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裝模作樣
這事一出,整個王府便傳的風風雨雨,之後,竟傳成了,雲歌想要毒殺她這位妹妹,下人都在議論,還說,那位雲夫人宅心仁厚,竟半點也不相信,還讓自個的丫鬟跟人解釋,說這定是誤會。
因楚琰不許旁人稟告關於秦雲珠的事,所以,到了次日,這事才傳入到雲歌的耳中,楚琰才剛起身,她拿了外衣來幫他穿上。
“中毒?”楚琰皺眉問。
“是,聽說是因為王妃賜給她的點心上出了問題,大夫說,這毒會讓人虛弱不堪,更甚者,或許會不孕。”
雲歌就站在一旁,沒說話,隻是看著楚琰,看他怎麽處理。
“既然如此,王妃,不如一起去看看?”
“好,妾身也想看看,我那親妹妹身子如何了。”
到了那,紅杏與秋嫣就站在門口,看到他來,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看來王爺其實心底還是有主子的,否則,也不會過來。
楚琰走進了內屋,雲歌跟在了後麵,麵色淡然,秦雲珠就躺在床榻之上,臉色慘白,氣若遊絲,一見楚琰,眼底便有了幾分濕意,虛弱的叫了一聲:“王爺.……”
“將那大夫找過來。”
“是。”
紅杏應下了,便連忙去叫人,秦雲珠怯生生的看了雲歌一眼,好像她會吃人似的,並開口說:“姐姐,我已經讓下人們解釋了,我中毒跟你沒關心,你不用擔心。”
雲歌淺笑一聲道:“妹妹好生躺著,我跟王爺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也為了給你一個公道。”
雲珠一聽她的話,神色間,有些許的恍惚,不管如何,她中了毒,而且這毒是因為吃了那小吃,所以,不管如何,雲歌是洗脫不了幹係的,如今楚琰又知道了,心底多少對她都會有所懷疑,隻要兩人生了嫌隙,這目的就算達到了,那她才算有了機會!
很快,大夫過來了,給楚琰與雲歌行了個禮,楚琰冷聲問:
“雲夫人真的中毒了?”
“回王爺的話,千真萬確。”
“什麽毒?”
“此毒實則並不厲害,讓人身子虛弱,不過,對女子來說,容易造成子嗣不易,所以名為附子。”
楚琰神色越發冷淡了些,雲珠掙紮著坐了起來,睜著一雙無辜的眼,言辭懇切道:“王爺,這事跟姐姐真的半點幹係也沒有,求王爺不要怪罪姐姐。”
雲歌也開口了:“天下間,原還有這種藥,王爺,若是我真給府裏的那些妹妹們用了這些藥的話,該當如何?”
“用了便用了,本王的子嗣,隻需王妃幫我生便是。”
雲歌唇角勾了勾,且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隻要他表明了態度便可,也就說,就算這藥是她下的,楚琰也不會問她的罪,更何況,這下毒的人又不是她。
雲珠的臉色這下真的變得十分蒼白,他竟連子嗣都不在乎?這是真話,還是假話?可若說是假話,他有必要在秦雲歌麵前裝成這樣?
雲歌朝楚琰福了福身道:“王爺,不管如何,此事還是需要查清楚才好,否則,王府中的人都以為妾身狠毒,連臉麵都不顧,還故意在點心裏下毒,用這種愚蠢的方法,殘害侍妾。”
她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提醒所有人,以她的身份,用這種手段,實在太愚蠢了,明顯會被人抓住把柄的手段,她為何要用?這不是貶低她智商嗎?
楚琰眼色淩厲的掃了雲珠一眼,淡聲道:“王妃說的不錯,這下毒的人怕是另有其人,雲夫人還是好好想想,誰經手了,若是查不出,你整個院中的人都要禁足,直到查出來為止。”
雲珠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心下冰冷,此時出手是她急躁了,可她真的不甘心,原本在秦府中,她就是隱形人似的,誰也不會關注著她,如今到了王府,依舊如此!
所以,她不甘心,寧願弄出一些幺蛾子出來,這一次是她用自己的身子為賭注,在不斷的試探,可結果,卻讓她失望!
王爺不信她,半點都不信!中毒的是她,受罪的也是她,可是為什麽,王爺不懷疑雲歌,還是懷疑她?難道他就那麽愛她?
雲歌見楚琰這麽說,心底多少是有幾分觸動,若是真心的話,那麽在她嫡子未出生前,不會有其他子嗣對她有莫大好處,他能當著其他人麵前這麽說,也就算是承諾了。
想到這,她微微笑了笑,雲珠心底難受極了,什麽話也不敢說,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楚琰看了她半響才說:
“你身為侍妾,就該安分些,若是不守規律,那麽這侍妾也不必再當。”
雲珠心底生出怨怒,哭著道:
“王爺,我什麽也沒做錯,為何要這般對我?
