,不過,妾身的腳有些扭了,不知能不能請桃夭小師弟幫忙看看呢?”


  桃夭心一咯噔,覺得對方似乎另有所圖謀,他認識幽九,知道他是她的暗衛,之前,師兄也讓他暗中保護她一段時間,在宮內的時候,還幫著她照料過一位娘娘,按理說應該挺熟的,可在他看來,她算不上什麽特殊,比門中師姐妹差遠了。


  師兄是天之驕之,連師父都占卜過,他是帝王之相,所以叫他盡心輔佐,助其成大業,除了他與孿生姐姐桃花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也是輔佐著師兄,而像他這樣的人,身邊站著的應是身份尊貴之極,將來能母儀天下之人,玄卦之術,他也略知一二,可從卦象上顯示,這位秦雲歌,並不該嫁給楚琰,有母儀天下之相的人……應該是薑家的那位才對!


  他不清楚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差池,甚至還將這事跟楚琰說了一遍,可師兄並不信,執意而為之,就連他也不清楚,這樣的變故,會不會有礙於他今後登基為帝,所以,對於雲歌,他多少是有幾分不待見的。


  “王妃的腳扭傷了,怎還如此操勞?趕緊回去歇著吧,桃夭,你去看看,務必要治好王妃的腳傷。”


  桃夭應下,隨著雲歌回了碎玉軒,白芍與綠萼已經回來了,她身上披著紅色長袍,就算染了血汙,也看不出來,桃夭與桃花長的極為相似,不過,桃花向來做中性打扮,雲歌解釋過她是女子,所以,白芍與綠萼也認為桃夭是桃花了。


  入了內室之後,雲歌坐於軟榻之上,將腳抬了起來,桃夭頓時想到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師兄那性子看著清冷,可最是不能得罪的,這看傷,接觸就難免了,正想著呢,她已經將鞋襪除去了,露出那光潔如玉脂般的玉足,上麵已紅腫一片,腳趾頭粒粒飽滿,粉嫩撩人。


  桃夭一看,腦中的一根弦直接繃緊了,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出,繃著一張臉,手中捏了捏,隨即飛快的縮回了,幹咳了一聲道:


  “沒什麽大礙,隻是扭偶了而已,用些跌打酒就行了。”


  “是嗎,可我覺得這傷口鑽心的疼呢,會不會骨折了?”


  桃夭從袖口中拿出一瓶藥瓶來說:“王妃莫要擔心,隻要擦了這藥,就算是骨折也能治好。”


  雲歌輕笑了起來,順手便接過了:“這樣啊,那多謝桃夭師弟了,對了,本王妃這臉,略顯普通了些,有什麽法子,能變得漂亮一些呢?”


  桃夭神色一緊,果然,這晉王妃是記仇的,他之前說的話全被她聽到了,所以,這會變著法子來折騰他呢,隻是……這也太直接了吧,會有女子說自個不漂亮的嗎?“


  “王妃自謙了,王妃天香國色,常人所不能企及,不需要更漂亮了。”


  雲歌又笑,略一挑眉眼,手指頭刮了刮那一旁的桌子,傳出刺耳的聲音來,叫人心驚肉跳的。


  “是嗎?不過我這人吧,性子不溫柔也不體貼,更喜歡強人所難了,桃夭師弟既然是神醫,那麽可有法子,讓人的肌膚變得如凝脂般滑嫩?讓發絲如絲綢般順滑?讓腰肢纖細,身姿妖嬈,讓這眉眼更精致些?對了,最好能青春永駐,一輩子都能這麽美麗,桃夭師弟,對於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嗎?”


