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爹爹最重要
“秋苑別莊離這不算遠,可以先將王爺送去那,還有,各位都是王爺最信任之人,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若是讓當今皇上知曉王爺沒死,隻怕,王爺的處境會極為危險。”
雲歌淡聲道,她說的話,倒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如今的險境,仔細一想,的確如此,明麵上,王爺已下葬,甚至已被追封,可如今的新帝楚修若是得知他還活著,又怎會容他?
“還是王妃考慮的周全,屬下立即將王爺送到秋苑去。”
行風恭聲道,雲歌點了點頭,眼神幽幽的盯著他看了半響,楚琰雖不記得她,可周身的氣勢並未改變,依舊冷冽刺骨,蘇靜縮在他一旁,他一手抱著她的肩膀,維護之一意甚重。
她移過了眼,沒有再看,隻淡聲說了一句:“走吧,回府。”
上了馬車,白芍才低聲道:“小姐,你現在怎麽能回府呢?王爺如今這般模樣,身邊又多了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你該守在他身邊才是。”
雲歌懶懶一笑,頭朝著綠萼的肩膀靠著,閉上了眼,綠萼忙伸手替她按著頭,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頭疼的症狀總算有了些許的緩解。
“不必了,他現在不記得我,未必想看到我,讓那些人伺候著就成,況且,這暗中或許是表哥的探子,我不能在外麵耽擱太久。”
她既這麽說,白芍也不好勸,隻是替她覺得委屈,她對王爺的深情,不隻是她,就連天下人都看在眼底,得知晉王死後,她便請了貞節牌匾來,終身不嫁!
如今王爺沒死,身邊卻又多了什麽妻子,明媒正娶才算妻!這讓王妃如此自處?
旁人替她不平,雲歌自個情緒如今倒是平複了些,先前她篤定楚琰沒死,卻一直很狐疑,為何先皇死之前,那大好的時機之下,他都沒出現,原來是受此厄運,不記得前塵往事,就連腿也瘸了,想當初,與蒙夭國大戰,他的戰神之名傳遍整個金澤國,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的確讓人唏噓。
至於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雲歌嘲諷的笑了,他到底是個有福氣了,縱然落魄也有佳人護著,那女子麵色黝黑,不過是用什麽東西遮掩了罷了,若洗淨了臉,想必也是個美人。
心頭的鬱氣略微消了些,幸好,他還活著,這京城,隻怕以後,會平添波瀾了吧。
回了王府,她給爹爹傳了秘信過去,沒過多久,秦沛山便出現在梅林的書房之中,這地方如今已成了她的專屬地,地方甚大,倒是給她看出了些蹊蹺,裏麵有密道通向外麵,想必當初,他便是在密談事情的。
秦沛山如今依舊是個閑職,楚修對他並沒有委以重任,卻又敬著他,事實上,秦沛山掌握先皇的護龍親位兵的事,如今知曉的,也就那麽幾個。
所以,在楚修根基未穩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手中親衛隊實在太過強大,手中所掌控的機密更是數不勝數,說能一朝顛覆江山也不為過,不過,所幸秦沛山並不是有野心之人,他對先帝又忠心,故此,楚修對他忌憚,卻不會輕易動他。
“雲歌,急找爹爹來,所為何事?”
雲歌也不多說廢話,直言道:“爹爹,找到王爺了。”
秦沛山大驚:“你說什麽?”
“找到王爺了,就在京城郊外的小廟中,不過,他似乎失憶了,一隻腳也廢了,目前被送至秋苑中養傷。”
短暫了驚詫之後,秦沛山十分冷靜道:“若是皇上知道他沒死,恐怕不會饒過他。”
雲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所以封鎖了消息,他身邊照顧的都是他的心腹,應該不會走漏消息。”
“那你有什麽打算?”
“能有什麽好打算的?時局才剛穩,王爺如今並不記得前事,未必有爭嫡之心,等將他的病治好了,或許他還想著離開京城也未可知。”
秦沛山緊盯著她的眼,沉聲道:“當初,晉王趕回京城之時,實則有了部署,先皇身邊也安排了人,實則,當初若不是發生了意外,如今坐在皇上位置上的未必是楚修,那一支驍勇善戰的琰軍,也隻有他一人可調動!”
雲歌神色微冷,淡聲回應:“可是他錯過了最佳時機,琰軍雖驍勇,可多半也已被解散,一些效忠於他的首領,要麽外調,要麽被殺,而宮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清洗了一遍,朝堂之上也全是楚修的人,楚琰如今又是這樣,他想翻身太難。”
秦沛山有些愣住了,半響之後,神色複雜,輕聲問:“女兒,你怎麽看起來這麽冷靜,可是有什麽事,你沒告訴我?”
“沒有,這些隻是實情而已,爹爹如今處境微妙,女兒還是希望,爹爹不要卷入其中的好,若是可以,爹爹還是如同從前一般雲遊天下,豈不是快哉?想來皇上也會滿意,不會那麽防備著爹爹。”
她這番話,倒的確是為了他考慮,一個喜歡雲遊四方的人,想必楚修不會那麽忌憚防備。
“在其位,謀其政,先皇的重托,我自不會辜負,如今還不是時候。”
雲歌知他在顧及著他,便忍不住道:“爹爹,依你所看,我如今的處境,好還是不好?”
秦沛山眼色憐惜的看著她:“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為王爺守節,膝下沒個一男半女,怎會好?”
聽他這麽說,雲歌卻笑了起來:“其實,我自個覺得甚好,若是無趣了,去女兒坊打發些時日,若是嫌京城呆的膩味了,便去看看風景,左右無拘無束,日子自在,也沒人管束著。”
“若你真這麽想,又為何在晉王死訊傳來之後,便立即表明要為王爺守節?”
雲歌唇角彎了彎,淡聲道:“爹爹應知表哥對我的心思,若不是如此,隻怕我此時已入了那不見天日的宮內,不得自由了。”
秦沛山大驚:“皇上對你.……他竟……”
“爹爹不必多想,女兒應付的了他,隻是想跟爹爹表明,不要因為王爺,而讓自己卷入其中,對女兒而言,爹爹才是最重要的。”