難道就因為我是侍妾?所以就算我中了毒,也是該受的?我不怪姐姐,可是王爺也不能如此偏心啊。”
她說的十分淒慘,看著十分可憐,仿佛在控訴他的不公,可是縱然如此,楚琰的臉色,沒有半點的緩和,冷冷說了一句:
“在你入王府的時候,就該想到這個後果。”
“王岩,原來你還在怪我,可是我是因為傾慕王爺,可是你又有那麽多的侍妾,多我一個又有何不可呢?”
房中還有其他的丫鬟,聽到了這些話,都連忙低下頭裝作沒聽見一樣。
楚琰已經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便要走,雲珠想要抓著他的手,可哪裏抓的到?
出來之後,他便吩咐下人,會將這件事嚴查,而在此之前,斷不能出現任何有揣測性的言辭,一旦被聽到,定會嚴懲不貸,以家法伺候!
此令一出,王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王府中規矩甚嚴,隻是如今多了個位王妃,又多了這麽多位夫人,今個那嬤嬤又不管事了,亂是難免的,流言便就多了起來。
而如今有王爺這麽一句話,那些想蠢蠢欲動的人,便也斷了這個念頭,將之按捺了下來,誰也不敢說什麽了。
雲歌沒急著走,反而是坐了下來,看了她一眼,嘴角泛著笑意:“那盤糕點還留著嗎?”
“姐姐何必說這樣的話,是取笑我嗎?”
“怎麽會?你這一出戲演的不錯,你中了毒,毒又是在那糕點上發現的,所有人都會懷疑是我下的手,就連王爺也會懷疑我,又是事關子嗣的事,他會想著,我既然不想讓你有孕育子嗣的機會,自然也會對另外幾個女人下手,不管查出什麽結果,也是我吃虧,對嗎?”
雲珠冷笑著道:“姐姐既然知道,又問我做什麽?”
“計謀很好,隻是,你心太急,還沒站穩腳跟,就敢下手,以身試探你,你以為王爺真那麽蠢?會相信你?你可知王爺明明被你暗算,又為何願意納你?”
“為什麽?”
雲歌笑的越發動人:“自然是為了折磨你,男人者,更容易記仇,他是什麽人物?你以那樣的伎倆算計了他,他便讓你如願,納入府中之後,不用他動手,隻需要他示意,你的日子便會暗無天日。”
“不,不會的,王爺不是這樣的人。”
“妹妹,姐姐隻是可憐你,所以才給你提個醒,你想要謀的他的歡心,十分艱難,當然,在你的餘生,你盡可以多試試,這樣,你才會死心,不是嗎?想想你以後的餘生,一個小小的侍妾,沒有王爺的寵愛,或許不僅沒子嗣了,就連承寵都不能,這人生,該是如何的絕望?”
她的話深深刺痛了雲珠的心,她瞪著她,怒吼了一句:“滾,你給我滾出去!”
雲歌施施然的起來:“妹妹既然身子抱恙,那我就不打擾了,好生歇著,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
她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一聲脆響,像是什麽東西碎裂了,她勾了勾唇角,總算是出氣了,剛剛說的,未必就是楚琰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不過這人記仇,對雲珠也十分厭惡,就是不知道,這厭惡會持續到多久。
人不會一直得意,楚琰對她如今在乎維護,也實屬不易了,能多久,誰也不知道,所以,還需籌謀,多給自個些籌碼。
不過,他既為她撐腰,還是得多酬謝他才是,至於怎麽酬謝……恩,這倒是個問題。
到了用膳的時候,楚琰才來了碎玉軒,他在梅林待上了一天,梅林並非隻是書房,那地方占地廣闊,說是梅林,其實多的是鬆竹桃梅與假山,偶爾的訪客也多,尋常人連進去都難。
他是有很多秘密之人,雲歌也沒那心思去探尋,想他能隱忍這麽多年,最後才終成事,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有秘密?
“膳房做了些清淡的,還熬了蹄髈湯,你多喝些。”
她給他盛了一碗,還給他布菜了,也算是摸出了他的喜好來,像是這種盡心伺候著還是初次,楚琰坦然受之,用完膳之後,便拉著她對弈,雲歌對下棋一直不擅長,所以簡直就是折磨。
“這一局,我贏了。”
“王爺棋藝精湛,妾身十分佩服。”
“王妃這話說的並不怎麽真心。”
他的意有所指,雲歌淡聲問:“王爺這話何意?為何說妾身不真心呢?”
“這次雲夫人的事,你是故意給她以把柄的吧?”
“王爺誤會了,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會知道她會借著一盤糕點對我發難?”
楚琰定定的看著她說:“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她不安分,所以,在給她提供機會罷了,雲歌,我這麽挑明,並不是質問,隻是在跟你談論而已,你不必緊張。”
雲歌一愣,她是你下意識的以為他想找她算賬,按照他的性子,應該不喜歡旁人跟他耍心眼,不曾料到他會這麽說,神色一鬆,便說:
“我……的確是故意的,隻是她倒另我失望了,沒想到她這麽耐不住性子,這種仿佛,若是等到取得你歡心時用的話,倒是有用。”
楚琰神色也微緩,抓著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著,低聲道:“我今日說話,是真的,隻有你才有資格生下我的子嗣。”
雲歌一驚,詫異的問:“王爺這是何意?”