  桃夭一聽這麽一大段的話,這腿都有些發軟,這是要成仙啊,這位王妃果然被刺激瘋了。


  “抱歉,我不會。”


  “不會也不要緊,人總是由會變成不會,由無知變得知之甚詳,本王妃不急,給你時間,反正你也是為王爺辦事,順便幫我做這點事情,應該十分容易吧。”


  桃夭有些忍不住火氣了,袖子一拂開口道:“王妃,你這是強人所難,這事我做不了。”


  “既然你不行,那就算了,原來所謂醫神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王妃不必用激將法,師兄若是知道了,怕也隻會說王妃沒理,無理取鬧罷了,我跟著師兄是要做大事的,又怎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況且容貌乃天生,若是強求隻怕會適得其反,再說了,京城第一美人不就是你的妹妹?你不如向她詢問一番,或許能得到什麽秘方。”


  這話聽著沒什麽,實則在存心刺著她呢,雲歌什麽人?怎麽聽不出他的嘲諷之意?她的事是小事,她與雲秀之間的過節,這位不會不知道,還這麽拿話刺她!也就是說,他實則根本沒將她看成晉王妃,一點該有的尊重也沒有呢。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雲歌淡聲道,神色之間沒見什麽異常,桃夭知道他這話將她得罪了,不過,這又如何?女子該清楚自個的身份,他是神醫,拿這種事情來麻煩他,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他走後,雲歌看了眼手中的藥,將之丟到了一旁,等到白芍進來伺候的時候,便將之賜給了她。


  白芍一看雲歌的腳,都差點驚叫出聲:“小姐,你這腳怎麽了?”


  “扭了,拿藥酒來替我擦一擦。”


  “好,奴婢這就去拿。”


  之後,幾日,楚琰歇在了梅林中,雲歌日日過去照料著他,府中的眾侍妾也都要入梅林,不過都被擋住了,不管是借著什麽名頭,誰都不準進,可把這些夫人們給氣的跳腳。


  “既然王妃能進,為何我們不能進?”


  明枝氣急敗壞的問,就差要硬闖進去了,卻被一侍衛攔著,他冷著一張臉,手中還拿著劍,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就算明枝想要撒潑也不敢。


  柳落嬌嬌弱弱道:“這位小哥,能不能麻煩你通報一聲?王爺這幾日,一直在梅林不出來,我們都十分擔心。”


  侍衛依舊十分冷淡道:“王爺有令,誰也不許進去。”


  “哪裏是王爺的命令,實則是王妃的命令吧。”


  金蟾冷哼一聲道,心底的不滿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不過是個侯府中的嫡小姐,有點運氣才成為了王妃,可她們卻都是太後所賜,若論身份尊貴的話,也輪不上她。


  崔煙沒說話,看著她們鬧騰,鬧大了才好,到底那位王妃有幾斤幾兩,大概也就能知道了,若是有些本事,之後可徐徐圖之,而若隻是個花架子,那麽,整個王府,該由誰做主,還指不定呢。


  “對,肯定是王妃從中作梗,我們要見王爺,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不走。”


  明枝喊了起來,柳落眼底劃過一絲冷芒,叫吧,叫的越大聲越好,讓王爺惱怒了更好,不過,麵上卻還是那種嬌嬌弱弱的樣子,低聲道:“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麽了,若真出了什麽事,那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傳出:“都在這幹什麽?”


  雲歌緩步而出,神色冷淡,眉眼處有些許淩厲,這四位麵子一僵,還是崔煙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道:“王妃,王爺如何了?”


  她這話問的有些巧妙,若是一不小心,還真容易著了她的道,順著她的話,就將事給說了。


  雲歌淡聲道:“王爺很好,隻是偶感風寒,不願見客。”


  “那為什麽攔著我們不讓進去?”


  明枝頗有些沉不住氣的質問,雲歌冷笑一聲:“王爺吩咐了,不願見客,自然也不想見你們。”


  “笑話,我們是王爺的侍妾,平日就該伺候著王爺,他生病了,也該伺候在床前,王妃這般阻攔又是何意?”


  金蟾的話顯得有些尖銳了,聽著的甚是刺耳。


  雲歌神色一冷:“我阻攔?身為侍妾,竟對當家主母如此置喙,一點規矩都沒有,看來,這規矩沒怎麽學好,該從宮內請個嬤嬤來教教才好,也讓知曉,什麽叫做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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