“你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而是……有些詫異罷了。”
一般人家,在嫡子未出生之前,是不允許侍妾有孕的,可聽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讓旁的人懷有他的子嗣?
楚琰握著她柔軟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一點又一點,叫人心口微酥軟了起來。
“你不喜歡?”
雲歌輕笑了起來:“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的,妾身自然歡喜。”
“你隻是不信,對吧。”
“不,我信的,若你以後還是王爺的話。”
這話的潛台詞是,等他不是王爺,這話就算不得數了,不是王爺,那會是什麽呢?再往上一步,那不就是……
到時候,他又豈會隻有一兩位嫡子?所以,對這話,她信個半成便是了。
楚琰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說:“你好像很篤定似的,你知道我的野心?”
“自然是知道的,金麟豈是池中物物?一遇風雨便化龍,王爺不是泛泛之輩。”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他陰測測的說了一句,好像在存心嚇唬她似的,雲歌笑了笑,將手抽了回來:“我是王妃,是王爺的正妻,夫妻本為一體,就算知道了,那又有何幹係?若是王爺信我,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我也會萬死不辭。”
這算是表忠心了,寵愛終不會持久,她不是金絲雀,不想依附男人而生。所以,不管如何,都得為自個謀求個退路才行。
既然王妃都那麽說,那麽本王自然不會辜負你所願。
他輕擁著她,雲歌的眼神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輕碰一下,低聲問:
“疼嗎?”
“不疼了。”
“那個時候,為什麽要替我擋刀呢?”
“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我不護你護誰?”
這話聽著的確叫人感動,雲歌心底被觸動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從一開始他就百般的維護他,不管是那個時候落水,還是差點被前朝餘孽擊殺,在她生命有危險的時候一直都是他救了她。
算起來的話,如果不是他,或許她早就死了吧,雖然想的全是他的後宮三千不敢將心交付,但這個人,不管如何,在她心裏還是留下了位置,所以以後應該多盡妻子之責,對他好些。
正想著呢,他卻一手攬著她的腰,將手伸進了她的衣襟裏,肌膚有些涼,冷的打顫,雲哥的身子一顫,瞪著他說:
“你幹什麽?”
“本王要做什麽,難道王妃不知道嗎?”
雲歌見掙脫不開,索性也就隨了他,不過等到楚琰的手朝下的時候,觸到了一絲溫熱,再一細看是一片血紅,她竟是來了月事。
雲歌狡黠的一笑,施施然的將身上的衣裳給整理了一下,這樣顯得反而是楚琰比較魯莽不規矩了,她淡聲問:
“那麽王爺,今晚還在這歇著嗎?”
“自然在,不然你還想我去別的侍妾那?”
雲歌顯得十分淡定:“你是王爺,王府中的女人都是你的,你想去哪裏歇著便去哪歇著,妾身是管不著。”
這話聽著有點賭氣的味道,不過在楚琰看來倒是有點吃醋的意思,他這位王妃最善於偽裝,平常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表情也是難得,如今竟看起,頗覺得有些趣味。
直接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徑直上了床榻。
雲歌倒不擔心他會動手動腳,畢竟她已經來了月事,想動手動腳也不成了,隻是整個人躺在軟榻上,被抱在懷中,動彈不得,這種被禁錮的感覺,先是讓她很排斥兒,漸漸地,卻反而有些習慣了。
他沒說話了,良久之後聽到,呼吸平緩的聲音,想來應該是睡下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在這兒歇息的較多一些,又或者是去梅林,那幾個侍妾那兒從來沒有去過,這也算是比較難得了。
府中都在盛傳王爺對她的情深意重,就連其他美人這全都漠視了,別說侍寢,連見麵都甚難。
楚琰已經擺出了要專寵她的架勢,誰也不敢說什麽,當然,暗地裏的一些小動作,自然是難免,畢竟誰也不想一輩子都守活寡。
而這會兒雲歌已經隨同楚琰出了府,去了楚修的府邸,他的大婚之日尚近,所以,裝飾得十分喜慶,到了門口前,下人便前去稟報了,很快楚修便迎了出來,和他們寒暄的幾聲便請他們進去了。
進中堂的時候,雲歌便見著一位女子與旁人裝扮有些不同,清新淡雅,妝容精致,眉目清秀,看著是個難得的美人。
見了他們,笑語盈盈的行了,一個禮,楚修道了一句:這位是盈盈,我新納的侍妾。”
“見過晉王晉王妃。”
身姿曼妙,行的禮也是其規矩的,雲歌的臉色當然看不出什麽喜怒,隻是眼色沉的下來,越是表麵看起來純善無害的女子,就越難對付,這一點,她已經了解的足夠深刻,而且他總覺得眼前的盈盈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不知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